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面对那尊思索者的雕像,看到他以膝支肘,以掌支头,久久地陷入苦苦思索中的样子,就感到了有一种超乎寻常的力量在默默地支撑着我们的精神世界,让我们的生活变得有些分量。
曾有过这么句话,说“人类一思索,上帝就发笑。”规劝人们还是宿命一些,命中八尺,你难求一丈。于是,不少的人开始放弃自己好多想法,变得随遇而安,更加现实起来。这也是一种生活态度,无可非议。
但有些人不行,他们虽然衣食住行无忧,甚至过上了比较优越的生活,但他们在生活中表现出来的苦闷、焦虑、彷徨、失落,往往要比生活在窘迫之中的人多得多。人有时非常矛盾。本来活得好好的,各方面的环境都不错,然而当事者却常常心存厌倦。他们经常在心里头脑里绞着许多问题。比如人为什么活着,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这些问题让许多“聪明”人听起来好笑。有人当面就向我直言发问,你为什么写作,一个大男人没完没了的爬格字,能有多大出息。对于类似并无恶意,听起来却啼笑皆非的问题,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就像抽大烟,上了瘾,戒不掉了。我这样回答。说真的,有时面对着高高的书架和古今中外的文学大师,我也在思索自己,还有没有写下去的必要。写啊写,不停地写,耗费了多少光阴和精力。写高尚,你写不过托尔斯泰,写现代派写不过乔易斯,写通俗写不过大仲马,写讽刺写不过拉伯雷,写忧愁写不过李清照。这样写下去到底是为什么?
有位已故作家的一句话倒可以搬过来一用,“一个人只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还要有一个诗意的世界。”自己演化一下:只为心中的那一片风景。我的理由,所有生活中的遗憾,都可以在写作中得到补偿。所有的爱、恨、情、愁,都可以在自己的作品中得到淋漓尽致的表达。写作的过程,其实是让思想和个性飞翔,让生命摆脱责任、义务,甚至是道德的压力,轻松、自由地去寻找知音和灵魂寄托的过程。人类这种因生命平淡和缺少激情而苦恼的心态,有时是不能用不知足来解释的。
生命需要安慰,需要鼓舞,更需要激励。
在人生的旅途中,最糟糕的境域往往不是贫困,不是厄运,而是精神和心境处于一种无知无觉的疲惫状态。人没了思索,也就没了精神,当然也就没了理想和追求,就好像大自然失去了鲜花和绿色,一片荒芜。在这种条件下,人就如生活在黑暗中的老鼠一样猥琐,毫无意义。当感动过你的一切不能在感动你,吸引过你的一切不在吸引你,甚至激怒过你的一切不再激怒你,这时,你就必须去寻找和编织另一片让自己欣赏、激动、着迷、陶醉的美妙的风景,你为此欢呼,为此跳跃,感到生命是那样的生动、鲜活、强劲,生活是那么的美好。美是无法抗拒的生的要义,美是生命的依托,美是人类不死的精灵。
还得写,只为心中的那一片风景。如果还能有人为我的那片风景叫好甚至陶醉,对我来说可是意外的惊喜了。
本文已被编辑[漠孤寒]于2005-5-19 17:56:5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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