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时间,叶新从学校出来,容帆正好刚来这儿。
“已经放学了吧!你怎么还在这儿?”容帆问。
“你也下班了吧!怎么也在这儿?”叶新竟说。
两人一见面就好像充满了敌意。
“我来找人啊!”
“我在等人。”
“等裴老师?”
“我就知道我们找的是一个人。”叶新不驯的眼神看着他。
“你找她有事吗?”容帆问。
“不关你的事吧!”
“不说算了。”
叶新却问,“你是不是在追裴老师?”
“这好像也不关你的事。”
“谁说不关我的事?我喜欢裴老师!”
容帆惊讶地看他,“你?原来你就是我的情敌呀!”
“很奇怪吗?”
容帆很直接地说,“你不觉得自己在浪费时间吗?”
叶新理直气壮地说,“我要求公平竟争!”
“你一定会输的!”
“有信心不一定会赢的!”
“但是没有信心却一定会输!”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竟在这为了一个女孩子争论起来。
小培刚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他们怔了一下。
容帆看看小培,又看叶新,“现在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他说着走向小培。
小培看看他,仍对昨天的事耿耿于怀,她正要离开,容帆忽然拉回她,抱在怀中,深深地吻了下去……
我恋爱了!我终于和他恋爱了!小培很激动地想,原以为这一天只能在梦中出现,现在我们真实地在一起了,我说不出的兴奋和喜悦。我会认真地投入地去爱他,不再犹豫,不再害怕,不再矜持。
晚上,叶新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楚岩在办公桌前找资料。
“小岩哥,你怎么也不安慰我一下?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怕我自杀?”
楚岩没理他。
“你怎么这么冷血?我失恋了,现在很痛苦,痛不欲生你知道吗?”
楚岩仍不说话。
叶新走过去,“你真的没什么话对我说啊?”
楚岩站起来,“你说够了没有?”
叶新吓了一跳,“差不多了。”
“你才多大呀?懂得什么叫爱,什么叫失恋啊?你拿什么去爱一个人,爱一个人是要负责任的!”
“我怎么不懂什么呀爱?罗密欧和朱丽叶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也不过十几岁嘛!我者十七了还算早熟啊?”
“你那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
“想别人想不通的东西!不跟你说了,话不投机!”叶新出去了。
“哎!这么晚了,你去哪?”
“去我爸那。”
晚上,叶新来到叶贤那里,在楼下,远远看见明媚吻了叶贤一下,然后离开了。
“爸爸。”
叶贤惊喜地,“叶新?”
“我想和你谈点事情。”
“这么久不见,一见面就要和爸爸谈判啊!”
“我是认真的。”
“好吧!进去谈。”
进了房间,叶贤说,“说吧!谈什么?”
“关于你,妈妈,我还有明媚。”
“叶新,我说过这些事……”
“我知道你又想让我别管,可是这件事关系到我们的家庭,我怎么能不管呢?”
“我和你妈妈已经离婚了,是她先提出来的!”
“从前都生活得好好的,突然间说分就分,难道就因为那个叫明媚的贱女人吧?”
“叶新!”
“你和她在一起是为了给妈妈看,她跟着你也无非因为空虚。爸爸,我只想问一句,你爱妈妈还是爱明媚?你爱她多于爱我们的家吗?”
“我爱你妈妈,也爱我们的家,但是这些都已不再属于我了。你妈妈不需要这些,她毅然绝然地放弃这一切,去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
“不是这样的。你们之间一定有太多的误会了,解释清楚就没事了,我们一家人还会在一起的!”
“你太天真了!”
“爸爸——”
“别说了!”
“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你们有没有为我想过?”叶新也很痛苦。
“爸爸知道你很难过,我们以后不要再争论这个话题了好不好?”
“可是我只想你和妈妈合好,为什么不可以?爸爸,你以前对我很好的,可自从妈妈走了,明媚出现后,你对我越来越疏远,越来越冷漠,我快受不了了你知道吗?”
