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原来
我遗忘了尘世,遗忘了所有,以为心如止水,只是我还在红尘中,所以,红尘就滚滚而来,颠覆原来悲怆的命运。
其一 今 生
我顾不上到点的机票,拉起小真赶往医院。
我动颤不得的站在病房前,竟然没有勇气进去,隔着玻璃,我看兰儿卧在病榻里,无力苍白,孱孱弱弱。
我抓住医生,“医生,她什么病?严重吗?”
“病毒性肺炎!”医生带上口罩进入病房。
我后退的踉跄了一下,小真扶住我,“怎么?”
“我对不起兰儿,她是我传染上的。”我颓废的说。
“什么?”小真张开嘴,不可思议的盯关我,慌慌张张的问,“那,我也有可能会传染?”
我打量着小真,盯着她说,“放心,你遇到我的那个时候,我已经到了稳定期。不会传染。”
小真舒出一口若悬河气,我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呛出来,小真瞪着我,不明所以,“如果你是兰儿,你早是就退避三舍了,是不是?”
不小真低下头,轻声的对我说一句,“对不起!”,我跌跌撞撞的奔进病房,趴在兰儿身边,怆然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外传来脚步步声,门被吱呀的推开了,我下意识的抬头,盯着站在门里的男孩,他正审视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宣判的意味,我想他就是兰儿曾说过和自己同年同月同日同乡同学的陈哲。
陈哲走近我,我站起来,他说,“你不配来这儿,连看她的资格也没有。”
我不说话,不知怎么回答他。
”我会用尽所有的力量去治兰儿。”沉默后,我只能说。
“不用,我已经联系了上海最好的医疗机构,我明天会带她离开。”陈哲从我身边穿过去,坐在兰儿身侧。
我大概连自己怎么走出医院,何时离开兰儿都忘得干净,当迎面的风刮在脸上,我才蓦地惊醒,我用手捂着发痛的胸口,手摸索到一片冰凉,不知什么时候胸前的衣服竟被泪湿透。
其二 昨 日
影乱,人渐。
人渐,影乱。
一束斑阑的光线从窗子里斜身在办公桌上,我用力的甩甩头,从昨晚的迷迷惑惑中拉回思想卢,心还在剧烈的跳晃着。
电话铃刺破静寂的办公室,我吓了一跳,抓起电话。
“你快点过来,快,快!”兰儿焦急的喊。
“怎么了?有什么事?”我问她。
“不行了,你一定得亲自过来,快啊!”
“那等会儿,我快下班了。”我安慰她。
下班后,我给小真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晚不过那边了,她说,没关系,让我自己忙着。我很开心她能这样说。
赶到兰儿那儿,我站在门外叫她,兰儿跑出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愣了下,不自在的说,“干嘛呢?”
“先进来再说!”兰儿拉我进屋,我一眼便瞧见餐桌上的大蛋糕和香槟。
“你过生日?”我问兰儿,兰儿摇摇头,“我生日?不对,我早就过了,怎么回事?”
“纪念日?!”兰儿叫起来,“今天是十一月十一日,昨天是十一月十日是我们初识的日子,本来昨天得庆祝的,找不着你的人,奇怪,今天补回来。”
“就是这?”我有些不愉悦的说。
“怎么?”兰儿颦起眉。
“兰儿,其实,你不用这么用心的。”我咬咬牙,“真的不用!”
“风哥哥!”兰儿惊悚地喊,“你要告诉我什么吗?”
“是的,兰儿,”我低声说,“我已经不值得你爱了。”
“不,”兰儿后退了步,“不,风哥哥,你值得,值得。”
“其实,昨晚我在小真那里。以后,我们会在一起。”
“不”兰儿的泪在我眼前的视角里滑落,“你在和我开玩笑。”
“没有,真的,兰儿,我从来不开玩笑。”
兰儿含着泪露笑,“你说,说,你说不是真的。”
“事实上,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兰儿讷讷的喊,“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兰儿仰头笑了。
“对不起!我知道对你很残忍,我真的好谢谢,你对我的好,谢谢,可是我无法爱你。”
“我听到了,听到了,听见了,听得清楚,”她大叫起来,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又要说???你好——好!“兰儿走到我的跟前,直直的盯着我,我看见她握紧着右手,我回视着她,她想给我一巴掌,我是决不会躲避的,因为她该给我。
许久许久,兰儿松开手,夺门跑出去,消逝在门外!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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