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走得是那么潇洒,那么利落,像电视剧《还珠格格》中的香香公主,变成蝴蝶飞走了。香香公主飞回了朝思暮想的大漠。她勇敢的意无返顾地进了西部,从南国走进了北国。像南水北调般的从长江中下游流进了黄河源头,像杨柳春絮般的从扬子江畔飞进了祈连山脉,像水乡的水蛇一样溜进了大草原。她带走了水乡的湿润和灵秀,带走了江边的朝霞和薄雾,带走了青春岁月的无尽遐想和不息追求。
那是一个被贫穷和无知拥抱的岁月,她妙龄少女正是读书的妙年,无书可读,只能在江边种豆,种荸芥,荸芥是家乡的有名的特产,有三千年的种植史,早年县志就有记载,现已远销北国。她捡麦穗时总是那么美,象江边的柳叶在丰收的田园,黄色的麦地里飘来飘去。她唱着京剧在有故事的草屋油灯下读《荷塘月色》,她十四岁就研究《红楼》,十五岁就想《西游》,十六岁希望成为祈连山的绿林好汉,十七岁就想去天水的《水浒》干一番大事业。想着寒冷过后的春天,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她也想着白天在菜园的小伙伴,向她抛土块情景,那土块抛到了不该落下的地方,使她痛了一回,也激动了一回。她在那片菜园里留下了淡淡的香味,那是香香的汗水。她在操场也洒下过不少汗,那是中国女子排球起步的汗水。她给当年认识她的年轻小伙伴留下了太多的回忆和痛苦。她有舞台美,有体操美,有读书美,有劳动美,也有精神美,她美不胜数;她那粗粗的辫子,大大的眼睛,弯弯的柳叶眉,高高的饱满的鼻梁,细细的灵活的腰姿,充满着青春的活力,从头到脚乃至乌黑的头发都有神圣的艺术细胞。她该去北国的敦煌,该去研究《红》学。她是少年舞台上的主角,她在人生的舞台上就应该永远是主角,当年的小伙伴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望江兴叹”!那些小伙伴们当时不知道北国的世界到底有多大,但都知道“大砥含”那片含砂量极高的热土是她永远的故乡。慢慢她(他)们长大后,才知道“大低砥”的砂里有黄金。她(他)们还记得手牵手走在江边湿软的砂地里,至今还有人保留着她那张发黄的黑白照片。她和她的同年同月生的小伙伴在江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握别,时至今日,那位小伙伴还能感觉到老皱的右手里残留着她那小手手心里浸出的香味。
岁月无情,她(他)们如今都已成了半百老人。感叹光荫似箭,人生苦短!还谈什么“事业正当午”,还说什么“风华正茂时”!当年的小伙伴,有的成了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有的终生修炼,成为白衣天使;有的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而儿孙满堂;有人去了“九华山”而英年早逝;当年的小伙伴各有千秋,或成了干疲的老头,或成了大腹便便的黄脸婆,有的成了酒精依赖者,有人学会了孟姜女老公的绝活,四个人正在"嘉玉关"修长城;还有“一小撮”人,为了谋生,正在从事着这个社会最下贱的职业,那就是小政府的小职员了。她(他)们偶尔小聚,难免谈到她,谈得一泻千里,莫衷一是。有人说,网上能见她一面,欲知详情,看网上分解;也有人问,是打鱼的网,是捕鸟的网,还是情网?一位网上高手回答的十分准确,是昭君网,可以实名搜索的昭君网。于是,当年的小伙伴纷纷添置家用电脑。终于对南国的公主有了一个权威结论,一个完整的句号。她(他)们开始喝酒了,喝酒的时候谈“酒泉”,桑拿的时候说“天水”,茶吧里面唱起了《红灯记》,游记里面记下了《莫高窟》,她(他)们真想沿着丝绸之路去寻她,迎她,迎她荣归故里!有一个与她同年同月生的小伙伴最想她回来走走,也最怕她回家,是怕冲淡那清纯的,像“白荡湖”上空的彩虹一样美丽的回忆。
(本文素材来自当年的小伙伴,作者:peipei)
2005年4月30日夜完稿
本文已被编辑[古草]于2005-5-15 14:41:01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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