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每晚我们都要听收音机到很晚。听着别人的故事,想着自己的心事,有种冲动!下床拨通了那个拨了不知道多少次才通的电话:“我是桔子,我想认识真诚的朋友,我的电话是……”,电话刚挂不到一分钟,电话就响了,听着她与对面并不认识的人聊着,我觉得很好笑,还说:“别弄出一段姻缘出来啊!”室友都大笑!那时根本不知道后来要发生什么,只记得每天一下课,这电话就响过没完,一直到深夜!为了不影响别人睡觉,于是那个下床就躲在被子里接电话。也不知道她认识了多少个话友,只知道有时她不在,我们很多人冒充她去接,对方也不知道。那一天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我来到了宿舍,刚进门,电话响了。我迟疑了一会,还是接了。
“请问桔子在吗?”
“对不起,她还没过来,有事我可以转告吗?你是她的话友吗?”
“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因为是她的好友肯定知道她的真名啊!”
“哦,她真名叫什么?”
“这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就这样一句一句聊起来,而他知道了我叫苹果!挂掉电话,我根本没想什么,只记得告诉那朋友有一个他来过电话找她,她根本想不起这个人了。
就这么过了好几天,一天晚上很晚了,一个室友拿着电话叫:“谁叫苹果啊?有电话。我们寝室怎么又多了一个苹果啊!”我也笑了,不过很快我反应过来,是我自己!于是我去接了。
“喂!你好,我就是苹果!”
“能告诉你的真名吗?这样叫好像不好,不过你不想说也没事……”
听到对方那有点熟悉的声音,我想起了,是他,本是找我下床的他!不知道是出于自卫还是什么,我最终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名。但我们聊得很开心,有时逗逗他(不过他说话真的很老实),想开他的玩笑心里却有点过意不去!我也记不清通了多少次电话,只记得有时他很晚了还会来电话,我也只好躲在被子里接,而且每次挂电话他都要我叫一声“哥”才行!(那时并不知道他的真实年龄,但他知道我)
直到有一天,隔壁的一个室友冒充我接了他打来的电话,而且说了我很多的坏话(他后来又打过来,告诉了我)。
“既然她说她漂亮,要你打电话给她,那你干嘛还打电话给我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就想打电话给你!不管你是什么人……我们以后可不可以少打电话,各人用一个小本子,不要很好的,记下每天我们所想要和对方说的话,到我们见面那天交换,好吗?”
那时的我是一个很喜欢写心情的女孩,听着他的建议,觉得挺新鲜,当然答应了。于是从那以后,我们电话很少,但两天也还是会有一个。每天只要一想起,我就会拿出来写下当天的心情,喜、怒、裒、乐全在里面,我并没想过我和他的见面。在那其后的一段日子里,我知道了:他叫齐,来自山东,小我两岁,寄学在他姑家。就在我们的对面——河东!有时他也寄信给我,并给了一张照片,挺帅的,看上去而且有些成熟。不知道是一种巧合还是什么,每次写信寄信我们都会是在同一天,其间有过很多次,说想见面,可是我是一个注重约定的人,我没答应,但他没能。只是那次他到我学校时,我外出家教了!
“龙,明晚我一个同学说要去见你,你想个办法别见他好不?”
那天我正洗着头,“为什么啊?”
“你别见他就是了,真的,不管你想什么办法。”
“你没一个正当的理由我怎么答应你,再说,如果正好是我接的电话呢?”
“我不管!”
第二天,确实是我接的电话,我没能躲开,去见了他的那个同学。和他聊了很多,也包括齐。有好也有坏,但我知道了他是一个很老实的人。
大约这样电话联系有三个月了吧,实在不行了,我们还是没在约定的时间(他生日时)见了面,拿着彼此的日记本。看上去他根本不是那么小,反倒是我,像个小孩,一件快平膝盖的t恤,一双拖鞋。我们一同来到了那个常人都喜欢选择的地方——炎帝广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一聊就到了傍晚。他得回河东了,于是送他上了公交车,临走时,习惯性的握了一下手(后来他告诉我,那是他第一次碰女孩的手)。他走了,我一个人走在回校的路上,心中有些……说不出是什么。到了宿舍,打开他的日记,看着看着,觉得脸有些发烫!里面并没一个过分的字,却字字写进心里。
交换了日记,又开始了另一本!
那次见面后,他寄过来的信更多了,有一次,竟然是骑着自行车,从河东到河西,为的是亲手送一封信给我,而且要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结果我还是知道了,是他的同学告诉我,他把信放我桌上回去时,怕被发现,急跑,结果在下阶梯时摔了,脚肿了好大!
我急了,“你这是干什么啊?傻啊!”
“呵,没什么的,别听他们瞎说……”
我没法想像从那么远的地方骑车过来是一种什么滋味,可我知道摔得脚肿起来了,肯定很痛!当天中午,我买了些药,坐着那天送他的车过去了。他在那里等着,傻傻地笑着。看着他一拐一拐的,心中有种莫名的痛楚!现在想来,也许那时就有了关爱吧!