叶贤有些不忍了,“爸爸不是有意冷落你的,你应该知道,爸爸一直很在乎你。”
“我不知道,我一点感觉也没有,你在乎自己更多一些吧!”叶新失望地向外走。
叶贤问,“你去哪儿?”
叶新回答,“我去杀了明媚!”
倪杰仍一直住在明媚那里,这些天,他们的感情似乎增进了不少,而且明媚答应他会离开叶贤。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沉迷于这样的生活,他比从前活得更颓废了,不,是堕落了,尽管他不想这样。
他一直想追求自己的理想,可是真的很难,他想麻木地活着,这样也许会让痛苦少一点。
“你还没有离开叶贤吗?”倪杰说。
明媚从身后搂住他的腰,细声地说,“我当然会离开他的,我爱的是你嘛!”
“你刚才见过他我知道。”
“我……我只是要跟他说清楚。”
“说清楚了吗?”
“再给我点时间。放心吧!小杰,我不会辜负你的。”
“我想喝点酒,家里的都喝光了。”
“好,我去买,等我。”
明媚说着披上外衣出去了,刚走,叶贤就来了。
倪杰开门,见是他有点惊讶,也有点尴尬,“你找明媚吧!她刚刚出去。”
叶贤也有点意外,但他更平静一些,只说,“你是她朋友?”
“算是吧!”倪杰只有如此回答。
“我们能谈谈吗?”叶贤竟说。
倪杰点点头,两人坐下,他们不像什么情敌之类的关系,而像两个不太熟识而互相尊重的长辈与晚辈。
“我们是不是见过面?看你的第一眼就有种熟悉的感觉。”叶贤问,他看着他,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是吗?以前也有人对我这么说过。对了,我们好像在医院见过,上次凌阿姨生病。”
“在这之前呢?”
“也许见过吧!只是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认识你的儿子叶新,他是我的小朋友。”
“你也不大呀!对了,叶新有没有来过这儿?”
“没有,我们好久没见过面了。以前他经常和我提起你。”
“有时候我觉得做一个好父亲真的很难。”叶贤很感慨似的,不知为什么,他会对面前这个孩子说这样的话。
“做一个好儿子也很难啊!”倪杰也放松了很多。
“你和你爸爸沟通也有问题吗?”
“是啊!而且问题很大。”
“没有主动和父亲交流一下吗?”
倪杰摇摇头,“我们从来没有心平气和的时候,见面就是吵,吵完了不是他摔门而去,就是我离家出走。”
“你们吵架都是为了什么?”
倪杰想了想,“他很爱管我,我却从来不听。”
“你认为他管的不对?”
“不一定啊!有时候他没错,我也会习惯性地反驳。”
“为什么不冷静一下,想想自己是否有错呢?”
“我没想过。那么你对待叶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有时候也是对的?”
“我也没想过。”
两个人都笑了,有一种亲近的感觉。
叶贤突然地问,“你和明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倪杰不知怎么回答。
“我并不想追究什么,我觉得我们好像一见如故,所以我想告诉你,你还太小,可以说还是个孩子,和明媚比起来,你单纯多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倪杰沉默。
叶贤说,“在你没陷得太深之前,离开她。”
周末,潘派独自站在窗前,外面下着雨,泪水不由自主地滑了下来,犹如外面的雨,看到雨滴从玻璃窗滑落的样子,原来是有轨迹可循。它们断裂、急促、破碎、缓慢……生活还要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面对,无论他在不在,一切必须从太阳出生开始,不是吗?
小培来到身边,“雨要停了。”
“是啊!雨要停了。”潘派默默地重复着。
“我们去逛街好吗?”
小培和潘派一起逛街。
潘派闷闷不乐地走在旁边,小培倒是很开心。
她看了看潘派,“别这样了,出来逛街,高兴一点。”
“你明知道我从不喜欢逛街的,为什么不找思雯呢?”
