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3)班正上语文课。
小培在前面讲解一篇课文,叶新直盯着小培,呆呆的样子。
小培注意到,知道他一定又在想别的。
“叶新。”小培叫道。
叶新怔了一下才站起来。
“你干什么呢?”
“我在聚精会神地……走神儿。”叶新竟说。
同学们都笑了。
小培也笑了,“你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叶新笑道,“我在想,老师你真漂亮,像港姐杨恭如。”
男生们忽然一起起哄,“不对!像郭可盈!”
“像陆毅的女朋友鲍蕾。”
“安静!都不要吵了!叶新,你下课跟我来!”小培说。
叶新睁大眼睛问,“去哪儿?”
“办公室!”
午间,小培和叶新来到学校的操场。
“小培姐,你很给我面子啊!没让我去办公室。”叶新说。
“我是怕打扰其它的老师。另外,在学校时你该叫我老师。”
“ok——老师。”
“你上课扰乱纪律是不对的。”
“我知道,我只想引起你的注意。而且我不能集中精神听课也是因为你。”
小培不解地问,“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要我说吗?”
“你说。”
“老师,我爱上你了,怎么办?”叶新竟说。
小培的脸红了,“什么?你在开玩笑吧!你才多大?”
“我没比你小几岁。”
“我们是师生!”小培强调。
“那有什么关系?现代人的爱情已经跨越了年龄长幼,跨越了辈份国界,甚至跨越了性别!”
“我想你只是一时冲动,才误把我们的师生之情或姐弟之情当作爱情了,你根本还不懂什么叫爱呢!”
“我懂!”
“你不懂!今天的话题到此为止。”
“残酷的女人!”叶新小声地说。
放学时间,叶新扛着书包垂头丧气地从学校向外走,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喂!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呀你!”叶新看也没看就大叫,抬头一看,“小岩哥?”
“这么大火气干什么?你怎么也和你姐姐似的。”楚岩说。
“今天这么好来接我放学啊!”
“是啊!因为你最近在校的表现很不错啊!”
“挖苦我呀!又有多少老师向你投拆啊?”
“还用我说吗?”
“说就说啦!我又没做错什么。”
“前天逃了两节语文课是不是?”
“是啊!”
“昨天上午英文测试交了白卷是不是?”
“是啊!”
“昨晚你打电话说要住校,结果跑去上了一夜网是不是?”
“是啊!”
“那你不说没做错事!”
“这些小事都是家常便饭嘛!干吗像审犯人似的?再说,我本来就恶贯满盈,想改邪归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吧!”他倒说得头头是道。
“这么说好像是我错了?”
“知错就改啦!”
“哎!你——”
“哦,对了,今天有个同学过生日,我们约好去他家的,不能失约,小岩哥,我走了!”
“喂——”
叶新已上了一辆刚停下的出租车走了。
医院里,容帆来到潘正的病房为他检查。
“帆哥,我的伤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小正问。
“还要观察一段时间,不要着急,你要听话啊!”
“我的右手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动了……”
“谁说的?你要有信心,也要对帆哥有信心,我们会让你的右手复原的。”
“好,我相信你,帆哥。”
容帆出来,雨晨和潘派刚到这里。
“潘派,我想和你谈谈小正的事。”容帆说,二人出去了。
雨晨来到小正的病房。
小正见到她很高兴,“凌阿姨,你又来看我了。”
“小正,不要乱动,小心伤口。”雨晨关心地说。
“已经不疼了。”
“那也要小心一点。”
“阿姨,你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整天呆在病房里闷死了。”
“你的帆哥允许了吗?”
“就一会儿,他不会知道的。”
雨晨笑笑,“好吧!”
容帆和潘派走在医院的小路上。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潘派问。
“你要冷静一点,小正还需要你的鼓励和照顾。”
“他还那么小,那么活泼好动,如果知道自己的右手就这样残废了,他一定受不了的。”
“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并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除了精心的治疗和细心的照料,还要看他自己的意志力。”
“以前我以为我会恨小正他们母子,可是自从他出事那开始,我发现我并不恨小正。”
“你们毕竟是一个父亲生的,身上流着一样的血,就像我和小杰一样。”
“到底是谁撞伤他的?伤了人就逃之夭夭,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多不负责任的人啊!”
