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精致的梦(2)轻轻走来

发表于-2005年05月18日 晚上9:16评论-3条

(1) 那柄青藤拐杖

我拾起你的那柄青藤拐杖,看远去的夕阳,看袭来的暮色,看雾起在整个山林。一阵微风吹来,吹在我疲惫而赤luo的臂上。我冷,我累,也饿了。我,收起紫色翠花的晴雨伞,重新整理好肩上的背包,准备寻那轮椅的痕迹而去。

我拄着那柄青藤拐杖,下意识地哼起了儿时的歌曲。

“那是外婆拄着杖,将我手轻轻挽。踏着薄暮踩着余辉蓝蓝的彭湖湾……看那夜色吞没我俩在回家的路上。有我许多的童年幻想,阳光、沙滩、海浪、仙人掌,还有一位老船长。”

我的歌声越来越大,因为林间越来越静。倦鸟早就归林了,偶尔还能听见松鼠在树上跳窜颤动树枝的声音。我惊异自己此时的闲情,竟然还有心情唱起儿时的歌。定下思维想自己的心事。

其实,我的下意识唱起的歌,就是因为歌词里有一柄外婆的拐杖。那是亲人手牵手的温馨和爱情。而我手中的青藤拐杖,我攒在手心的那柄拐杖,已经有了自己的余温。那温暖从我的手心,一直传到我的脸颊,传到我的周身,最后循环到我的心脏。

我握着那柄青藤拐杖,如同握着我小小的幸福。握住我三十多年从来没有过的幸福。那幸福,好似初恋时的羞涩,又与初恋时的情怀截然不同。一种诗意而浪漫的感觉。用一种流行和时尚的话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我数着步子,一步一步抬脚前行。伴随着我的是青藤拐杖“笃笃”的声音。那声音,诱惑着我去寻找青藤拐杖的主人。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你叫“阿雷”的名字。我窃喜自己知道你的名字。

我寻你的方向前行。我不担心黑夜会吞噬我孤独的身影。因为,我握着那柄青藤拐杖不寂寞。

(2) 白雾浓处有人家

我数清了,我数到9999步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穿过了山林的石径。我见到了人家,我见到了袅袅而起的炊烟。我见到了零星来往的男人和女人。古书上说“白云深处有人家”。而此刻是烟雾浓处有行人。我欢喜我的发现和对人家的一种莫名的亲近。

细数了人家。坐落在不大的镇子。红色的屋顶错落有致,和江南人家的屋子大不一样。应该是少数民族的建筑构造。雾浓,夜幕逐渐拉开了,我看不清楚屋子的清晰样子,只见点点的红,撒在白色的雾中。空气清新里透着湿润的气息。略带薄薄的清香,如花似叶的淡淡的清香。我大口的呼气,吸气,贪婪着享受着大自然给以我最亲切的美容。

镇子出奇的干净。行人也少,这个时间,大雨初霁,也该是人家吃饭团聚的时候了。我抬头望了望天,天边的最后一抹亮光在向我微笑招手呢。淡了,淡了,那红球似的太阳,终于倦了,淡在了天那边,淡在我来时的那片山林深处。

在我意识里,云南是少数民族云集的地方,男人和女人,大人和小孩,应该都是穿少数民族服装的。但,我细看了每一个从我身边经过的人,和我们汉族穿着没什么两样。唯一有所不同的是我穿着新潮,而镇上的女人穿着花绿。倒是看不出什么流行的款式。或许,这里的女人,无论年轻与否,着色彩艳丽的服装是她们的喜好。

我有些小小的遗憾。我原是圆我的一个梦而来。

(3) 银质的音乐

我出生在江南,我生长在汉族,与少数民族的人群接触很少很少。偶尔在电视里能看见跳少数民族舞蹈的男人和女人。女人脖子上配戴的银环和脚裸配戴的铃当叮叮做响。那是银子在女人的体香中发出的诱人的清音,是纯净的银质的声音。如月光下的水银,发着耀眼好看的光亮。风起了,水银碰出了清脆的声音,如妈妈哼唱的摇蓝曲,又如情人溪边呢喃的软语。

