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俯身在大地上,向大地低语,空气中充满了一种期待的静默。而我像黑暗中的叛逆,冲破光明的监视,冲过湖水黝黑的喑娅,向束缚宣布想要你回来。我暗自惊异,这茫茫世界,站在我面前是多么单纯,而我与这位永恒的陌生人遭逢之际,你以何等的挚爱和亲切的安逸充满我的心田,让你看到我的眼睛是否残留着你往日的身影,像无边的那片夺去了雨珠卷白色的云,不可触碰,我怕我的心随物而婉转,将思念说出口,陌生人举杯饯行,我停杯投箸,掩面垂泪。
他不是一个突然出现在我生命里的男人,在我见到他之前,他的名字像风一般不时地从我的日子里掠过,无论是闲暇时女伴们的嘤嘤私语,还是选妃仪式时,那些谋臣突如其来的高谈论阔,他的名字都顺理成章的镶嵌在其中。他们说他风姿特秀,恢弘大度,高贵权威,因为他是君主,至高无上----雍正。
岁月日复一日地用凶恶的爪子把我抓的伤痕斑斑。霾雨的季节也在它的赤luo裸的心灵留下了古怪的签名。几年来,我一直没见到他。姐妹们都怀着乙醚的激动和不安,因为他,是一颗曾经照亮她们心灵的彗星,她们用一生等待他的降临。
见到他时,天气已转暖,总感觉有落叶颓然地在我脚前跌落,这微微的动静,每每令我新惊,我似乎是未经世事而显得过于严肃。他是一个天生隆重的男人,而我却久久地凝视他那一份温和,我喜欢温和的男人,在雄性特征过于明显的人中,这个温和的人就像沙石瓦砾中的一泓湖水,而他的温和则如湖上升起的轻盈的雾气,而我在雾中感受他驰骋我的权威。我隔着游弋的微光望着他,心里益满了痛楚的幸福,我一点点地享受钻心的痛楚。
看见他熟睡疲惫的样子,我想我的爱情应如此吗?我望着窗口那一片刀锋般的月,心里时而寒冷交缠着一份对爱情的渴望。我的渴望仅仅是他能注意到我,知道世上还有一个人存在。我的爱和生命就能在他的目光中活过来。对于他,我原本只应该仰望,现在我却超出了本分,就该徒受煎熬,想要让他降尊纡贵地关照我的爱情,这怎么可能呢?我的爱情,就是这么卑微与怯懦, 哪怕我已经决定孤注一掷,我仍然不敢采撷我饮鸠止渴的幸福。
他时常游离宫外,统携天下。而今天的我徒然想望他能在我身边,在着风雨欲来的阴霾里,同坐在灵魂的寂寞中。那时我们可以又欢笑又戏谑,将风声、雨声和我的歌声以及昏暗和闲暇的爱情融为一体。此时,时间仿佛凝固了,四周只有我呆痴的爱情。
流逝的岁月中,只有一天遗留在奇妙的我的预韵中,夜雨淋湿在凝重的风中,清晓僵立不动,时辰也提心吊胆的,影影绰绰的思绪在我心四周聚合,飘荡着,闪射着我与他再次相见淡淡情感的光辉。我们俩互相挨得那么近坐一起,他说他想把自己变得及其渺小,与我长相死守。我与他多少交往,多少畅谈,他有过多少梦想,多少推断,因为他是君主,启明星的光辉伴着他,打破凌晨的酣睡,茉莉花的清香,有时充满黄昏。彩云中所有金辉,都融会在这一天。在我们幽暗的天地里,回荡着摩挲的柔声,呼吸的妙曲,无可表达的心音。我等他放弃功名,等待他给予我爱情。我回头投来一目光会不会让今晚的雨水冲走呢?就这样,他走了,而我却依然在这里固守。
谁都没想到,他走再也没回来。是突然地死了,让人捉摸不透,谁也不会想到,这里还有一个等他的女人。
他死了,我依然活着,并且活了很久,当我成为这样一个老人,我依然时时刻刻在心中祭奠我们的爱情。我甚至对他有一种感激,是他让我看到了世间上完美的守侯。
你去了,还能回来和我建立一个完美的爱情吗?
注:雍正皇帝在位仅十余载,便暴病死去,一命归西。有人说,当年一高僧不服雍正的独断专行,雍正得知,差人将其杀害,遭到高僧亲人的迫害。与被杀观点相反,历史学家认为,雍正系服食丹药中毒而死。不管怎么说,他的死让人产生了许多猜疑。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5-4-28 16:39:49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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