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不知道天空被谁的一匹布缠住,密布
蝴蝶飞舞,一串名字自云层里款款淌过
这一沉一沉的颜色,能把我从天上,扯落
你的名字和云有关,和雨有关,和百合有关
百合花盛开,我在花瓣的香味里珍藏了你的名字
我离去时,你从门缝里,偷偷地看我
我做了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回头看你
一场心中的大火燃烧了木门,还有房子
门倒塌了,房子也倒塌了,我和你对望
高高地伫立,彼此偎依,捧住对方的眼泪
不经历冬天的人,肯定度不过带蝉的夏天
大雪纷飞的时刻,我一无所有,除了你
我双手握一把你的名字,在风中取暖
你的名字比雪花更多,比风更细,你那
火焰的名字,从果核内部不动声色地瓦解冬天
雪花怎么可以称为雪花,你的名字把它打扫出局
二
这一场千呼万唤的雨迟早要来的,来了
我离凝碧的芭蕉,只相距五步的温柔
雨打芭蕉的声音,点点滴滴,天籁中要数第一
我一想起你的名字,我就会走的,芭蕉不要怪我
但不会越走越远,五步的距离,只会越来越短
有一场曾经的雨水,就是在芭蕉的五步之内
我们走完了彼此一生的距离,彼此的唯一
雨水为证,芭蕉为证;你为证,我为证
我此刻站在雨里,站在芭蕉里,有你的名字陪着
我就能完成,对你的名字的一次丰富的想象
我唤出你的名字时,雨滴在刹那间都长了翅膀
这是一次怎样的洗礼,从头到脚
你的名字,如一盏神灯,醍醐灌顶
在山之内,在山之外;在水之内,在水之外
山若无陵,水若为竭,也不愿意和你离别
你的名字永远年轻,我因此而永远活着
把你的名字藏在心的最深处,没有人能偷去
假如有那么一天,我老了,并且死了
我不要,什么棺木;我不要,什么黄土
我只要你的名字把我埋藏,一个名字做的坟墓
足够能让我,在幸福的回味中,不停地颤抖
在春天,坟墓上长满了青青的芳草和美丽的花朵
还有翻飞的蝴蝶。我死了,而你的名字永远活着
在百年之内,在百年之外;在我之内,在我之外
2005·5·20·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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