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在家已经住了一个多月。其间森零星地过来看我。他憔悴了,也黯淡了。原先脸上红润的光泽也被一片疲惫取带。每次森来,妈妈都准备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又总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来制造我与森能够融洽相处的机会。比如,怂恿着我与森陪他们二老逛街。都一把年纪了,哪里有精力上街呀!走了二步远就吵着嚷着要回家。却不糊涂,非指定要我与森为他们走好远路去买某某某些用不到的东西。
头发都有些白了的父母,他们的心思我了解。所以也懒得与他们计较,反正我心里有主意。也就尽可量地满足他们一下。
森当然也知道父母的心思,他更是一个懂得抓住机会的人。在父母为他制造的能够与我的相处里总是处处都显露着对我的关心与体贴。偶而我也会一不小心就忽略了自己,跌进他的嬉笑、逗乐,而有种像结婚前被他追求的错觉。
原以为我搬出来住在时间上就会与隋风有更多的接触,就算是我现在住在父母的家,也应该会比从前见面的时间要充裕的多。但是母亲总以这样或那样的借口阻止我的行动。要我多留在家里,多陪陪爸爸,多陪陪她。每天还要写稿、吃饭、睡觉。与隋风的相见几乎等于了零。
明明知道母亲是故意的,但总是不忍心拒绝她。从小到大,为了我,妈妈不知道付出多少心血,多少劳累呢!迁就她一下又何妨?可是渐渐地我发觉,母亲的缓兵之计实在是高明,不仅让我断了与隋风的联系,还紧锣密鼓地替林森安排着。竟还要森也回来住!说他一个人没人照顾不方便,搬过来,她也会放心。
妈妈可是全天下最好的丈母娘了。可是我却是坚决不同意。不管是谁来劝我。父亲、青纤、都不好使,只要林森过来住,我立刻就去旅店!妈妈被我的坚决吓怕了,在任何做母亲的心里女婿再好,也不如自己亲生的女儿。所以,被我拒绝后渐渐的她也便不再提这件事。
偷偷地躲在卫生间里给隋风打电话,父母与青纤都站到了林森的一边,他们时常地在我耳边诉说的森的好处。而久已未与隋风见面了,便使我有一种四面楚歌、孤立无缓的惶恐。
听到隋风的声音,好像彼此隔绝了好多的世纪后而又重新相见,我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嘤嘤地哭起来。自从我回到家,与隋风的疏于接触,少于沟通。又有森的重新追求,有时就连自己也会恍惚着犹疑,总似我与隋风的感情有着极度的不真实。好在他在电话里的句句相思都证明了那只是我心里一时苦闷而惹出来的烦恼丝。
一转眼就入了冬。一入冬季,隋风的工作就忙了起来。不是这儿,就是那儿,总有抓不尽的小偷,破不完案子。本来我与隋风相见的时间就不多。这样一来,与他见面的机会更是少得可怜。
进了十一月,寒冬立刻就对大地施虐着它的残暴。漫天的雪花开始无边无际地狂飘。它们飘得无所顾忌,不在乎人的心是否惶恐不安;它们没日没夜地像永不熄灭的火炬狂烧,不在乎人们的心是否因了它的飘零而烦恼急燥。
警局有任务,隋风所在的专案小组要去黑龙江的一个偏远山区抓捕一名在逃犯。来去大约要一星期。我的心在听到隋风带来的这条消息时,噪子眼里立刻就像有东西堵住了一样,莫名的也总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一百个不愿意他去执行任务。
离行的前夜,从家里偷溜了出来。在一间小小的咖啡屋内,我仔细地将我送给隋风的平安锁重新在脖子上为他挂好。一件一件地给他装好所要换洗的衣服与我买给他的必需品。
最后就剩下叮嘱他要小心了。说着说着,我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劈啪往下掉。打在我为他整理的衣物上,而后这些眼泪就洇散开来,湿了衣服的一大片。
隋风搂我入怀,轻轻地拍着我。我有点炫晕,这种幸福就要离开了吗?明明知道这只是他去执行任务,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但我还是止不住从心底一跃而上来的忧伤,终于什么也做不了,只安静地趴在他的怀里哭。
“好了。好了。乖,我很快就回来的。你这样,我怎么能放心走呢?”隋风一边替我擦着眼泪,一边安慰我。他的噪子嘶哑着,听那声音也是强忍了心头的悲伤。
抬起泪眼,撞上他的视线。隋风深深的眼窝里目光无限温柔,正以最美的动人的痴望看着我,同时也祼露出一个男人心底的柔软。他,不适合当警察呢!当个帅气的电影演员正好,这眼窝里的几许深情,不知道要迷倒多少青春的女孩子呢!
心酸伴着不舍,加之连日来与隋风的少于接触,还有人人都反对这段感情而在我心里所形成的压抑,在最心爱人的安慰下都化作了一种淡淡的疼痛。从心上开始向四周扩展,扩展、扩展、再扩展。直到它们把我整个地埋住了,而后又去埋葬隋风,却仍是在扩展。
这一股子的疼痛,在这个隋风即将起程的前夜,紧紧地包围了我们,使我们的全身毫无力气,变得较之平日的我们异样地软弱。它像一张紧紧地网,让我们只能看着它一点点地将我们收紧,将我们捆绑。看着它,我们无能为力,我们脆弱不堪,我们只能任凭它的侵袭与摆布,使我们成为眼泪汪汪的水人儿,使我们的忧伤也像是窗外的大雪一样悠悠绵绵恨恨地下着。
送走了隋风,我的心就开始荒乱。日日提心吊胆地盼望着他平安归来。爸妈一直不知道我与隋风的近况,只见我连日里总是神情疲惫、略有不安。就变着法的给我做我爱吃的菜,可我又怎么能吃得下去!
一天一天地数啊看啊。倒计时从隋风走的那天就开始算起。等啊盼啊!终于据他们所预定归来的时间还剩下三天、二天、然后是最后一天。
隋风临走时,我们约好的。如果能够准时回来,我们也不要互通电话,只在当天的夜晚到我们经常去的那间咖啡屋里等。如果当天隋风没有出现就是没有回来。
五点钟,我就开始了打扮自己。将头发自然轻松地全部盘在脑上,略显凌乱的发丝从头的两侧拉出蓬松的几绺,透出一丝休闲与叛逆的意味。五点一刻,我换上一件黑色精致的休闲夹克,红色的链跳跃在深黑色的衣服,有点活泼又有点秀雅。棕红色的横格呢子短裙祼露出膝。裙子的两侧延着裙兜的位置对应着红色拉有两道同样红的绒线,三条红线相映成趣又彼此融洽,像是三条合而为一的灵魂,相辅相成地镶嵌在人的生命!五点半将一张精致的脸细细地施上薄粉、修眉、涂睫毛、搽唇膏。六点整,最后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微微一笑。镜中的人依旧美丽、动人如初。然后出发。
未完待续。谢谢各位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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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已被编辑[紫色菊]于2006-4-27 14:20:49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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