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艳再见,在我的意识中是没有声的。
好象一场出了故障的电影,看到半途意外的停格。黑暗中银幕上凝固的是突兀的画面。没有说完的言语,没有做完的事情。徒留空白的怅然。
忘了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那是在我家附近的一个酒吧门口。
作为一个法学院的学生,在实践期间我只能跟随着我的指导老师,每天做着死板的调查——奔波在每一个与我们案件有关的证人之间。所以每到晚上,我喜欢在网吧、酒吧或迪吧门口闲逛,感觉其中的乐声。有时也进去坐坐,或独自,或和朋友。
自从分开,我和艳已经有四年没见了,就像流星一样,她在我的生活中突然消失。我们坐在了一个叫做“忆”的包厢里。要了两份蛋糕和四份啤酒。
这些年来,过的好吗?许久,我凝望着她那杂乱的眼神的眼睛。
不好!
为什么?
因为他。她喝了一大口酒,语调平静的说。
怎么了?我不知道,原来她已经谈恋爱了。我开始注意到她得变化。头发依然很浓郁,漆黑发亮,很随意的散在肩上,却显得很累。变瘦了,并且冷漠。宽大的圆领汗衫,露出了她那漂亮的锁骨。
她没有立刻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沉默。
你这样看起来很孤独,你不应该孤独的。我平静的说。
孤独?孤独是心里隐藏的血液,不管是该或不该,它就是在那里。不必知道它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就是带着这种血液,不断的走,只为忘记一个人,我以为自己能够在路途上平静下来。
你很爱他?我说。
不,我想我现在爱的不是他,我爱的是有他的那段时间。
所以,你选择用颠沛流离的生活来遗忘,可是这样会很辛苦,不容易幸福。
幸福是什么?她带着些许嘲弄的眼神看着我,没有谁能告诉我幸福的真正含义,因为幸福只是幻觉。
可是幻觉也可观望,为什么要背弃、远离它呢?我想,不是因为和他分开的原因——不论你们为什么分开。不是因为你爱他的原因。你只是在失望。然后享受着某种自虐的快感。对自己早已灰心。早就清楚自己会选择怎么样的生活和痛苦。早把自己看死。你只是躲进了蜗牛的壳里面,是这样坚硬而安全、黑暗而潮湿的洞穴。你一直寄居在那里,并没去其他地方。
也许是吧。因为我一直觉得我们的爱情就像鱼缸中的一条鱼,丧失掉任何的语言,是宿命的孤独。而现在,我就像一条被抛在烈日暴晒的泥土上的鱼,已没有水分可以依靠。
昏暗中,她轻轻的爬在桌上。我走过去,抱起了她,她的身体像花瓣一样在我怀里停留,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散落在地上。她的脸埋在我的脖子上,发着沉闷的声音,似乎是在哼着一段过往的旋律。然后,她用眼泪淹没了我的眼睛。
本文已被编辑[catherine]于2005-5-19 20:49:29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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