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税务局开会出来,正准备乘车回走,忽然听见有人高声地喊我的名字,那声音有点刺耳。转过头去,看了半天,没找到喊我的人。这时,一个艳丽时髦而且有点妖艳的女人,熟悉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着说:“怎么了,老同学,不认识我啦?”
看了半天,想了半晌,感觉到似曾相识,但真的想不起她是谁。
她在略带责备的自我介绍后,我才恍然大悟,她是我高中的同学,记忆中高中时代的她清秀脱俗的神态一点点浮现在我的眼前。说了几句寒喧的话,客套了半天,渐渐地觉得亲切起来,毕竟是三年的同窗啊!
她娇笑地说孩子都上高一了,然后很紧张地问我:“老同学,说实话,我是不是变老了?脸上是不是有皱纹了?”我慌忙中紧张地摇摇头笑着说:“没有,没有,你一点也不显老,和以前一样年轻漂亮。”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感觉自己非常紧张,好象自己在说谎一样,实际上也真的是在恭维她。四十岁的女人,可能没有一点皱纹吗?
新时代的女性我们和我们的母辈比起来已经是幸运多了。我们母辈那一代的女人们,在为人妻为人母后,青春似乎只在一夜之间就被繁琐家庭的劳累和几个孩子的纠缠,被埋葬锅碗瓢盆的交响曲中了。婚前女孩和婚后的女人完完全全地判若两人,恍如隔世一般。而在我们的这个新的时代,结了婚,可以采取措施不要孩子,即便生了孩子,也有各种各样的方法来保持形体和容颜,一样可以身材窈窕满面神彩。如今的社会,[ch*]女膜都可以修复,女人生完孩子后的身材和神采奕奕的面容又何在话下呢?
她也一样,依旧年轻,似乎比当年更靓丽招摇或者说是娇艳。可是,总有种感觉,她的什么地方变了,不然我不会认不出她的,毕竟是三年高中的同窗啊!
热情的她拉着我的手,我们边走边聊着。她絮絮叨叨地和我说起工作的单调无聊,领导的近亲远贤,待遇的菲薄不公,人际关系的复杂,家务的繁重琐碎,丈夫的无能懦弱,孩子的成绩不尽人意以及三代同室的别扭烦恼······
在她无休止的抱怨声中,给我的感觉当年那个清秀脱俗的女孩子一点点远去,变得是那样的模糊,一点也不清晰了。一样的眉眼,比若干年前的打扮还要靓丽,但却已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了。
两天后,与一个熟悉她的同学谈起我与她的相遇,这个熟悉她的同学不胜唏嘘地说:“哎,老同学,我真不明白当年这么清秀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变得如此俗艳?我们是同学,大家都知道,在校园里,她曾是一个做着梦都写诗的女孩子啊!”于是,在言谈中对她好气质的消失殆尽,有了种惋惜甚至是责备。
也许是生活的诸多不如意,让她由一个超凡脱俗的女孩子变成了婆婆妈妈的女人。她的生活轨迹完全背离了一个可以培养“脱俗”女人的土壤,是生活的种种不如意辗碎了她当年的纯真与清丽,把她的内涵与修养也同时磨得无影无踪了。毕竟,历经磨难而气定神闲始终性情如一的人是为数不多的,尤其是女人。人们都要求一个女人一生要保持气质的高雅,但这是需要一定条件和资本的:丰足的物质,优越的地位,怡人的环境,轻松的工作,平静的心态,还有就是高修养与深内涵。
虽然岁月可以宽容人的容颜变老变丑,但人生的经历对人永远都是苛刻的,它不会轻易地放掉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一个人,或多或少,或浓或淡,总会在所有人的身上留下风岁月痕迹。人们也永远都无法超脱流逝的岁月,想要凌波微步,了无痕迹地滑过生命,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岁月随风去无痕,但在每个人的身上却可以看得到岁月留下的印痕。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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