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像是成了熟悉的陌生人,存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你说是吗?你不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真的是变陌生了,陌生得很。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吗?可是你总是不说。
于是,我们就这样傻傻地走着各自的路,各自的直线,不期望有交叉的一天。我都忘记了这样的感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我现在感觉对你已经很生疏了。
时间真是个好东西,我现在深深地感知到了时间的宝贵。它能让我去忘记很多文字忘记不了的东西。我在忘记你,时间叫我这么做的,不能怪我。
相见是种痛苦,我不想在相隔甚久的时候,我们在街头邂逅。不想,那种环境很烦人,忧郁得人没有勇气生活下去。
你看过旧上海的怀旧情景吗?应该是看过的,我们一起都看过。是不是很感伤?你记得那街道上的黄包车吗?被车夫从街头拉到街尾,拐个弯就不见了,留下几个小乞丐在那里等待,生活的等待。远处飘来的歌女的声音还是那么洪亮,在讽刺着这个社会。人的反差太大了,抓不住生活的方向。时间总是在改变着一切,什么都不是永恒。
每想到这样的情景,我就想流泪。在这个城市就剩下我一个人,没有什么人让我去想念,包括你。那个时候我们还可以牵着手一起去电影院,看浪漫但很感伤的老上海的故事场景。看到动情的时候,你总是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哭着说我们不要想电影上的男女主角一样分开。我亲吻着你的脸安慰你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你总是很有安全感地慢慢在我的怀里睡熟过去。我会在电影放完以后,等人都走了,才把你叫醒。你说这是在哪,怎么就我们两个,我说这是我们的天堂。然后我背着你离开那里,你说你喜欢在我背上依靠,能闻到男人的体香,说是你最喜欢的感觉,很有安全感。背着你,我依存着幸福,想把你背着一直走,去寻找地平线。
现在我的背没有了你的影子,也许我的背承受不了那个压力。你太重,压得我无发呼吸,我想让自己能走直点,像个男人。
我就这样走着我的路,一路上在试图忘记你。我想你也是的,忘记我这个把诺言当儿戏的人。我给不了你诺言,不想背负太多。我们注定天生就是一对苦命的鸳鸯,迟早要分开的,过各自的生活。
算命的说我是克妇的,你跟我在一起,永远没有明天。你会活得很累,我也是。你知道我其实很爱你,很爱很爱,可是我不敢去体验这份爱。我怕伤着你,怕把你的好命克成贱命,也怕留下我一个人在孤守着这个世界,看着没有你的黑色的岁月。
我在你熟去的那个晚上离开了你。看着你睡熟的可爱的样子,我真不想离开你。你黝黑的长发,留下我余温的嘴唇,那含情默默的双眼,在我眼里显得是那么的熟悉。我抚摩着你的秀发,强忍着泪水,最后一次对你说:“宝贝,我要走了,离开这个给过我爱的地方,给过我爱的人儿。很不想离开,但离开是我最好的选择。以后你不要来找我,找不到的,找到了也会是徒劳一场。有这样一个晚上的温存我已经很满足了,我把你的体温带走了。没有我的日子你要好好过,不要放纵自己,不要像我一样痛苦地活在这个世界上。我走了”。
我最后一次吻了你,你笑了,很可爱。我知道你正在做梦,一定很美,是关于美丽的爱情童话吧。这样的感觉一生陪着你就好。我帮你盖好被子,你睡觉的时候总是会把被子掉到地板上,以后我不在,可不要这样,很容易受凉的。关上床头灯,关上门。
