一直想提起笔来，为我的母亲写点什么。可一旦真提起了笔，又迟迟不敢落下。我怕我这些拙劣的文字用来描写母亲显得过于苍白无力，亵渎了那份沉重的情感。直到那一天，那个刹那，我知道，我不能再推迟了。

吃罢晚饭，全家人围坐在一起，乐津津地看着电视。妈妈坐在我身旁，双手从后面环住我的腰，将头徐徐地靠在我的肩上，柔弱得，像个孩子。正如我小时候，抱住她的腰，攀在她的肩头。我蓦地发现，妈老了，老得那么迅速，那么突然。

我暗暗握紧了妈的双手，手，粗糙，没有弹性。想起儿时，老是不愿意自己洗脸，只因习惯享受母亲的轻柔。妈老是嗔怒地看着我，轻柔地为我洗去一日的纤尘，带给我满脸的清新爽目。

想到这，我的眼里一片氤氲，却又不敢让母亲发现。于是，假装漠然地盯着电视。其实，电视里的人儿正演绎些什么，我，全然无知。

近来，妈总是喜欢怔怔地看着我。那眼睛，黯淡，而没有光泽。可曾经，这双眼睛是会笑的。笑起来，满目璀璨。现在，我只有在妈怔怔地看我时才能发现一丝夺目的光彩。妈妈的眼神，仿佛要将我看穿。那样的眼神下，我感觉，自己越来越小。直到后来，我变成那个襁褓中的小孩。

我总是害怕那样的眼神，那眼神让我感到莫名的恐慌。于是，我老是装作有事漠然地走开。我知道，那眼中的光彩在我离去的瞬间，刹时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失落。而我，却装作视而不见。

想起这眼神，我不禁抱紧了妈。正如小时候，妈抱着柔弱的我那般。妈似乎有些惊愕，如受惊的小鹿，我安抚性地轻拍她的背。很快，妈便释然，以为在我的身上。我主动迎上妈的眼，却发现，妈也正深深地看着我。我看见，妈妈的眼睛又笑了，妈妈眼睛里的我，也正甜甜地笑。我和妈妈就那样紧紧地相互依偎着，没有任何言语......

相对无言！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5-5-27　17:59:20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