“警方也在查这件事,相信很快会能结果的。”
“可是小正怎么办?会复原吗?他有可能一辈子残疾的……”潘派忽然停住,因为她看见不远处满脸惊讶的雨晨和潘正。
潘正转身跑开,大家一起追过去,容帆拦住他。
小正哭着喊道,“你们告诉我,我是不是就要变成一个废人了?”
潘派说,“不是这样的!残疾就等于残废吗?”
“可是我的右手再也不能复原了,我还怎么写字?怎么学习?怎么打篮球?你告诉我啊!”
雨晨走过去,“孩子,你听我说,就算你的右手不能动了,你一样要坚强地生活,为了你姐姐,为了你自己,也为我们这些好朋友,好吗?如果真的不能复原,我们都是你的右手!”
潘正冷静了一些。
“帆哥不是对你说过,我会帮你复原的,但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否则最后的希望都没了知道吗?”容帆说。
“你真的可以帮我?”小正问。
“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那——一言为定!”
容帆伸出小手指,和小正的手指勾在一起。
大家都笑了。
潘派送潘正回病房。
雨晨对容帆说,“我们又合作了一次。”
“很成功啊!你刚才对小正说的话很感人。”
“一时情急嘛!”
“我很少佩服一个人,但是我挺敬佩你的。”
“哦?哪方面呢?”
“很多方面。”
“容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并不是你想像中那么让人敬佩,你会不会很失望?”雨晨忽然这样问。
容帆看着她说,“会!”
韩絮开车驶进医院,潘正忍不住向外看了一眼,怔了一下。
“小正,你看什么呢?”潘派问。
“那辆车是谁的?”
“是帆哥女朋友韩医生的,怎么了?”
“我想过去看看。”
“没什么特别的,和爸爸以前那辆一个牌子。”
“我出事那天就是一辆红色的车子,而且我记得车牌最后两位号。”
“是多少?”
“32。”
潘派谨慎起来,“和韩医生的一样!”
下午,容帆来到韩絮的医务室。
“韩絮,你找我有事吗?”
“有一个重要的手术,你要不要接?”
“你是说昨天送来的那个病人吗?”
“对。”
“难度太大了,我不能接。”
“容帆,连院长顾叔叔都相信你,你还怕什么呢?你一向是很自信的啊!”
“这是关于一个人安危的手术,我再自信也要量力而行啊!”
“顾叔叔说如果成功,你可以获得提升,刚做一年医生就可以获得提升,这可是我们院有始以来第一次啊!”
“失败了怎么办?”
“在你字典中从没有失败两个字的。失败了又怎么样?这是很正常的呀!哪个医生没有经历?永远成功是不可能的。大家都没信心,难道这个手术就不做了吗?我们还没去做,又怎么知道不行呢?容帆,我认为你能行!”
容帆想想说,“我试试。”
潘派送回潘正,然后找到容帆,拉他出来,韩絮看着他们,皱了皱眉头。
“哎!你怎么了?我还要准备手术呢!”
“我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啊?下班后再说行不行?”
“小正出事那天你在干什么?”
“那天下班后和小培在一起……”
“为什么没和韩絮在一起?”
“你问这些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啊!”潘派焦急地说。
“本来那天韩絮约我去见她父母,但我找借口拒绝了,半路遇上小培。”
“后来呢?”
“后来……”容帆回想着,“我们上车,哦,对了,我的手机响了,小培接的,但对方没说话就挂断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刚送小培到家就接到凌阿姨的电话,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当时是几点?”
“当时我没心情看号码,不过小培后来说像韩絮的声音,当时大概五点十五分吧!”
“真的是她?”
“这个电话能证明什么?”
“韩絮打电话的时间和小正出事的时间基本吻合,而且她回家正好经过那条路,还有小正在昏迷那一瞬间看见那辆车是红色的,尾号是32,与韩絮的都一致。你都明白了,还要我再解释吗?”潘派说。
容帆怔住了。
韩絮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没错,是我。潘派,你很聪明嘛!”
