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我很不高兴,因为我的座位调整了,我离开了前座的夜。夜是个阳光男孩,我叫雪,他叫夜,从名字来说我们就很有缘分,其实我们在一起相处得也十分融洽。一下子分开了,彼此都觉得很无聊,好像生活中有一个空洞。我们很清楚,这个空洞需要彼此发自内心的微笑来填补。可是,我总找不到和他微笑的机会,但听别人说,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也许这要从我的微机竞赛说起。
期待已久的微机竞赛终于来临了,我虽然准备得很充分,但来到高手如云的考场,我也十分紧张。微机竞赛的第一部分是笔答,这对于我来说,并不算太难。我答完卷之后,信心十足地走出了考场。心想这次的成功率大概有80%,果然,一周后区里竞赛的成绩发下来了,我的分数位居全区第四,全校第一。我赢了!
夜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高兴得手舞足蹈,甚至比我还高兴,我们终于有了微笑的机会。他还祝我省级竞赛取得好成绩呢!
我参加了省级微机竞赛,开始我还信心满怀,可竞赛之后的半个月竟然没有一点消息。我心里没底了,想:大概是没有可能了吧。
夜当然也知道了这件事。“你真的没有信心能够选上吗?”夜关心地问。
“嗯。上次只有一个星期就出来成绩了,可是现在......唉,我真的没有底气。”
“你不是一向都很相信自己的吗?凭我对你的感觉,你一定能入选的。”夜的话和他的一切都与他的名字相反——暖暖的。
“可是我并不是十分优秀,这次省级竞赛,有的是比我强的,不是吗?”
“在我所认识的人中,你是最强的。其实,你的能力不可估量。起码我是这麽认为。”他说着,脸红得好像秋天果园里的苹果。
第二天早上,老师看着同学们说:“雪、夜、依......你们过来,我有话要对你们说。”老师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们要参加区里举办的数学竞赛。这可是个十分难得的机会,我的心一下子激动起来。我转过头对夜说:
“你学习那么好,桂冠一定非你莫属了。”
“你还不是一样?”
“我哪里有你那么才华横溢呀!”我虽然嘴上这麽说,心里却认为我一定能超过他。
首先要参加学校的预赛。来到考场,这里已经坐满了人,我找个位置坐下,开始了答卷。令我高兴的是,夜就坐在我的旁边。记得过去我们前后座的时候,常常在小考时候互通有无,当然,这是数学竞赛,我们怎么能随便对题呢?我这样想,殊不知夜的头已经扭过来看我的卷纸了,他还真大胆呢!不过我想:他做事一向小心谨慎应该不会被老师发现,没事的。我看着他,那种感觉,我也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自己这麽做是很自然的。
他抄了好久,让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说:“喂,这道题你算错了。”我定睛一看,果然错了。连忙向他道谢,他却说,“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啊。”说罢微笑了一下,很阳光的味道。我突然感觉,那天的阳光好充足、好温暖。
走出考场,我问他:“你有信心吗?”
“我没有想过,我根本就不想取得什么成绩。”他的回答简直出人意料。
“我知道只要出人头地,他的旁边就有虎视眈眈的人,我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你怎么能这麽说!你虽然有人欺负,可是不一定就证明你是一个优秀的女孩。”他在“女孩”两个字上用了很大的力气。
我不语。
的确,夜不喜欢在班级里有地位。三年级是夜最风光的一年,也是最悲惨的一年。那一年,他的作文一举夺魁,又一落千丈。大概从那时起,他就不想太出名了。
在学校的初赛中,我、夜、依等人进入了决赛。我回头看了看夜,他的脸上露出了万分无奈,他也看见了我,说:“我真的不想进入决赛。”“你就参加吧,我求你了。”我说。他好像一下子改变了看法,冲着我使劲地点头。
从那天开始,我们便每天都在一起准备竞赛。我们常常一起走进教室,接受老师的辅导。然而,不幸发生了......
我们都在讨论着答案,阿京突然用拳头使劲地打了夜一拳。要知道,全班能忍受阿京的“铁拳”打在自己头上而不还手的人寥寥无几。顿时,夜怒发冲冠,随手拿起文具盒就追打阿京,在一排排凳子上跳过,就像在耍猴。“你们在干什么?”老师生气了。他们立即停下了。夜捂着头呜咽着说:“他打我!”然后气冲冲地回到座位,手捂着头,看起来一定很痛。不知为什么,我的心竟像刀缴一般,大概是出于同情吧。老师走过来,关心地问夜:“他用什么打的你?”夜此时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他把手中握得紧紧的拳头举起来,意思是:“他用的是拳头。”“打了你哪里?”老师又问。他没有回答,但是捂着头的手微微动了动,示意打了他的头。那个动作我想我终身难忘。
那时,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夜的眼圈里翻腾着晶莹的泪花。他静静地坐着好久都没有说话。夜很爱哭。他曾经因为同学转走而暗自落泪,因为老师的严厉批评而泪流满面等等。这次,他又一次承受不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勉强站了起来,步伐飘悠地走出了教室。我突然有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我觉得夜是去呕吐,难道他被打得脑震荡......我不敢想了。当时的我,实在无法忍受失去他。上帝,您一定要保佑夜没事,求求你了!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祈祷着。
上帝好像听到了我的祷告,一会儿,夜回来了,不过还是无精打采的。我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但他又出去了,我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随着夜飞出了教室,来到操场的空地上。不,夜需要关怀!一个强烈的念头在我脑海里迅速地闪过,我一个箭步冲出教室。来到操场,夜果然站在那里。我迎着晨风跑过去,他看见了我。
“你,好些了吗?”我关心地问道。
“嗯,好些了。你刚才在风里跑,实在太美了。”他温柔地说。
“快要上课了,我们上楼吧。”我说。
他转过头看了看我,那副痛苦的表情始终没有消退。我突然意识到他的痛苦,说:
“如果你不想回去,我们可以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哦,不。我们上楼吧,我不想耽误你的课程。”他勉强地说,泪水还在眼圈里盘旋,但好像不是疼痛的泪水,是心疼的泪水。我并没有在意这泪的含义,跟着夜飞奔上楼。-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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