走的晚上天还下着雨,雨水打湿了我的衣裳,很凉很凉。走在路上,滴答滴答的雨声增添了几份伤情。安静的很,偶尔几辆的士飞快地奔过,消失在黑夜,把街道上的雨水掀得半丈高,吓得我以为是要遇上午夜“凶铃”了。
寂静下午夜的霓虹灯还在朦胧中闪烁着,在诱惑着人性。几个穿着妖艳的红尘女子在发廊门口边摇手边向我这边吆喝着:“帅哥,进来坐坐,洗个头------”。我苦笑着说:“我这样寒酸的人,身无分文,连手都洗不起了,还怎么洗头啊。”一个穿着艳红掉带的女人,胭脂满面,跑下来拉我:“走吧。坐坐吧。你这样成熟的人会没钱,西装革履的。呦,还是梦特娇的,法国的啊,还说没钱,走吧。”红楼女子边嘻笑着边把我往洗发店拉。
“不要拉拉扯扯,滚”。我突然大吼一声,女人显然是被我突然的变化吓了一跳,赶紧放了手,嘴里小声说着“变态”然后跑进了店里。我想吐,看到这样的粉脂就想吐,喉咙就像被什么异物卡住一样,想吐又吐不出,难受得要死。
我有点可怜这些女子,也可怜我自己。她们的生活也不易,不是生活所逼,谁会去出卖自己的肉体。我们只是走得路不同而已,我想这也是一种职业。我不知道社会上需不需要这样职业的存在,但一定有人赞同,有人反对。我不能发表什么,社会,生活太不公平。人在寂寞的时候,可能会想到。男人说女人在床上就像是铜板,不知道是假装还是需要,女人说男人在床上就像机器,不懂女人的感受,于是,他们各自在外面寻找着快乐。
我走进一家酒吧,名字很有诱惑力,叫“女人酒吧”。里面的音乐摇滚声依稀能听到点,是因为墙壁有隔音效果,所以显得很小声。我以为只是女人来的地方,我很好奇,我也去了。
里面的人不是很多,但是灯光效果装饰得还不错。大家都在喝着酒,嘶吼着声带。吧台上坐着几个学生模样的服务生,一边工作,一边还假装为一个女人的唱法鼓掌。其实女人唱得很难听,为了生意,他们出卖了掌声。
“你好!先生!请坐。你要来点什么?”一个长着一副清纯脸蛋的女服务生走过来招呼。“来支“悲情红尘”吧,我喜欢喝这酒,味道好。”我说道。“好的,你稍等。”女孩很有礼貌地说。
氛围很好,是喝酒的好地方,可以释放我的感情。灯光让我有种飘的感觉。在这样的夜晚,我不停地喝酒,不停地抽烟。我成了一个做贱自己的人,没有人管我。那是个沉醉的夜晚,每个人都在沉沦。
那以后我就没有再回我们那个家。离开了你,去不同的城市,过流浪的生活。我不想回去,不想拾起那份不属于自己的爱。走在他乡,我会常常想你,但时间让我慢慢淡忘了,这是很庆幸的一件事。那样我会好受些,也许。世上为什么没有忘情水,如果有,我就不用用那么久的时间去遗忘。我在寻找,遗忘的药引。
今天邂逅了你,二十年后又遇见到了你,我们都老了。我的胡须见证了我的苍老,还有我的皱纹。对你,我已感到很陌生。你呢?你告诉我,好吗?
你的容颜已在岁月的磨练中变得沧桑。你额头上也有了皱纹,没有我最后吻你时的光滑。我抚摩过的秀发已经苍白,像干枯的盘丝。但我还是喜欢,只有一个人爱你苍老了的长满皱纹的容颜,我想那会是我。可是我不敢说出来,我只想告诉你,我对你已经很陌生。
其实我一直在矛盾中生活着,我想你,但我怕我给不了你幸福,给不了你我的承诺。但我心里还是爱你的,尽管小树已经成了参天大树,但电影里旧上海的男女主角的邂逅故事,还可以让我们记得我们还在想着对方,不是吗?
老了,人老了,心也在老。我还得走,去流浪,去没有你影子的地方。我不知道这样的逃避给我带来了什么,给你又带来了什么?麻木了,我真的不知道。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后悔过,但我还得这样的走,一直走,走不同的地方。
我想有一天,我会流泪。你能看到吗?你为我流过泪吗?
2005·5·5晚19:30完稿
本文已被编辑[钟雨洛]于2005-5-24 22:56:34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钟雨洛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