天色黑暗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一家叫“云之南”的旅馆。我真是太兴奋了。“云之南”,彩云之南,多好听的名字。我原本就是要到这彩云之南,云游山之滇的。

云之南,彩云之南。我在出发的前些日子,我在网络就寻过这个好听的名字。我在网络各大网站就贴过《云之南》散文和诗歌系列的文章。

“白衣青裙的年代,有着羞涩的笑容,单纯清朗的眼眸。总是待在紫丁花下,透过窄小的石墙,看咫尺之遥的高中校园,寻找那个男子的身影。待那个男子走近的时候,没有勇气对他微笑,于是只有绞着衣角,靠在树的背后,待他走过,才敢抬头看他的背影。咬紧嘴唇,把淡淡的痛楚化成唇上的紫红。就比如一直爱画的年轻女子的肖像,一样寂寞的眼神,一般的哀愁。从不讲出来,仿佛一个苍凉的手势。”

我惊讶自己能敲打出那么华丽的句子。仿佛,我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世界在我,真的没有关系。我关窗,开最温柔的灯,煮最浓情的咖啡,放最轻柔的曲子,我在浪漫里梦游。是啊,红尘滚滚里的烦恼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只要做一个梦就好,做一个最最精致的梦。

喜欢读书。喜欢写诗。喜欢一切与情感有关的文字。我发誓不再看的雪小禅的文字我再次捧起。我认识了一个叫青衣碎姬的女孩,她是我梦里的化身。我喜欢她。如果是男子,我想,我会爱上她。

而我是女子,是红颜即逝的清颜。我依然写诗,依然走不出自己的圈圈。我写诗,写浪漫的情诗。我的情诗,写给云之南,写给云之男。那是一个初春的午后,我逛了《云之南》的网站,随即敲下的长短句。

《红帆船》

云之南

红帆船起了又回

风让我流浪的心

踏浪远方

早春的橄榄树绿了谁的心事

潮水涨了

花儿还没有开

云儿低了

帆儿却没有靠岸

你决定浪迹天涯

我终于转眼过去

不再看你

记得我写了整个系列的作品。一共六首诗歌。当我的键盘敲下最后一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于是,我决定了,我一定要去云之南,那山之滇。

云之南,云南。滇,云南的简称。在我少女时代的爱情和七彩梦里,一个与云之南,与简称“滇”的地方,有我青涩而浪漫的初恋。若时光能够倒流过去,我一定会与那青衣少年重逢。

是的,我为寻梦,也会走遍万水千山。寻找恋人曾经的足迹,体会三毛流浪的心境。

而我,不是去流浪,我只是去寻梦,只是想万水千山走遍,只是去开阔我的视野。

于是,我请了长长的假,给自己一次远行的机会。

(4) 梦里寻回

是什么时候了?我住的旅馆静悄悄。想必,我是这个店里唯一的客人。店主的好客与热情,让我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我不孩子,我出来也不是为了想家。何况,今晚是我离开那第十个晚上了。已经习惯了家外的感觉。只是,想起一路的辗转和跋涉,让我有了些步入风尘的感觉。

我步入风尘,不是旧时的烟花女子。我的风尘,是我十天前坐了长沙至昆明的飞机开始的。

下了昆明的飞机,我并不急于寻找儿时给我第一朵玫瑰的“昆明地质学校”的方向。而是,径自转车到了那男孩第一次进入深山野林实习的部位。

从长沙到昆明,几十分钟的时间,云上,云落,我轻易就落了凡尘。

我落入凡尘,坐最原始的交通工具,最坐最便宜的老式人力车,坐最老土的机动漫漫游,辗转到了临仓一个叫耿马的县内。

累了。

我梦里沉沉睡去。梦里——

一个男子给我一个袋子,精细的口袋里,打开,是柔软的布料,触摸在手里,就已经软了。全是彩色的裙子,开满了花瓣,或者是刺绣,或者是蕾丝,全是那样轻柔的样式。他说:“你穿上一定好看。走吧,起身,我们去月光下,去跳那曲《月光下的凤尾竹》。于是,我醒了。

