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早,无痕拜了师父,参了佛殿,便与师兄一道学礼规,讲经论道,习字焚香,打坐参禅,观经习武。还有闲时节帮忙扫地锄园,种树栽花,打柴烧火,挑水运浆等事,无一不做,每日如是。还常常聚集,听师父讲经说法,无痕记得最清楚的就是《摩诃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什么‘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密多呵,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碰法。无眼界,乃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天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迹灭通,无智亦无碍,以无所得故。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无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密多故,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厄,真实不虚。即说咒曰‘揭蒂,揭蒂,波罗揭蒂,波罗僧揭蒂。菩萨波罗诃’。
还有哪些佛性偈。什么‘佛即心兮心即佛,心佛从来皆要物,若无知无物又无心,便是真如法身佛。法身佛,没模样,一颗圆光涵万丈。无体之体即真体,无相之相即实相。非色非空非不空。不来不向不回向,无异无同无有无,难舍取真难听望,内外灵光一处同。一佛国在一沙中,一粒沙含大千界,一个身心万法同。知心须会无心诀,不染不滞为净业。善恶千端无所为,便是南无释迦叶’。
还有师父讲的人生哲理与法性。什么‘法本从心生,还是从中灭,生灭尽由谁?请君自辩别,既然皆已心,何用别人说。只需下苦功,扭出铁中血。富贵功名,前缘分定,为人切莫欺心,正大光明,忠良善果弥深,些须狂妄天加谴,眼前不遇待时临……’等等。无痕也不能领会许多,似懂非懂,如雾如烟,反正也不屑理会·
无痕最喜的也便是习武,每当到习武的时候,总是格外勤谨,一招一式,一丝不拘,恨不得把它们全部吃透。师父见无痕日夜殷勤,也愿意多教些与他。无痕也不辞辛劳地勤学苦练,每天都在进步。就这样日复一日的勤学苦练,展眼三个月过去。一天正在练武之时,师父道:“无痕,你来少林寺已有三个月了,我也见你昼夜殷勤。可不知你学了多少,领会多少,可否有进步。今天,为师的想测试下你学的如何。”“凌空,出来。”师父说完便向众师兄里喊了一声。当中一个叫凌空的大师兄便站了出来。师父道:“无痕,你来与你凌空师兄过几招,看看如何。”无痕来少林寺这几个月来,也未曾对打过,确实脚痒难忍。听师父这么一说,也跃跃欲试,欣然前往。那师父吩咐道:“点到为止,切莫伤人。”两人丢开架子,便抡起拳来。两人使的都是少林拳,拳打脚踢,左躲右闪,活蹦乱跳的。一似山上两个跳涧猴,一双崖前争食小老虎。两人斗经十余合,无痕渐显疏慢。凌空师兄虚卖个架子,无痕不知是计,直闯将来,飞起一脚踢去。凌空眼疾手快,立马变招,端在地下,一招少林式扫腾腿,只听见扑的一声,无痕重重的摔在地上,跌了个狗吃屎。众师兄看到都哄堂大笑起来。无痕羞惭满面。师父微微的点头,对无痕道:“还不错,大有进步,但还须加倍努力学习。”
学了这么久的功夫,无痕本以为有三三的功夫了,却不知被师兄十几招便打了个狗吃屎。无痕方知自己的不足,看到差距,自笑自己无知。因此每天越加勤学苦练了。每天天未亮便起来习武,一招一式,力求稳准狠。在大伙儿一起习武之时,无痕已把以前学过的套路招式温习过一遍了。大伙一起练习的时候,无痕会很虚心向师兄求教。看哪个师兄耍的好,便留心观察,力求超越。因此无痕的武艺突飞猛进的增长,加之青春年少,领会力强,师父见其勤廑,也总额外多教几招。无痕也不辞辛苦,通练熟吃透,因此不上一年的时间,其武艺在众师兄弟中也算是上游了。倒惹来了许多师兄的妒忌。特别是大师兄凌空,似乎处处看无痕不顺眼,生怕无痕夺了他少林第一的位置,因此处处刁难,事事找揸。无痕虽然看在眼里,也不堪理会,总是事事留心,处处听话,因此更赢得了师父与许多师兄的喜爱。
时光荏苒,倏忽之间无痕便在少林寺度过了两年时光。在师父与师兄们的悉心教导下,无痕每天都在进步。身体也由一个略显幼嫩的少年长成一个堂堂男子汉。一天夜里,无痕没事,突然想起了两年前自己拾来的那谱。便翻身起来点灯观看。素不知无痕已今非昔比,两年来的武功大有长进,早已上了一个新台阶。两年前看不懂的书,如今翻开,却豁然开朗了。无痕越看越爱看,看到那奥妙处,莫不诚心叹服。第二天一早起,便悄悄的上山练习。《慧明灵谱》果然厉害,真不亏是武家大成。无痕练到好处,渐觉身轻体健,那一招一式也非比寻常。从此无痕有空便偷偷看书,早起便到林中练习。那谱把无痕领入了更高境界,无痕从未想过武术会是如此奥妙,有时看似平淡的招式,却是最深奥最实用的。无痕以前有过三脚猫的功夫便沾沾自喜了,此刻才能领会到武术是永远止境的,只能力求最好,不可能完美无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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