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每一次即要起笔，心就像水波一样地跳动，额上的皱纹就绵延起伏。人变得好老，心也憔悴了。我对伊说，又苦了一遭。然后又笑了，一个人。

一个人的时间很多，却很短也很长。

像很长很短的烟头，在身后，在桌前。我看着烟灰缸很久，像看着我的生命我的青春一样。它们是我人生中的黑洞。

2

我是一叶飘萍，入秋水的眸中。又开始回首，你的心扎着你的鸢尾。似我遗下的那根鸟羽，泛着幽蓝的光，一夜又一夜流过我的窗。

我无数次看着你翩舞的足。你告诉我那是蝴蝶。

蝴蝶多么美丽，不愿再归家的我痴痴地恋着，恋着我仅有的珍重，不得不重新审视你的诗。

而此刻，此刻我的周围很静，听见风声，水声。春天的落叶已悄然而至，一尾柳絮，在唇间，眉间，很轻很轻地走近了我。

3

你一枚桃花般的葱指

那样鲜嫩的冰冷容颜　

给我一个微笑

整个世界便是幸福的

就如你所有的思念，我祈求着神的赐予。白鸟，倏忽而至的白色幽灵，可曾见那只孤独的苍鹰。

我徒步走在江南的古道上，想着那首诗。你说看见过去和未来的是诗人，但我是个例外。现在我一个人仰望着前面的路，不再想一切，就念着那首诗。还有你。

也许，我已淡忘了烟尘，却不能忍弃。

也许是幸福，或是快乐：抑或唯你知道。

4

突然很困，我早起的时光太多，不容我再听写一下，就瞥见了愁容。

生活累得像蜗牛的心。我龟缩在昨天的熔岩里。

一直想让自己行走，做个诗人。

一直想让自己飞翔，看那只鹰，那匹马。我在吸食着鸦片，看着时间时间突然很长很短。

像很长很短的烟头，在身后，在桌前。我看着烟灰缸很久，像看着我的生命我的青春一样。它们是我人生中的黑洞。

5

我躬着腰系我散开的鞋带，像教徒一样地虔诚，而我这不好我的蝴蝶结。

那根翠松松的蝴蝶结，让我看了半小时。半小时真切的眼神，好似深情的你看我一样，一动不动。

这让我想起，想起这一切——我的乱发，我许久未洗刷过的衣服及那乱糟糟的书桌脏稀稀的卧房。还有我的酒盅。它们淀积了生活的尘埃。

6

想到要走很远才到我的故乡。

那天我在黎明看到比我还早的人，他们推着车在这里的黑夜默默行走。带着凌晨的风，我嗅到了水的味道，而他们不过踌躇一下，就将我仍得很远。

像仍下一堆垃圾一样，在我的目光中为我划出一道黑色的裂痕。

他们是这个城市外面的农民，我是这个城市外面的流浪者。

他们此刻站在那里——名叫新洁的菜市场第十二号。

而我已经开始离开。

7

那颗星很淡，即将消逝。

那颗星接近了我，看我如何流泪？

我站在回归线的阴暗面，期间有月食，日食的凋败灵魂吞食了我，让我觉得与你的距离很长也很短。

像很长很短的烟头，在身后，在桌前。我看着烟灰缸很久，像看着我的生命我的青春一样。它们是我人生中的黑洞。

害怕再重新来过，原你借我一生。

05·3·26笔（记故乡匆匆一行）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