镇上的月夜这样的明亮。我穿着自己带来的紫纱睡衣,赤足走在冰凉的木地板上,看月光在屋外的竹林,树木上的蒙上的光辉。我均匀的呼吸,我奇怪我在异地的小镇居然不做噩梦。我像一个孩子。我开始在冰凉的木地板上舞蹈。我不停地旋转,旋转,直到我晕晕睡去。

我再次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我在我紫紫色的睡衣上绣了一个人的的名字,我是个手很巧的女子。在梦里,那个人,那个我一直寻找的人,给了我爱情,温暖,以及新的世界。我绣了青衣这个名字,用我的手,绣我梦里男子的名字。

我在梦里沉沉睡去。最后,又做了什么梦,我再也想不起来。只是,我最初的寻梦,与我现实发生的事情,能不能吻合?我想,那不是我的事情。梦终结是梦,不在结果,只在过程。说不定,在这个过程中,我会再次拾起另外一个新的梦。如一个与叫“阿雷”神秘男子短暂的邂逅。

我不知道我此时住的镇是叫什么名字。我想,明天清晨太阳照进我白色窗帘的时候,我会拉窗问楼下的阿姨。这里,是不是和“云之南”一样,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未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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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走来-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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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轻走来 回复】:精致的梦(1)

你的边城(1)

滚滚红尘,我,对你只是一个寻梦的过客。而你,却是摆渡我梦想的渡船。
——题记
(1)

你在边城。
五月的晴天闪了电。雨季再次来临。我选择夜拉开帷幕的时候,选择雨下得最大的时候起程。那样,我不会让人看见我流泪的眼。这个时候,我已经安顿好了一切,随从的看护安静看你睡熟,安静看我轻启门栓。却并我挽留我。那眼神,没有再见,也没有不舍的意思。仿佛,我只是一个匆匆不相识的过客,落脚在你开的旅店。我来了,我去了,毫不相干的一个人。
就在我决定离开你的那天起,我拉过看护的手,想要对她说藏在我心里的千言万语。阿丽,她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姑娘。也是一位爱你至深的女子。我无需更过多的交代与叮咛。我知道,她会陪伴你一生,直到你生命的终结。她是你的法定意义上的妻子,而在我的心里,我却给她安上了“看护”这个有些玷污她伟大的字眼。她的伟大,是我一生的膜拜,是我文字故弄玄虚的伏笔。
是的,我走了。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地来。