“你这不是明知顾问吗?她的节目可多了,可是你呢?我知道你因为小杰的事一直都不开心,所以才找你出来的。”
“因为他?他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还嘴硬!”小培说,“他那么大的人了,还怕他丢了,容帆说过,他总是这样动不动就失踪好多天,过些日子又突然冒出来,上大学的时候也是这样,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你和容帆正式开始了?”潘派问。
小培羞涩地笑了笑,“灵魂充满欲望,幸福的同时,我有一点惶恐,担心爱难长久。”
“可是女人总是宿命的,尤其是皈依了爱情以后。五年,多不容易啊!真为你们高兴。”潘派说。
“你和小杰的那个‘十年’也会有结果的。”
“十年,那只是我的十年,也许他早就不记得了。”
“不要这么悲观嘛!”路过一家咖啡屋,小培看了看说,“我们休息一下,去咖啡屋!”
“我只去酒巴的。”
“偶尔可以换换啊!算是牵就我好了。”
“好吧!”
两人走进那间咖啡屋,咖啡屋或者酒巴这类场所仿佛是一个城市某些情调的标志,它们就这样出现在都市的深处,尽管它们在光天化日之下,显得有几分委琐和隐晦。
很静很静,与众不同的静,不是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那声音把这环境衬得更静。两个人坐在那里,各自用小勺调匀咖啡,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一个飘荡着细碎灯光和响声的环境里,却让人感觉到了有别于独自在家的另一种安静的感觉。
“怎么样?这样的环境适合你吗?”小培微笑着问。
潘派无奈地笑了笑,“我一直都有一种无处可去的危机感,也许这里算是个好去处。”
“你会喜欢这里的,你可以想象一下,昏柔的光线里,那深色的木桌木椅,桌上咖啡杯中那一支细柄小勺,那一小壶淡奶,那小瓷筒里的几包砂糖,还有撕开砂糖时那撒落的声音,这种氛围应该很适合你的。”小培说。
“我还是喜欢刺激一点的,像酒巴里,音乐一响,就会把我带到另一个很遥远的世界,那里谁也不看谁,谁也不理谁,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妨碍谁,只有音乐不断地响着,亲近又虚妄,它们就像另一个自己在叫嚣,在痛哭。”潘派却说。
“你不该是这样的,你喜欢写东西,很多名人在喝咖啡的时候才有灵感的,譬如,巴尔扎克,他创作《人间喜剧》的时候,喝掉了大约1·5万杯咖啡呢!”
“可惜我不是巴尔扎克。”
“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其实去酒巴也没什么不好啊!那只是一个娱乐场所而已,和咖啡屋没有实质上的区别。你向往一种情调,你认为咖啡屋天生就具备一切,其实感觉与情调都是用语言说不太清楚的东西,那就只好凭感觉去感觉了。”
“那,我陪你去酒巴。”小培忽然说。
晚上,小培接到容帆的电话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看你,一接到帆哥的电话高兴得就像个初恋的小女生。”潘派笑着说。
“哎!几点了?”小培站起来问。
“一定是佳人有约了,快去打扮一下吧!”
“不用急,让男人等一等没关系的。”思雯说。
小培回房间里了。
“这个幸福的小女人啊!”思雯感慨道。
不一会,小培出来了,“你们帮我参考一下,这件衣服行吗?”
“哇!”两人一起惊叹道。
“本来已经很漂亮了,你还要打扮得这么性感。”思雯道。
“有吗?”
“我不发表意见,只要帆哥喜欢就行了。”潘派说。
“到底好不好嘛!”小培急道。
“恋爱中的女人是最没主见的,果然没错。”潘派又笑道。
“小培,你这是在勾引人家犯罪!”思雯道。
“真的吗?那我还是不要穿了。”小培转身要回房间。
“她逗你的!”潘派道,“快去赴约吧!不然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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