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务员,一个陌生的字眼。在我的眼里,至少在我还没有去实习的时候,我是这样认为,我不可能去保险。然而,正是有这样的一个机会,我体会到做保险的苦与累,也体会到保险的快乐。
生活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真正尝试之后,我再一次抛弃了自己的幼稚,我在挫折中成长。
周纪海经理热血沸腾的言语还在耳边震动我的耳膜,内心的汹涌澎湃已经在时间的彼岸渐渐熄灭。
一
2005年5月23日,一个令我一生难以忘记的日子。这一天,我成了一名泰康的业务员,接受市场的检验。
手里拿着十五张的市场调查表,还有“新天寿”“爱家之约”“个人医疗保险”的资料从十楼的电梯杀下来。出了泰康人寿的大厅,和搭档在福清的街头溜达。
双眼放着光彩,耳观八方,仔细观察路上的每一个行人。一直不敢鼓起勇气向路人说保险,仿佛害怕别人把自己吃了似的。终于逮住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挺慈祥的那种人。
“你好!我是福建师范大学的学生,目前在泰康人寿实习。”我紧张地对她说。
中年妇女一脸茫然,以为我是在大街上搞传销的非法人员。她仔细地瞧了瞧我胸前的校徽,一听我是学生,松了一口气。
“有什么事吗?”
“对不起。能不能打扰你几分钟?我们目前在泰康人寿搞一项服务调查,就是关于对福清保险市场的调查,你看能不能帮忙填一下?”
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尽快把15份调查表解决掉。我的紧张使中年也跟着紧张。那中年妇女以为我怀有某种目的,拒绝了我的要求。在课堂上老师教给我们的精彩的推销话术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我笨拙的动作还有不灵活的语言,我的第一个顾客就和我再见。
“无论如何,三分钟内一定要将话题切入到保险中。”老师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噢,我现在没有时间。”说完,径自走开。
我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二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十五份调查问卷一张也没有解决。太阳,我从来没有感觉到今天是如此的毒!我的双腿,像灌输了铅一样,沉重拖住了我的身体。
我毫无目的在大街上乱逛,我不知道哪一个人才是帮忙填调查表的。昔日的街道在我看来已经变得相当陌生。后来我在纸上写下:
我知道走在悬崖的钢丝,不敢
低下头看无底的深渊。恐惧
在我二十二岁的十四天,已经
包围了230亿个细胞的每一个角落
癌变,然后痛苦绞碎了我理想。
这就是《断章》中的一部分。那个“福建师范大学”的牌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的大脑就在想,究竟这个牌子能给我带来什么。老师带给我们的东西在社会上有什么样的用处。在一次次的扣问之后,我得不到答案。走向市场,在大学里养成的习惯,或者说我的理想,一起破碎了。
坐在龙江旁边的公园,树荫遮住了刺眼的阳光。我在阴凉的树底下看着从我身边走过的行人,心里仿佛的一把刀在旋转,然后在闭眼的瞬间,感觉鲜血从伤口慢慢滴干了我的希望。我终于明白以前蘑菇对我说的,当你明白一份简历也投不出去的时候,你就长大了。
三
“我必须完成这十五份调查表!”心里有一个灵魂在暗处对我说,并且给我一种超乎平常的力量。老师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17时必须到达教室。小区的看门老大爷左瞧右看验证了我们的身份,和蔼地对我说:“小伙子,你现在进去,人家都上班去了。如果你有时间,我建议你晚上再来效果可能更好!”当时的感觉现在真的无法用语言来描述。面对无数次的拒绝,面对无法冷漠的面孔,面对“我不知道”“我没有时间”“卖保险?我又不买保险。”“保险有什么用处?”,我的内心找到了一种回家的感觉。一个下午,我为了搞十五份的调查,不知费了多少口舌,多少的笑容在我的脸上出现。福清人谈“保险”色变,看到推销保险的人心里就有一种恐惧。而我对保险专业知识的了解,根本不可能应付他们的回答,社会上很多的知识我都缺少,因而经常出现尴尬的场面,一种我感到窒息的感觉,仿佛是世界末日,氧气从我身边消失了,我在真空里渐渐失去了挣扎。
身上的汗不知出了多少。腿累了找不到可以休息的地方。我现在终于明白,保险真的不是人做的,能做成功的人一定是天才。在一次次被人拒绝,被人摇头,我的心在流血,在破碎。然而,换回来的却是一副副冷漠的面孔。
生活的磨难,是一把双刃剑,刺伤了我们,也教会了我们。
四
不敢再去敲小区的门,因为从按下门铃到主人在猫眼瞧我们的过程,我的心怦怦地乱跳。人类的交流终于在文明的基础上建立了猫眼、防盗门。福清前些年治安不好,生活在城市中的人一直处在不安全的危机中。
封闭的环境,邻居之间全是冷漠的神情。感情的淡化,越来越多的人怀念起过去在农村的温馨,回忆农村的种种美好东西。
主人“怦”关门的瞬间,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社会是现实的,社会是残酷的,没有人会体会你的这种痛苦的心情。一如我每一次从龙江桥头上走过,看到倚在栏杆上的乞丐,从来没有给过一个硬币或者别的。
同时,我也感到幸运,因为我还拥有一个提前接触社会的机会。后来,我在《狼之舞》中写道:“我是一只狼,一只不肯认输的狼。”一双磨破了鞋底的皮鞋,湿透的白衬衫,挤破的水泡见证了我的汗水没有白流。
一场雨下了,也许惊醒了我。反正那个时候自己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把这份任何给完成。在老师规定的时间,我提前完成了任务。回到公司开夕会,站在讲台上,我第一个发言,说了许多自己一天的感受。周经理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我,并说了许多鼓励我们的话。也许代表了同学们的心声,同学的阵阵掌声鼓励了我。
五
夕会,在老师的精彩总结中结束。最后的一道程序是全体起立,歌声响起,是《我的未来不是梦》。
你是不是像我在太阳下低头/流着汗水默默辛苦的工作/你是不是像我就算受了冷漠/也不放弃自己想要的生活/你是不是像我整天忙着追求/追求一种意想不到的温柔/你是不是像我曾经茫然失措/一次一次徘徊在十字街头/因为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从来没有忘记我/对自己的承诺对爱的执著/我知道我的未来不是梦/我认真的过每一分钟/我的未来不是梦/我的心跟着希望在动
曾经的熟悉的歌曲在耳边响起,在教室的每一个角落摇晃,也在我的心底生根发芽。我在回到学校的时候,看到校道上的那些没有经历过外面的锻炼了人,有一种很好笑的感觉。我知道,以前我也走过这样的路,也许比他们更幼稚。
晚上,我在笔记本上写下一天来的体会。
一, 改变观念,体验社会;
二, 学会与人交流;
三, 吃苦的精神;
四, 确定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
五, 走在别人前面。
六
没有任何的遗憾,曾经的抱怨也消失得一干二净。曾经说过“保持清醒的头脑远比拥有聪明的脑袋更为重要。”是的,至少目前我明白自己走过的路,也知道放弃是在明智的选择之后。
我既是一个演员,也是一个导演。生活是一个舞台剧,喜剧与悲剧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活着,就要努力把一台剧给演好,至少要对得起台下的观众。
本文已被编辑[轻轻走来]于2005-5-27 0:11:0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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