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省城,长沙,不是我的城。
海天宾馆2905房,我客居的城。
迎客松曰“宾置如归。”我客居的2905,布局如我家。
2905不是我家。家的感觉是在桃花镇168平米的二楼。一样的窗,一样的桃木地板。
长沙楼房的第29层,我扒开窗帘,白纱里层,黄布外层遮光。
一层窗帘一层世界。我的家,不安窗帘。我家的窗是三层的日本自由活动的和式窗。
2905播放着国际新闻,偶尔有日本的塌塌米的镜头在我眼前晃动。关电视。推窗。
突然间讨厌那“和式”两个字,与那个国家有关。2905的窗,是典型的中国铝材门窗。
我笑。开始低头思故乡。思我家那日本式的自由推拉窗。
(二)
21点的夜。
2905窗外的雨,方形。千条万条,排列有序。从银河垂落。
我在窗前想起了李白。那个吟诗的酒鬼曾经夸张地道瀑布:“疑是银河落九天。”
2905的雨,如瀑布,就是落在了九天。落在我白色窗帘前。
风直逼我裸露的肩膀。雨水却不贴近我的脸庞。
2905的雨,风,丝毫不能左右它的方向。2905的雨,最终直落在地上。
不拐弯。落在那冰凉坚硬的水泥地板上。2905的雨直接坠落,会很痛。
2905的雨,痛,发出挣扎的声音。象我的孩子,跌到在地上,无助地哭。
雨哭,与风无关。不是雨哭,是谁的心在哭。
(三)
2905的天空,视野宽阔。天空的夜晚风雨大作。而2905的灯光却风雨不动安如山。
2905线条似的街道,车水马龙,喇叭一声赛过一声。
拥挤的人流,如蚂蚁啃着骨头,争先恐后。
2905的宽敞停车场,我瞄了,只有我老家的簸箕大。
那些甲壳虫,贪婪着接受的风雨的洗礼。
儿子形象地比喻:“地上的小轿车,还不如我的电动汽车豪华,气派,那么小。”
我笑儿子的天真。却不让儿子听见我的笑声。
香港的2919,视野范围,是鸽子似笼密集的钢筋水泥。热而窒息。
远看不见山,近看也不见山。维多利亚海水的腥味拍打着2919客人希奇的梦。
2919的街道如发。甲壳虫在发端秩序排队,一切都在悄然无声里进行。
转弯的红绿灯,比2905的霓虹灯还要好看。蚂蚁冬眠后醒来,匆忙觅着新的居所。
2905的甲壳虫,2919的蚂蚁,都在中国的天空与大地,过着不一样的生活。
或许平淡。或许张扬。或许安然。或许浮藻。
本文已被编辑[轻轻走来]于2005-5-7 13:11:40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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