五一了,那天正好没课,下午他们学校要举办一个庆祝五一的文艺活动,他是主持人。我陪在那看完了整个演出!
出来,他说:“饿了吧?”
“能不饿吗?从早餐到现在还没吃呢?”
他还是傻傻地笑着“我们去吃饭吧!”
去哪呢?想不起来是谁说的,我们坐车来到了我的学校前的小吃部。吃完,我们还是来到了那个第一次见面的广场。这一次就那么坐着,望着彼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黑了,我知道已没了他回去的那班车了。
“到我们男生的宿舍里去睡吧!”
“可以不去不?”
“那一个晚上你到哪去啊?”
“我们就这样坐这聊天,好不?”
我懵了!
“就这样坐着?没搞错吧?”
他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从他的眼神中我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只知道,他有点像一个无助的小弟,(自从知道了他的实际年龄后,我一直当他是一个小弟)我没再说话,一直陪着他坐着,讲他来这读书的感受,讲他在山东时的一些事情。
一阵凉风吹来,有点甜!
这是一个有着皎洁月光的夜晚,这也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产生幻想的夜晚。因为考虑到地上会有露水,于是到宿舍里拿来了一个床单,我们把它铺在了地上,坐在床单上,望着那“可爱的星星”,想着谁也不知道的心事。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累了,我躺了下来。他还是坐着!
“这晚上,坐在草地上真的很舒服!”
“为什么不去我们男生宿舍睡?准备坐一夜吗?”
“不知道,我现在还不困,有三点多了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也躺下来了,把我的小腿当他的枕头。
我模糊地睡着了。
可隐约中却感觉到了我的身上有东西,后来我知道是他把头放到了我的腰间。慢慢地,他在动,头到了我的脖子旁。我不知道是在梦中还是什么,他把嘴放到了我的嘴边,小心地碰我。我没动,也许这是给了他勇气,他吻住了我!有些笨,我想这肯定是他的初吻!
这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完了,我们谁也不说话。
天亮了。
“我不后悔,我也不会后悔,希望你也不会。”
“可我比你大两岁啊!”
“我妈比我爸也大两岁!”
就是这么一个回答,让我明白了,我和他的故事要开始了!
以后的日子有些甜,也有些让我担心。我是一个独生女,生活的经历,也许他根本没法想到,我根本没法想像以后会怎么样,我害怕。可我却很在乎,因为我是一个注重结果的人!他不一样,他总说:“到时再说吧,一切都会解决!”
五月十七号,正好是农历的五月初一,是他二十一岁生日,靠勤工俭学的我没能送他什么,花了七元钱买了一个花篮和一些叠花的纸,我叠了二十一朵玫瑰,放进一张写着我祝福的纸,用一张包装纸包起,这就是礼物!同学说:从没见过我对男生这么好过,尽管那时还有几个一直在身旁转悠的男生,包括我们的系主[xi]与卫生部长!
那天晚上,我们在广场躺了一晚上,而他也被不知哪跑来的痞子打了一巴掌!第二天我们一起为了躲几块钱的门票,爬围墙进了市里的一个公园。带着一瓶饮料和两包零食,我们在那过了难忘的一天。他说这是一生也忘不了的二十一岁生日,“我没想过,在我二十一岁时,我有女朋友了!”
望着那甜密的笑,我却有些迷茫!因为我不知道我能陪他多久。
但,从那后的每个周末,不是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他总会想尽办法过来,为的就是我们一起坐在第一次见面时的那片草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想着心中的心事。他是一个并不多话的人,可是他却害怕我不说话,他说:我喜欢!说累了,于是我们就依靠着彼此,静静地坐着,什么也不说,有时会莫名的拥抱在一起,只是紧紧的抱着。到了最后一班车,总是那么有些难舍,目送他的离去,心中真的好空!后来我才知道,每次的坐车离去,也是他最不好受的时候。
然而此时的他,并不是能让家人接受的恋爱季节。事情终究还是让他姑姑(他寄学在姑姑家)知道了,因为那盆玫瑰花!我能想象,那种被训的样子,可是每个周末他还是会如期的出现。唯独有那么一次!
