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侵及远离我们的》
开拓者、守望者,逐渐迷失方向,喧嚣中
突围而出的污垢与罪恶,刺痛了都市的节奏
城市与绿化树,供养不出更新鲜的二氧化碳
当枯黄的树叶飘落在坚硬的混凝土上
落叶,寻不着归根的故里
它们的表情茫然、恐惧
直至被卷入车轮碾碎,痛苦的死亡
面对生存环境,那些我们曾经设下
并使我们跌入的陷阱,让我彻底沦为井底之蛙
我握紧文字努力喻示生命
没有力量从我体内奔腾而出
缺乏实质性的梦想,只是在文字中虚拟了一场舞会
沉重的头颅,失去开垦的智光
迅速缄默在一堆文字垃圾中
面对我的双眼所能触及到
以及心里所要表达的,没有热情萌芽
我无法找到新的平衡点,支撑沉重的心灵
面对辽阔的天空,我渴望与它亲近
并与它发生更亲密的行为,为些
我解剖着正被异化着的肌肤
解剖着我所知道的,每一个字所包含的意义
多么无力的奢望与反抗
身体里仅有的血液与内脏,又怎能抵挡
四面八方袭来的浓烟与病毒,我咒骂着
抱怨着手里的半支烟,诅咒着
我也是罪恶的策划者,出卖家园的无耻者
我曾经握紧的拳头,仅仅扣紧了利益
金钱、上流社会,并以此与时间、青春抗衡
我拥有了什么?是满屋的高端科技
满衣柜的名牌、还是善于揣摸主人心思的洋狗
爱过我及痛恨过我的亲人正远离我
甚至,不屑再与我讨论生命,而我
看似并不寂寞,朋友!忽如其来多了这么多的朋友
她们与我高谈时尚,高谈政治,高谈男人
甚至在醉酒的时候,那么刻意地查问着我的家产
《他比我更恐惧》
爱、恨、梦想、生命,我一直以为
可以用后半生来慢慢描述与深入理解
而前半生,我尽情地喝酒、抽烟、飞车
这些我一直以为是洒脱与成熟的标准
直至我到医院,作身体例行检查的时候
面对胸腔外部运行着的x光机
忽然其来的巨大恐惧与无助
蔓延及我的整个思想,并深入每一寸肌肤
仿佛看见我曾经精挑细选的香烟品牌
正分割着我的肺部,并燃烧了肺部以外的器官
直至我的肉体变成一块黑黑的木碳
x光机则在一旁冷笑着,大声喝诉着:
擦拭你的灵魂吧!看清你的灵魂吧
在你的心灵没有得到净化之前
别对我产生敬意与恐惧
面对漆黑一片的房间与机器
脑海里翻滚着的,上百次的预测结果
在极具讽刺性的挣扎中
将肉体擦得雪白,直至我带着剧痛
看着头颅被撕裂、掏空、窒息
当医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出
我,甚至比逃犯来得更敏捷
迅速地,惊恐地逃离那间黑房
而黑房外的长凳上
等待照x片的二个男人紧紧地盯着我
不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个细节
我分明看见其中的一个男人
正将口袋里那包香烟一揉再揉
直至表情极度痛苦,我知道
他有着与我一样的恐惧,甚至比我更加惶恐
《我们活得并不够坚强》
经济风暴、人性风暴、疾病风暴、自然风暴
使我想起几千年来我们歌颂着的家园
我们在孩童时代曾经高歌着的
“在希望的田野上”,
此刻都被压挤在薄薄的信用卡里
并不断被他人操纵及利用,还有
不断猖狂着的疾病,持续的干旱以及水灾
诗人已经无力再高举起那些曾经
颂赞过家园的诗篇,以及马背上曾经驮着的
眉飞色舞的草原及圣洁的唐古拉山
我们对此正逐渐失去美好的想像
我们还能讨论着的幸福,变质的幸福
都搓结成糖衣炮弹般的广告词
然而,众多的人却能平静地坐在广告牌下
或是围着电线杆讨论上面的小广告
他们喝着啤酒侃着命运,认真地分析着
男人或是女人的生理构造
他们在放纵或是压抑中,适应着目前的现状
一群狼也适应着节奏,他们披着伪装的羊皮与春天
将一场更大的风暴藏在花朵里,他们是成功的
利用极具诱导力的广告词作为掩护
与法律打着游击战,金钱与权贵的引诱
人性与欲望的磨擦,分化,道德的异化
面对羊皮底下不断填补着的悲剧与无知
我看见家园在失声痛哭,我们目前所能抒写的文字
也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充满着血腥而又亢奋的杀机
对于车尾喷出的浓烟,工厂里流出的超标污水
我们都逃脱不了俗世的改造,并深陷其中
甚至为此消耗了更多的精力
强行堆砌出堂皇的反辩证,袒护
我们目前默许着的,潜移默化着的生存状况
劳动者、分裂者、造假者,受益者
将鲜花与毒药抒为一体,并以此作乐
享受着一个自认为是相当自然前进的过程
我们常讨论着的诗歌与生存环境
还能攀爬到怎样的高度,智者从水生长的地方出发
不断审视、反思、忏悔
寻找着曾被轻易击碎与放飞的岁月
甚至不惜切割灵魂与骨头,将其重新组装
然而,当湿漉漉的声音穿越一场场社会风暴
对于乱了秩序的生活节奏与语言
我们无法组装,也无法再举向新的高度
正如今年的三月,并没有如我们所预想的一样
顺利向四月过渡,而是直接迈向更成熟的七月
高温而干燥的气候让我及衣柜里的衣裳
并且感到从未有过的厌倦与惶恐
与众多的政治家、商业家、儿童与智者一样
我关注着有关非典、禽流感、流感、癌症
以及爱滋病的敏感话题,并以此日日敲响警钟
但是,新一轮的恐惧,正在我们的体内
不断地繁殖着,进化着,它正
偷窥着我们的身体,体内的器官已不负重荷
并向黑暗升起白旗,而我的众多创作灵感
以及父老乡亲们,正拖着疲乏的脚步纷纷往
内陆以外,海洋以外的地方迁移
唯一还能让我作为辩护的理由就是
我的兄弟姐妹们,请你们记住
我们曾经是相爱着的
我们必须得承认,我们活得并不够坚强
因为我们的放纵与妥协
才使得我们的家园如此的疲倦不堪
我的兄弟姐妹们,请你们记住
我们与我们的家园,曾经是相亲相爱着的
本文已被编辑[烟雨琳静]于2005-5-11 20:20:38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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