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有一群类人的猿，颇有智慧，每日征战自然，或战异类的凶兽，或战未遇的果草叶，或战尚未诞生神的上天，或战生易死易的轮回。只是，前猿之知随猿故而灭，后继有猿而无知，待后猿寻知多日月，若不存，将再随猿逝而葬，长此以往，猿将不猿。好在，智慧的猿，以大结小结存知，诸多教训得以长传。可惜结如难解之心结，繁而乱，乱而弃，终不知所指。又好在，智慧的猿，成了人，也会了画符，符即字祖。祖生子祖，子祖生孙祖，孙祖生曾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代复一代，最终生了中国文明之最文明：中国文字。因此衍生了隐者的嘻笑怒骂，也衍生了恶者无须有的罪名证据，也衍生了难者官字两把口的怒叹，也衍生了欲者缺了谷为天性的丑陋。

我妄自以为如今文字却有少许过时了，虽只是那九头牛中的一根黄毛，我仍突然心血来潮，瑟瑟缩缩，左顾右望，小心如逃犯，冒天下之大不韪，拾起这一根毛，私藏怀中，欲斗胆篡改。我无半分聪明，却有几分自知之明，也有十分绪乱莫名。总以为溅了几点墨在心口就是胸有半点墨，总以为满口之乎者也就是孔乙己类之文人雅士，总以为名家用错字可以大行其道而自己借鉴则就是无可厚非。我自知以为的只是一厢情愿罢，改一字半字，为数典忘祖的不孝，为痴心妄想的不义，为无知大愚的不才。不过，不孝不义也好，无才无能也罢，死性不改也无谓，食古不化也不理，我会我行我路，命尽成鬼亦不悔。只可惜，我的歪理，有辱猿的智慧，我得猫哭老鼠为其默哀半秒，赠予悲哀。

我不敢太过喧嚣，只偷偷地略略地蘸了半点水墨，将小鸟改成了少鸟，添了一笔，也算是画蛇添足吧。小与少的外貌似几分，也似附和物有相似一说，竟也可以这么牵强，倒也彰显我改字用心之风牛马不相及，可谓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成荫又便如何，也无半只鸟来寄宿。二十多年来，我每长一岁，所见小鸟一年不如一年多，让我怀疑我的生命是否是它们生命的堆积，怀疑它们是否在随波逐流地进行计划生育，怀疑它们都到了传说中的鸟的天堂聚居了，对了，人间是应该被厌恶的。也许我多疑了，突然想起来，我近视的度数一年比一年深了，我看不清小鸟了吧，也许常在我面前飞来飞去的我以为是蚊子的就是它们的身影了罢，要不，它们就是有意欺我近视，与我捉起了迷藏；我的听力很好，却只听到世间的吵嚷，鸟叫是有声如无声，更何况它们叫声叽叽喳喳，老师总厌烦学生的叽叽喳喳，恶屋及乌，也厌烦鸟叫的叽叽喳喳，我又向老师学习，竟也厌烦了鸟叫的叽叽喳喳。也许小鸟们识相，悄然飞走了不使我烦，所以我再也听不到它们的呼叫。怪不得，以前总可以见的鸟贩子也竟然改邪归正、慈悲为怀了，我还曾以为是满天神佛引他们回头上岸呢。

以前，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的。现在，人来鸟也不惊。只是，此不惊非彼不惊，不可同日而语。前人不会伤得鸟儿半分，所以鸟不惊。今人复古了，甚是野蛮，唯恐天下鸟不绝，各尽所能，对鸟是赶尽杀绝，原因只是早就解决了温饱的他们还是饥肠辘辘呢。鸟是飞不出他们带血的五指山的，横是死，竖也是死，所以不惊了，心死了。听说，有鸟语必有花香，而如今花香仍旧，鸟语却无，唯有鸟的惨叫，凄凄惨惨的样子，颇有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的味道。今人有志吃四方，更以吃为荣，必要吃尽天下才安心死去的。天上飞的飞禽飞虫，地上爬的蛇虫鼠蚁，水中游的鱼蛙贝类，地下藏的蚯蚓虫蛋，皆是桌上佳肴。吃的人口沫横飞，似是饿鬼投胎。哎，谁知盘中餐，物物皆生命啊。小鸟更是极品中的极品，连带鸟字的也“一人成仙鸡犬升天”了，不必说鸡鸭鹅了，只说山鸡了，只说水鸭了，只说天鹅了，只说雄鹰了，只说鸟屎了。差点忘了，现在的人是不吃鸟屎的，但我强烈的预知，待到某日鸟稀成宝或绝而不再时，仅有的几粒鸟屎将价值连城，比仙丹还仙丹，吃帮必定火拼而志在必得，来个现代版的人为屎（食）亡，场面可是千载难逢啊。

大官说，树大招风；为钱者说，树大招亡。孩时，老师说年轮是树的年龄，我坚信不移，一个圈圈着一个圈，甚是有趣，好像是守着自己的命脉。而现在看来，看到年轮时，方知是树的死了，冤死的。料不到代表生命的年轮却代表了生命的终结，天意弄人，人意弄树啊，鬼叫有钱也使得人毁树么。众鸟是无处藏身的了，难道真是要匿在臭下水道才可以免遭毒手，至死也见不得光？或者脱光自己的衣服并偷它鸟的衣服穿上，更整容一番，将自己变成一天躲在黑暗处的蝙蝠，与我一起数典忘祖么？还不如痛快点牺牲小我成全大我，藏到人类心计无尽的腹中，让高等的人类延迟一下灭绝好过。树啊，你死得冤，鸟们更冤，竟成了你们的陪葬。你们可好，死了也不必寂寞，到了地狱，别忘了帮人类在阎王面前美言几句，说说他们的丰功伟绩，要不是，你冤死了还得遗臭，鸟魂才是最冤最冤啊。最多，人类扼杀更多你们的子子孙孙，让它们下地狱陪你们，也更成全了人类有钱吃喝玩乐的决心，岂不是美上加美么。

一个字，已是惨不忍睹。不过，还是算了，别人说得对，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咬文嚼字不如咬菜嚼饭，还不至于心累肚空，不至于吃力不讨好或是挨世人臭骂，也不至于带上数典忘祖的罪名终我一生。古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想不到死人的话在这里还会有用武之地，也不枉他当年说出了这句话。鸟事关乎我鸟事，有时为人，别自作多情的好，别自以为是的好，别与人为恶的好。

以上文字纯属狂妄虚构，如有雷同，实为天下之大巧合。既是狂妄，必大不合常情，亦即乃无聊中的无聊。看者如觉可恶，臭骂为重，可怜次之，悲哀再次之，无言为轻。　

本文已被编辑[苏少晨]于2005-5-9　17:44:28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