那是快元旦了,那天他说好要过来,于是我在宿舍里等着。可是时间在一分一分的过去,一直也没等到他的出现。我呼了他的呼机几次,没有反应,那时心中除了气愤就是担心!最后已是晚上十点多了,电话那端总算是传来了他的声音,听到他的声音,不知道是故意要气他还是为什么,我不作声,而他也不说话了,只是告诉我他和同学一起去逛商店了。此时的我真的生气了,我没法想像!我挂了电话,心中真的好难受,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大男孩去逛商店可以,就不可以回我电话!天生存不住东西的我,还是把电话又打过去了,是他同学接的。
“你误会他了,他和我们去逛商店,是想给你买一个东西。我们在株洲百货看到了那个熊,他想买。可是太脏了,又没要,后来找了好久,也没找到合适的!……”
听着他同学的诉说,我不知道,我的眼睛竟模糊了。
我们的交往在一天天的进行,可我不知道他那边在受着他姐的训斥。后来我看到了那封他姐写给他的信,很长很长。有着很多的劝告,但更多的是忠告!原因就是他现在必须学习为先,不可以谈朋友。然而这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他什么,一直他还是那样,只要有时间,就会从河东过来。一起走在那条熟悉的大街上,说笑着!其实,我知道,对未来,我根本没办法去想,有多少次,想鼓起勇气对他说:我们分开吧,可每次看到他,望着他的眼神,我根本就开不了口。
我们两人的家庭都是那样,囊中羞涩,多少次,不知是真的为省那几块钱的车费,还是别的什么,我们从河东走回河西,还计算着,走完株洲大桥,如果按正常的速度至少要四五十分钟。每次我们却总觉得这时间好快,两人一路走着,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听着风声,望着对方,紧拉着彼此的手,一路走着……
一转眼,一年多了,到了我毕业的时候了,我们坐在那熟悉的草地上,心情真的好沉重。泪珠在我眼中打转,他倒好,干脆哭了!因为他姐在广东,一年后毕业的他很可能就会去他姐那,于是我选择了与同学们一起到了离东莞不是很远的深圳宝安。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我实在忍不住了,扒在同学身上大哭起来。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泪光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睡着了!
那是一段很难受的日子,因为我们都是受骗者,在那过着非人的生活,每天早七点到晚两点,中间除吃饭根本没时间休息。可我很珍惜那宝贵的休息时间,扒在床上给他写信,有泪也有笑!很晚,为了给他打电话,与保安讲尽好话。
可是那个小偷不可怜我,把我仅有的一百二十元全拿走了,只留下在我那本随身带着的英语牛津字典里的两块钱。我打了个电话给在东莞的舅。舅发火了,因为我自作主张一个人到了宝安,于是我借同学钱来到了东莞,到了舅家!找到了一份东莞市最好的酒店里作宣传的工作,可这时家里来电话了,爸走了!
我晕倒在地,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啊!我回了家,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把爸送走,齐考试完了,来到了我家。就凭着一个很简单的地址找到了我家!一住就是一个多星期,我们一起挑水,完了,看着他到对面河里去游泳,那让我忘记了失去爸的痛苦!如果不是他,我不知道我又会怎么样!
等给爸送完了“火”(我们那的习俗,下葬后要连上好几天的坟,叫送“火”),我知道我得面对更大的问题,从我上学到我爸出事,家里留下了一大笔债了。我必须想办法找工作赚钱还债!于是又来了东莞的舅那,这时的我根本没心情自己去找工作,于是进了舅的公司(我根本不想进去,因为我不想靠别人的关系)。我慢慢地适应从学校到办公室,也许是因为关系,一进去很多人就认识了我,包括和我住一起的一位阿姨(后来才认识,她就是齐在株洲时寄学她家的亲姑)。
我不敢说这是一种缘份,可我觉得这是一种注定!甚至我没想过与他的继续,因为他还有一年才毕业,而且根本不知道要去哪。可是因为他的姑,我们联系更多了。每周我一张三十元的ip卡,他一张三十元的ip卡,现在集中在家有满满一大盒子。还有那每封不少于三页纸的信,一封又一封。
终于,他要实习了,在长沙三一重工。那是一个在那时很火的公司,他对自己充满着自信。因为无论他到哪,似乎都很顺!
其实那时同学都说我,为什么还和他联系,他只是一个技校生啊。说心里话,我也想过,其实在那其间不是没人追求,而且条件不错,可我却信了那捉摸不透的注定。我总觉得我和齐有着上天注定的因素在其间,我不能违背上天的好意!
似乎他稳定下来了,于是忍不住相思的煎熬,我选择偷偷回湖南(因为是舅的公司,而且签了三年的合同,可我干了还不到一年),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那一刻,在火车站,我们相对无语!那一天,我把一切给了他!(虽然其间我们有很多机会,可我们没有)我没想过后悔,我只想到:我要成为了他的女人!
五月一日,我终于成为了他的新娘,当同学知道新郎是谁,他们都傻了!他只是我朋友的一个电话认识的话友啊!
今天的我很幸福,他从不会把我当姐看,而我也从没感觉过大他两岁!我们相处是那么融洽,生活是那么和谐,我知道我们的故事不会完!
后续:
现在我们俩真的很好,尽管也吵过,甚至有过一次大吵,我明白我心中也有过不平衡!可从这次大吵后,我却发现:我根本离不开了身边的这个男人!
于是我们更好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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