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家乡最为绚丽的是那慌山之颠的寺庙。每逢节日之际,不免有许多香客之族,常常往返于那斑驳寺庙的寺庙和鄙陋的房屋之间。他们大都以拜佛求神为主,以图平日有个安闲的生活。许是那寺庙真有灵性,不然这寺庙就不会在每年的节日里那样火热。渐渐地,这寺庙的香火与日俱增,越烧越旺。于是庙中一大师特书对联一幅,挂在寺庙前檐。
其上联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
其下联是:平和心静,静人间波澜之心。
渐渐地,我也喜欢上了这寺庙。儿时的我并不知道这对联所言何物。只是觉得大师那字清秀、隽永。而且大师总是以慈祥的面容迎接前来祈祷的香客。兴许就是这个原因,这寺庙一直热闹非凡。
在儿时的记忆中,大师不只是能说会道,更多的是大师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度。无论你有多少辛酸与困苦,在大师那里均会化为香火里的紫烟,随风清散,进而平和如意。
后来,我在外地读书了,依然记得故乡那寺庙。只是不知道当年那香火缭绕的寺庙是不是依然如昔。在我内心深处,我依然想着那大师虔诚的佛语给我的启发……
每当晨曦初染那古铜色的寺庙时,寺庙里的紫烟便美如朝霞。而那虔诚的佛语便如晨钟暮鼓不断地梵偈,以至超度整个乡村的生活。在我很小的时候,我总喜欢在大师那禅座上问一写儿时自认为刁转的问题:
“大师,您整天闲着,可以帮我捏泥人吗?您为何不去读书,而在这儿诵经呢?”
“阿弥陀佛!我远立红尘,心系经书!凡尘小事,不足一语!”
“大师,什么红尘,什么经书啊!我怎么不懂啊!”
“阿弥陀佛!尘事杂念,正如这香烟,清风吹拂,便烟消云散,不足一语!”
“大师,什么尘事杂念?我还是不懂!”
“善哉!善哉!小施主,你身在红尘,定以学习生活为主,何必在此与老衲纠缠尘事呢?这些东西,他日你必可知晓!现在不必深究!”
……
每到大师说出那半文不白的言语时,我总是瞪着大眼,看大师那祥和的笑容。那时我敢肯定,那大师的笑是恣坦的。他的言语里没有尘事纷争与怨恨,也无人间疾苦与恶毒。他不问尘事,一心诵经,他的话平和,他的笑恣坦而从容。无论我那时怎样刁转,大师总会用他那祥和的笑容来回复我的问题!后来,我进入了一所乡村小学读书,在书中也隐约读到了一些关于寺庙的句子,但那句子大多言论寺庙的迷信与鄙陋。渐渐地,我在那书中知识的“启发”下疏远了大师和那寺庙。也许大师根本就忘记了我的存在,但在我内心深处,我依然记得大师那祥和的面容。后来,我耐不住对大师的思念 ,我只身前往寺庙和大师谈心。在我心中,大师是伟大的,他不在乎人们为那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大动干戈、也不在乎商贩之间的尔虞我诈、他不理会官场的勾心斗角、也不言论政客间的双收效益。在 大师的眼中,世界是那么完美无暇。后来,我在课外书中又读到了一些关于寺庙的 句子,但那些句子并不和儿时所读到的 句子那样,书的内容大多以平白而含敬意的思想诉说着寺庙的伟大。渐渐地,随着我知识面的扩大,我终于理解了大师的言语和那庙门前的对联。又一日,我踏着通向寺庙的古道,一路哼着苏轼的《 绨 人娇》:
“白发苍颜,正是微摩境界,
空方丈,散花何碍
朱唇著点,更结缘生彩
这些个,千生万生只在……”
当我一曲吟毕,我已伫立在了大师的庙前,大师依然静坐如钟。那褐黄的脸上依旧堆满笑容:
“大师,为何这尘事众说纷纭?”
“阿弥陀佛!纷繁尘事,乃常人定论?”
“大师!为何您总能笑对人生而不倦呢?”
“善哉!善哉!吾远立尘事,唯有经书做伴,何来烦事与忧愁呢?”
“大师,何为人间情感,为什么又有那么多人为情而困呢?”
“阿弥陀佛!好男儿志在四方,怎奈这等尘事就让你心动呢?”
“大师!我……”
“善哉!善哉!男儿志在四方,奋斗人生,理所当然,放弃小人心态,那才是正道!”
“谢谢大师!”
“阿弥陀佛!……”
回来的时候,黄昏中的寺庙变得更加壮观。如同那空中的海市蜃楼。我抖落尘土,想这尘埃落定的世界是需要追逐和奋斗的。我不仅想起了是谁改编苏轼的《满庭芳》的句子:“四百八十寺,过眼成墟,幸岚影江光,犹有天然好图画;三百六千场,回头是梦,问善男信女,可知此地最风凉……”
本文已被编辑[书剑浪子]于2005-5-1 9:04:57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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