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长假了,似乎期待了好久的东西终于到手般,喜悦感无以言表;忙碌生活节奏的突然中止,非但没有失落感,反而突来的轻松和惬意让人有点得意忘形。抛开一切的烦琐和杂绪,美美地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不辨晨昏,不知南北,头晕晕的,脚下似踩着棉花阵,浑身酥软,肌肉酸痛,莫不是病了吧?摸摸额头,好象没有发烧的迹象。
丈夫夹杂着风雨雷电进门了,听了我的自语,轰隆隆地抛过来一句硬梆梆的话“这叫久睡成病,好人也睡得死的。”这话不能小瞧,他可是名震一方的医生,又有祖传之美誉,说的话不是真理也是公理,于是不敢再睡了。
第二天,早早地起床,打扫了屋上屋下,屋里屋外,屋前屋后的卫生。坐下来才发现,女儿占着电脑,儿子霸着电视,我这个做娘的只好往楼下摆了。楼下的电视是当年结婚时的嫁妆,历经十几年的日日夜夜,尽管形体还不算破旧不堪,估计机体内已是百病缠身了,都播放了半天,也没调定一个音质和画面都合作的频道来,只好叹几声长气,又往楼上移。
凑女儿面前,她把转椅转了个九十度,小姑娘也难得,放长假才允许摸鼠标,估计不摸烫是不会松手的;于是只好识趣地走开;又晃到儿子旁边,接受过我近几年来的“培养好男人”课程训练的儿子,倒乖巧地挪了挪身子,腾出不小的一块位置给我。窃喜,功夫不负有心人啊,儿子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估计若干年后,不会为“没养个好儿子”和媳妇发生争吵了。心里一坦然,看电视的兴趣也来了,加上平常时鲜有时间美美地享受那么大的屏幕,长假也不失为看电视的好机会。
可是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儿子就凭手中的小小遥控器,以超音速把我带着游了几十个城市,会见了各色各样的人,还好都是不认识的,不然人家见我这样来去如风,非得告我没有家教罪。正转得头晕脑胀,突然听到熟悉的乡音,原来儿子终于“落脚”在湖北,看着熟悉的湖北方言版的《猫和老鼠》,终于爆发出哈哈大笑,可惜好景也就维持了几分钟,也不知那片段最后是老鼠捉住了猫还是猫捉住了老鼠,反正如果舍得那0·96元每分钟的电话费,可能就有望继续下去。可惜我和儿子都舍不得,于是儿子又开始了超光速的全球大搜索行动。而我,也只好慢慢退到书房里,在关上房门的那一刻,只见儿子还在搜索中。
第二天的时光就是在书本上打发的,特意把那本网友寄来的网络文集细细地又看了一遍,终于将几个认识的网友和文章对上了号(网络文集署的是真名)。不免又生出些遗憾,自己当时初上东湖,不知个中缘由,青青版主发过来的征询信息看过就丢一边了,不然手头的书上也应该有自己的那篇散文的。
虽然,单位给我放假了,可全家人的胃还在工作,于是做饭这项工作注定是永远没有假期的,晚上,张罗着三个孩子(我常说丈夫是一大孩子)吃过晚饭后,义正词严地向丈夫提出抗议“记得婚前你答应我的事吗?”
“什么事啊?”丈夫装作一副茫然无辜的样子问,估计他自己心里也掂量出个八九不离十的,脸上的笑容也一秒秒地变得亲切可爱了。
“你答应过我,每年会带我出去旅游两次的,现在都和你结婚十四年了,请回想一下,你带我出去过一次吗?”
丈夫憨憨地抓了抓满头的卷发,我常笑他的故乡在蒙古,他真的有点草原人的憨厚粗犷。“没有吗?哎呀,我都忘记了。”
“是忘记说过这句话,还是忘记带我出去旅游啊?”
“都不是啦,我没时间,你可以自己去啊。”他倒是狡辩了。
“那好啊,我自己出去玩也行,可是你同意的。”
于是第三天约好了两个姐妹,打算利用最后的四天时间去向往已久的武当山观光。
游武当山,是在少年时期,金庸、梁羽生带给我的愿望,一直以来都想去看看是不是如武侠小说中写得那般神妙,其实,那也可以说是代表着生于七十年代的人共同的愿望吧。
具体的路线和行程,在咨询了十堰的朋友后基本定了下来,资金也在老公的资助下准备得充足了,万事俱备,就等四号一早出发了。可是,什么事都算计到了,唯独天气,俗话说出门看天气,生平没出过远门的我,许是被意外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最最关键的“天时”一项了。果然天公不作美,三号晚上就雷电交加,象模象样地下起雨来。那一晚,听着窗外的滴嗒声,风卷着雨洒向玻璃的唏簌声,心情越来越潮湿越来越阴冷,老天也不助我啊!
一夜无眠,清早起来,外面的天空阴沉得可怕,象是整个天际的云都堆在我屋顶上空一般,特意请来照顾家人生活起居的婆婆也插言说,“这样的天气,你们去登山合适吗孩子?”眼睛里满是关切和担忧。再看看丈夫的本来灿烂的脸上慢慢堆起的云层,我长长叹口气,放下手中的行李包,又百无聊耐地钻进了书房,继续我的看书睡觉,唉,这可恼的长假哦!
潮湿的季节,平淡的人生,无聊的长假伴着孤寂的落漠,怎能不盼望携一二知己,觅一处雅致隐蔽处所,好好放纵思绪,振臂高歌;可是同路者何在?何处寻觅如诗的情怀?
(2005年5月6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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