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每一次,我走进系办公室,总是提心吊胆。今天,终于可以扬眉吐气,改变往日的不安。
身份不同,情况自然不同。以前总是作为一个被教育者,辅导员大眼瞪小眼,就差拍案而起像古代的县官把竹签用力往外一扔,洪亮的声音在大厅回荡:“拉出去斩了!”
医生开出的住院证明,辅导员m头看了n次,在我身上来回上下打量了几次,最后还是用怀疑的口气问:“医生的联系方式是什么?”我知道他还是不相信,谁叫我平常给他的印象太差呢。并且这次请假半个月,按规定不仅辅导员得签字,系书记、主任共同把关。我迅速报上医生的手机号码,得到确认后在空白处龙飞凤舞写上“同意。郭xx。2005/5/17”。
不一会儿,书记、主任的签字都有了。其实,我明白一旦辅导员签字,请假条批准不成问题。书记、主任只是一个空架子,谁会管这样的鸟事?这一点,和中国的政治体制是一样的,至少现在我没有见过一个同级的纪委书记敢对“一把手”开刀。老虎的屁股是摸不得的,我想每一个人都会明白这个道理。
我是满心欢喜住进医院。其实我压根不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医生含糊其辞再加上坚决要求我住院,我毫不犹豫并且紧握住医生的手,仿佛是失散多年的地下党组织找到党中央,有点热泪盈眶。理由很简单,我请假的半个月,正好是学校举行期末考的时间。以我平常的表现,科科挂红灯是肯定的,现在有绝佳的机会,正好可以申请免考。
兰儿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病房看一部电视连续剧《动什么,别动感情》。那个赵赵真是一个搞笑的人,反其道而行,人家是把小说改成电视剧,她却把电视剧改成小说。以前自己看过这部小说,都是老题材,滥情啊分手啊是主旋律。但是现在我还是铙有兴趣地看下去,并且对兰儿说,这部不错!用这样的方式打发冗长的时间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兰儿是我的女朋友,她有点儿不相信,因为我压根不喜欢看这一类的。我在兴奋中对她说,我在市医院打点滴。立即,兰儿的语气的点紧张,怎么啦?出什么事?我平静地对她说,没事,没事,你别担心。可是,你瞧人就是就这么奇怪,我越表现得处之泰然,人家越是着急,正因了那句叫“皇帝不急太监急”。
我把兰儿打发出病房,整个人眼花缭乱,头昏脑胀。这女人,不,算女生,一个字——烦。唠叨了半天,啥也没有讲清楚,三言二语的事足足讲了半个小时。我有点不高兴地对她说,还不赶快回去,都迟到了!那你注意点,水果我已经洗好了放在桌子上。兰儿关门的时候交代完上面的话才“依依不舍”回学校。
其实,兰儿什么都不错。别人不是说兰儿,鲜花插在牛粪上。切,还真形象。我什么都不行,除了会玩弄点文字。但就是这一点,兰儿就死死缠住了我。你说,这世界是不是有点奇怪。
医生开出的药方我真弄不明白,我已经百分之九十怀疑他在骗我。但我不想揭破他,因为这是一个“双赢”的事,何必累着自己呢?钱不是我的问题,老爸开了一家公司,还有点资产,也不管我在校的成绩怎么样?因为一开始他就反对我上大学。我反驳他,你一个小学毕业生目光短浅懂得什么!之后,他就一言不发。哈哈,其实,我混到这个大学,还不是老爸的金钱的配合,重点高中就花去了老爸六七万的“疏通费”。
我穿好鞋子,想到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路过缴费大厅的时候,里面吵杂的声音吸引了我。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孩扒在缴费的窗口大声地哭泣。
“哎!真是一个苦命的人!”一个老大爷柱着拐杖说。
“可怜!”我身边的一个人叹息着说。
我好奇地走过去,才明白怎么回事。丈夫得了糖尿病,你知道这种病,目前也是一种顽症,除了花大钱根本没有办法。昨天妇女刚交了三千元,然后今天早晨护士告诉她该去缴费了。一天花去二千多元,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妇人的伤心,我不明白,也许她是在亲戚那儿东借西挪才凑上的三千元。反正那时我的感觉是,那些视金钱如粪土的人是何等的愚蠢!然后,我想起米·左琴科的一句话让我深深领悟:“在各个时代,各种情况下,金钱都是解决最棘手问题的唯一手段。”
我回到病房,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结束了住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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