容帆看着她,“韩絮,怎么会是你?”
韩絮瞪着他,“还不是因为你!你拒绝我,还欺骗我,我心不在焉地在路上开车才会出事的!”
潘派气愤地说,“你不要把责任都推给容帆!就算当时你是无心之过,那出事之后呢?你为什么不立即送小正去医院?为什么逃开了?现在小正的右手有可能残疾的你知道吗?”
“事情已经这个样子,你要我怎么样?”韩絮喊道。
“要你还他的右手、还他的勇气、还他的未来,你还得了吗?没想到你会说出那种话。一个人要对自已做的事负责任,还有,你是一名医生!”潘派瞪了韩絮一眼,转身要走,回头又说了一句,“你不配做容帆的女朋友。”
容帆看着韩絮,“我现在还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你太令我失望了!”
潘派在不醉不归酒吧找到容帆,他正在喝酒。
“干嘛?借酒消愁啊!”
“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手术失败心情不好,来陪你嘛!”
“我没事。”
“别逞强了,我看得出,这次对你打击不小,何况你一直是那么好胜的。其实那天我也太冲动了,不应该在你手术之前对你说那件事,影响了你的情绪。”
“真的不关你的事,潘派。这次是我第一个失败的手术,当年我刚决定考医学院的时候,我就对自己说,将来在我手术刀下不可以有一次失败,更不可以死一个病人,我要每一个病人都健健康康地走出医院。可是今天那个小女孩恐怕站不起来了,她的一生就要在轮椅上度过了。”
“我听说这个手术难度很大,就算换了别的医生,成功机率也微乎其微,你何必自责呢?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感情上、家庭上都发生了很多事,可那不全是你的责任,伤心难过都无济于是,好多人还需要你的帮助呢!”
“是不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好像总能说到别人心里去。”
“你忘了,我是学心理学的。”
“对啊!你知道吗?从前我什么也不管,这些事在我认为都不算什么,可是现在我的想法改变了。”
“这就是责任感。知道我为什么学心理学吗?”
“为什么?”
“本来从前的事我不想提了,但是你说起你的从前,我也想说说。我曾经自闭过,而且整整六年。”
容帆看着她,“怎么回事?”
“因为我的家庭。小时候我本是个自信非凡的疯丫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七岁以后,一切都变了,一切都没了,我接受不了那样的打击,就变成了自闭。”
“后来呢?”
“周围环境的转变让我认识了一些很好很善良的朋友和老师,他们对我很好很关心,给我爱、给我关怀和感动。你知道吗?爱,可以疗伤。我又变得开朗了,而且决心找回原来的自我。”
“你成功了。”
“也许不是,家庭的破裂在孩子心理罩下的阴影是永远抹不去的你知道吗?”
“亲情的慰藉也不可以吗?你现在不是走出自闭了吗?”
“也许是压抑太久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了吧!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我选择了爆发。”
“爆发在大学的时候对吗?”
潘派笑了,“对,把这种情绪首先发泄到对爱情的追求上,本来我是一直不相信爱情的,但是我却很想去尝试。”
“因为你并不是不相信爱情。”
“我不知道,如果我当初追求的是一个普通的男生,也许很容易成功,但我偏偏选择了追求那么骄傲的你。”
“我并不骄傲,这只是大家的一种错觉。我只一心要实现理想,完成事业,暂时把儿女私情放在了一边。”
“如果现在我重新追求你,你会答应吗?”潘派突然很认真地问。
容帆怔住了。
潘派笑了,“和你开玩笑的!”
容帆却认真起来,“如果现在我答应了呢?”
潘派怔住了,有点不知所措。
容帆又笑了,“我也在开玩笑!”
次日早上,容帆刚到医院,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从何处冲出来,抽出一把刀直奔容帆,大声喊着:“你还我女儿的腿!”容帆来不急躲闪,用手臂搪那把刀,血立即染满他的衣服,警卫及时赶来制服了那男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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