(2)-
当我决定与你们去边城的时候,你正在你深居十年的山村自我封锁。
我是在一个雨天的傍晚认识你的。你拄着拐杖,坐在一把青藤编制的轮椅上。明显的,那把特殊的椅子经过改良安装。
我曾经诧异过你那副模样,既然你都坐在了轮椅上,还要那柄拐杖做什么?
我的诧异让我忘却了我迷路在山林。
雨后的山林,不是静,是荒芜与空漠,是寂寞无无助。
山林空漠得只剩下你我,只剩下你我相互惊奇而诧异的对视。我是从哪里来?又自哪里去?你是从哪里来?又将转往何处?我在山林蹿了整整一个下午,我的指南针呢?在我确定自己迷路的时候,我惶惑,我焦虑,我孤独,更多的是迷惘与害怕。
我是在这山林唯一的一条石径上盘腿而坐的时候,才听见了那笃笃敲打石径的声音。我在迷惘中逐渐清醒。才发现,这个时候,雨早就停了。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间透射进来,万道霞光,无孔不入。雨滴在叶尖倒挂着,轻风起的时候,水珠就滴了下来。
感谢这一场雨,让我在迷惘的山径寻得那拐杖笃笃的声音。夕阳,温软如缎。一切是如此宁静而从容。在我的一个精神恍惚过后,我仿佛听见了山径远处有翻动经书的声音。在这样人烟稀少的山径,偶尔有声音的降临,真不由得想起古寺的钟声,还有寺里敲打木鱼的声音,小河尚翻动经书,有口无心念经的声音。
我想,我的诧异最初源于你那双深邃而智慧的眼。来源于你坐在轮椅不用推着轮子转动而前行,而是用拐杖笃在青石板上借力而行。
在短暂的时刻,我的诧异,恍若隔世的梦醒了。林间隔年的片片老去的叶子,在这这个时候落了下来。落在光滑的青石板上。
雨后的山径,清静而干净。石板光滑而湿润。那些落叶落下,是为了阻止你滑倒的铺垫么?看你的眼神,我设想的恐惧和慌张,都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你只是疑惑看我,看我如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我不美。但我却着一袭白纱,裸露着雪白的手臂和修长的双腿,轻盈而清瘦。仿佛,我是当年踏过青石板的浣纱女子。我让你定睛看我,并不躲闪你疑惑的目光。而我,自作多情地开始跳起绿肥红瘦的舞蹈。
五月,花都开过了,果子还没有成熟,青得诱人,却是涩的。树叶肥绿地张扬自己的清新。每一次呼吸,都在与我亲密接吻。我的气息里荡漾着空气的新鲜和泥土的芬芳。
夕阳西下了。林间的鸟语此刻却喧闹了起来。打破了片刻的宁静。你我对望,彼此探究着彼此。你在我的眼里,更加疑惑。你应该是一个有故事有传奇的人。
我看你青藤的拐杖。我看你特殊的轮椅。我看你一脸的沧桑。我看你萎缩的下身。我看你深邃而智慧的眼睛。我在我的记忆里搜索关于你的记忆,仿佛遥远,又仿佛贴近,缥缈而又虚无。清晰而又模糊。我惊愕自己用了深邃和智慧的字眼去形容你的眼睛。因为,我确定,此刻,才是我第一次遇见你。
我默不出声,牵了你的拐杖,把它轻放在你椅子的后背。脱下我细跟高翘的凉鞋,推着你的轮椅。
看林见少了许多的光线,我是要下山,还是要上山?我竟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我竟然还不曾与你说过一句话。
你我,默默对视了那么长的时间?你我,是僵持在这石径上了么?还是,彼此在相视的那一刹那,就找到了传说中那种三生石上的缘?我看你微启的厚唇,蠢蠢欲动,想要说出什么,犹豫片刻,最后紧闭双唇。如扬起的手,想要对风说再见。风的力量让手跌落了下去。你的目光黯了却下去,我的目光却追随着你。我突然不忍心看你没落的双眼,突然原谅了你长久不说话的嘴唇。于是我说:
“你怎么不问问我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你轻微抬头看了我一眼,瘁然地,马上埋没了自己的眼神。只是,你的呼吸,有了明显at:2005年05月18日 晚上11:10

轻轻走来-评论

回琳儿,编辑都说我写的不是小说,是散文,我利用了职权,央求退了回来再发。受你批评及时,删了贴在(2)的下面。谢谢。
  【烟雨琳静 回复】:一个会员赠送你的诗歌也让退了,为何你也不通知管理员而擅自处理呢?? [2005-5-18 23:27:29]
  【轻轻走来 回复】:那会员是骂人呢。如果以后遇见这样的事情会一一禀报于你。接受指导与批评。关于我的问题与错误,我会积累成文。发在论坛。 [2005-5-18 23:29:45]
  【烟雨琳静 回复】:我知道是骂人,但那样擅自处理的话对你没好处,如果出于败坏别人名声的文章,管理员会严格处理,私下处理只会被人说成是利用权限。 [2005-5-18 23:35:16]
  【轻轻走来 回复】::) [2005-5-18 23:36:21]at:2005年05月18日 晚上11:16

曾是刀客-评论

我在浏览小说版面的时候,觉得这篇文章散文化倾向较大。鉴于作者是烟雨频道的副总编,故而要求严些,给退稿了,当时在退稿兰里有明确的退稿意见。 

  【烟雨琳静 回复】:很抱歉刀客,琳儿一直希望可以培养出为大众会员服务的编辑,编辑工作必需公平公正面向会员,而不是单单为一两人服务,如果这样权限就没有任何的意义,我收回了,一直以为男人必有宽容大体的胸怀,嘻嘻……可惜哦。。你可以是好写手,但的确不是好编辑。 [2005-5-18 23:30:33]at:2005年05月18日 晚上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