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胃极度不舒服,不过天气却异常晴朗,本来中午开始刮些冷风,走在没有阳光的街道上时,太阳镜显得很多余。
昨夜无梦,不是因为睡眠质量奇好,而是根本没睡。昨天难得地上一次网,难得地收到一个习惯隐身的朋友推荐的一篇小说,小说的名字叫《杜明医生——没有人是干净的》,作者不明。
我向来不迷信大家,相反,网络上别人推荐的小说我很有兴趣去读,读到兴起,甚至愿意打印出来再细读,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开始了阅读。
坦白说该小说无论从情节、构思、结构、手法、内涵、语言风格、人物塑造等多方面看都并没有太多出彩的着笔点,但我却连读了三遍,我不知道它吸引我之处在哪里,是戏剧性、是意外、是冲突、还是对人体解剖的大胆描写。
关了电脑我开始整理小说的思路,一群精神和肉体完全分裂的人物,一段有始无终的黑色爱情,一些杀人游戏的碎片……突然就觉得脑袋很沉,这之前我以为自己很坚强。
有一缕叫恐惧的心情铺张开来,熟悉的房间、整夜亮着的床头灯、那把伴我好几年的瑞士军刀、母体中的姿势……一切很正常,除了四月野草般疯长胡想的思绪。
小说里对人体解剖进行了渲染的描写,恐怖感不是一下子涌上来而是一点一点渗透开来,让我不舒服的首先不是小说,而是回忆。
记得上解剖课时我总会被那个形象不好的老师挑在班级最前面进教室,因为我个子高,所以解剖老师需要长脚长手的同学帮助他从尸池里把人体标本捞出来,个子高并不等同于力气大,我记得我曾经严重抗议过,可老师说每次军训你都站在最前面没怯场,全班都是女孩子,上解剖课比军训打军踢拳还难,我记得当时我的眼泪曾经委屈的掉进尸池里,溅起福尔马林刺鼻的味道,现在想起胃仍然会一阵阵的痉挛。
清晨的时候我朦朦胧胧睡着,醒来头却异常清醒,日间难得无事,还是习惯性的上网,群里有人在力荐介绍天葬仪式的详细帖子,解剖游戏,不知怎的这个词组突然就蹦将出来。
相关的链接有好几个,有图片集有记录片形式也有文字记载的,天葬的过程很漫长也很复杂,这是藏家一种神圣的仪式,我的胃却总是不争气的泛酸,我不敢有其他评论,只是脑海里总是晃上来一些过去的碎片。
我们是学校时隔九年才招的娘子班,我们开解剖课那年刚好学校搞到了新的教学标本,大师兄们都说,血腥味会让狼兴奋,此时,我们是狼。很记得他们亢奋的神情,有些胆颤心惊有些跃跃欲试有些言不由衷,解剖课是严肃认真的专业课,大师兄们身上常常揣着一沓比绵纸还薄的纸张,随时拿出手术刀来练手下触觉的层次功夫,那时学校里新来了一位解剖老师,眉清目秀的就跟《没有人是干净的》中那主人公一样,他拿起解剖刀的时候我们每个女同学都闭上眼睛,当然,那刀和小说里解剖刚刚和主人公发生过性关系的34a女人不同,和天葬仪式上那把特殊的刀更不同,那时老师的面目有些蹭恶。艺术?当时有人用了艺术这个词语,天葬也有很多讲究,外人看这个神秘的仪式,是不是也算是观赏一种艺术?
神经突然变得敏感,xx地区盛行吃七八个月大的婴孩大补身体;xx饭店把“女体盛”翻出来热炒,很多的情节一股脑儿窜上来,从张爱玲的《烬余录》到安妮宝贝的《告别薇安》,很多与解剖vs游戏有关的片断浮上来翻下去,让人胃痛。
挂在q上时猪不戒老师登陆上来,认真的教导在非专业技术单位混要注意的细节,不要太聪明太直率太坦诚太出风头,要干好自己的事情不要管他人的事情要团结好领导……很耐心很诚恳的言语里传递过来一份师者的淳淳善导。
头很昏,沉浸在解剖游戏里回不过劲来。猪不戒老师给我的第一印象是属于文才好人品好的那类,当然这些评价仅限于不熟悉之前,等了解得多了以后,所有的评价都只敢止于印象,民间的忧伤里有太多优秀的相关评论,轮不到我再去唧唧喳喳涂添饶耳。
感觉回家后胃开始耍小性子娇嫩起来,记得那场解剖课下来我们仍然胃口很好,露珠还出人意料的扫光了三两饭。只是那夜我睡得很不好,睡在我下铺的姐妹把她清洗未干的大红毯子挂在宿舍横杆上晾,弄得我整夜半梦半醒神经恍惚,第二天把她狠k了一顿,要知道,解剖室里未完工的尸体全都用这样的大红毯子密密实实盖住,掀开时的情景,就和噩梦中的一摸一样。
一个老朋友正在征集书评,他的这个《纸》系列一共三本终于新鲜出炉,头两本都挺畅销,我昏头晕脑中码了一堆胡话,急叨叨的eam过去,像完成一项艰巨的革命任务,不再回头看看句子是否通顺。
朝九晚五的生活还是没法适应,像和老师谈的,不行就回头,我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是千里马,水淌烂皮柴与游戏无关,不过一种生活态度而已。
我终于在昏到不能再昏的时候逮到一位朋友,我咬牙切齿的和他说,“将来我死掉一定要选择烧掉!”他说天葬其实挺环保其实挺好,我无语回辨,“就让我变成一把灰吧!”这是一个医学院老校长玩笑时说的,听说这个位置退下来的领导百年归终后必须捐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不过我不想再继续探讨,因为我的胃这时实在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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