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提到花,人们将数起牡丹之华贵,芍药之俏丽,荷花之光洁鲜亮,白玉兰、玫瑰、海棠之馨馥,而我尤为推崇稻花。
人们摇摇头,什么稻花啊?!怎么不见经传?!
是的,群芳谱中没有她的名字,名作林里觅不见她的踪迹,画苑里找不到她的脚印。那么细小,那么不足道,甚至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该不该算作花的类族。只是一个小白点,毫不耀眼地缀在稚嫩谷粒的尖端;在大地上停留的时间也不长,不过一个星期左右,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
你瞧,她不蒂不芥--无需后盾,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劈开自己的路;她无蕾元瓣——不愿矫揉造作,不争奇斗艳,想的,只是自己的事业。甚至不卑不亢,自己就是自己。要是人们需要她,尽管有时还不能尝得春风的煦拂,她也会坦然地,诚挚地,来到我们的面前。在她的努力下,人类得以繁衍接代,历史的脚步得以延续,从简单工具的时代走向电力机车的年月,直至迈入人可登月探秘的灿烂文明的今天。更为可贵的是,每当她做了这些之后,就算人们不轻易注意她,她也没感到委屈,抱怨,总是静悄悄地来静悄俏地隐去,不索酬,不要奖赏;而且,她心中又生起了下一个期待,期待着下次人们还能再次信任她。
这就是稻花!
每逢五月,成片成片稻田开始浪花,白茫茫一望无际,轻风吹过,花海泛起层层浪,置身其间,嗅吸着从稻花中散发开来的淡淡幽香和田土间飘来的腥涩味,你就会回味起婴时躺在母亲那安全温馨的怀抱中忘情地吸吮那源源不断的乳汁时的情景,那个香呀,那个醉呀,世间每个构成血肉的大写人,又何曾能忘乎?我记得儿时放学早回家,总是谎报作业己做完,然后跑到田间责任田里,帮肋忙不过来的母亲放一放牛。我牵引着大水牛沿着田埂缓缓而行,让牛低着头尽情地舔食田埂刚刚长起的绿油油的嫩草,四周是簇拥着我和牛的成片成片的稻花,远处传来在田间劳作的母亲的亲切喊话:“孩子,小心点,别让牛舔食了稻禾。”其实,母亲是多虑了,那牛怎么愿意糟蹋那一棵棵浸润着它们驮犁拖钯耕作的全部心血与汗水的稻禾呢?说来也怪,牛就是牛,它就真的不食侧头就能舔食到的肥嫩的稻禾。它食的是杂草,耕的是稻米,它无怨无悔,真是个无私的楷模。这让我想起了母亲,母亲的那份母爱,也是最无私的,他把劳累和辛苦自己担,粗茶淡饭自己受用,却让孩子食得最饱,穿得最暖,享受到最好的教育,获得最安全的保障,过上最幸福快活的时光。如果孩子需要她的生命,她也会毫不犹疑地献出来。君不见,那对父母抱着孩子在高空上缆车突然掉下来的情景么,在生与死的舜间,父母想到的并不是自已,而是用双手把生命最后的希望留给自己的孩子,这就是一种为人父母的伟大本能,也是母爱的天性。著名歌手韩红被这生命的故事感动得涕泪横流,于是收养了这获得重生的两岁半的孤儿潘子灏,并创作出催人泪下的歌曲《天亮了》,感动了天下为儿为女者。母亲,耕牛,稻花,他们都有同样的胸怀,同样的秉性:只图给予,不求索取!
我还想起培植桃李的老师,想起他那满头银丝,满脸皱纹,满身关爱,满面倦怠,还要对学子挂上满靥笑容,为什么?就因为他对学子爱得真切,爱得热烈,希望他们学有所成,希望他们快快成长。老师,稻花,也同样有一样的胸怀,一样的秉牲:只图给予,不求索取!
我还想起了雷锋,想起了黄继光、董存瑞,想起了张思德,想起了焦裕录,孔繁森,任长霞……
但我还是不能忘怀稻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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