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年前农历二十六,我离开深圳回到惠州和家人共度新年。叶菲也是在同一天搬回“时代娇女”。那套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已经过户到她的名下了。自从做了人流手术之后,叶菲的身体一直不太好,只得呆在家里休息。
年初八我从家乡回来深圳,第一时间去看望叶菲,也就在当天收到了蛋蛋从澳洲寄来的信。
亲爱的情儿
能猜到我是谁吗?(悄悄告诉你,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蛋蛋。)
本来是想给你打电话或者发电子邮件的,那样轻松多了。可偏偏你却说什么:“虽然有手机,可还是觉得写信比较容易抒发感情啦!”你知道的明明,我的汉语不怎么样,读到现在发现几个错别字啦?
你知道吗,在登机时我就已经受不了了,好想哭,但又不敢,我怕我哭出来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情儿,我不在深圳的时候你要帮我好好的照顾我的宝贝,可不许他招惹那些奇花异草呀!(那个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沾什么草来着?)。
澳洲这边好热,40多度呢,这下蛋蛋我要变成荷包蛋了,唉……可能是由于天气热的原因,脸上起了好多小豆豆呢,这就是为什么这次照片不寄的原因……
菲菲和阿芬还好吗?我也想念她们。特别是阿芬,我走的时候都没有看见她。如果你见到她,帮我转告她,我在澳洲帮她做了两件很特别的衣服,我相信她一定喜欢。
你来闻一下这张纸是什么味道?现在是晚上,我的肚子忽然好饿,好惨啊,我的宿舍里也只有一块chocolate,一边吃chocolate,一边幻想着我的桌子上都堆满了chocolate……一不小心滴了一滴口水在纸上了,是不是有股浓浓的朱古力味道呀?嘿嘿……
哎呀,都忘记问情儿乖不乖了?有没有像我临走前交待过的那样,把我的玉照放在你的床头天天看啊?
写了好多了,好累我的手,我知道情儿一定舍不得累倒蛋蛋的,所以,嘻嘻……下次聊喽。记得回信呀,还有不许给我挑错别字,怎么样也要给我留点面子嘛,人家毕竟是会害羞的淑女嘛……
好了,今天就写到这里了,代我问候所有认识我的朋友。
世界上最美丽大方可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蛋蛋。
看了蛋蛋的信,除了想念澳洲的蛋蛋,更令我倍加的思念阿芬。
“你说她会不会出事了?”在我和叶菲说起2个多月没见阿芬,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时,叶菲说。
“我也有预感她会出事,她做事从来就是不小心的。”我担心的说。
“恩,我也是这么想。前段时间新闻老是说在哪里哪里又发现碎尸了。我一听这样的新闻就会联想到阿芬。她做这样的生意,遇到小气的客人,因为钱的问题争论起来,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的。”叶菲顺着自己的思路说。
“天哪,你别吓我,你怎么能想到这样的事情。”我听了心里只发抖。
“我前天晚上就梦见阿芬死了。样子很可怕!”叶菲说完,忽然抱着我,惊恐的说:“你说阿芬如果被人害死了会不会变成厉鬼缠着我,要我为她报仇啊?”
“你疯了。”
“我们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哪里?”
“就在你这里啊!你房子入伙那天,她还带着一个陌生男人呢。”我回忆的说。
“一定是那个男人杀了她,一定是!”叶菲尖叫着,一个晚上都不得安宁。
39
在过年之前,徐涛曾要求过我留在深圳陪他度过新年,但是我没同意。我能感觉到他的心里有些生气。或者他同样感觉到了我的一些变化。
徐涛是个好男人,我总觉得我不该辜负他。但是,我不知道我是否真的爱着他,或者,他只是替身,是当时让我忘记何平的药。我觉得我有些过分。
回来深圳之后,我第一个想见的人并不是他。
“我回来深圳两天了。”当他听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惊讶,也有些失望。
他希望能得到我的解释,希望我解释是因为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才没有第一时间见他。但是我什么也没说。
叶菲曾经说过,让我等她的孩子出生来决定我的选择。现在她的孩子没了。我是不是都该放弃呢?
他开车载着我从蛇口到小梅沙,海风冷冷地吹在我的脸上,刺骨的疼。这里不是冬天该来的地方。
我犹豫了许久,我认为如果我不爱他,就不该拖着他。那么好的男人该有一个真正懂得爱他的女人。
我想说分手。
“情儿,下个星期天是你的生日。你想在什么地方过?”徐涛忽然问我。
“阿涛,我想跟你说件事。”我还是决定狠下心,说出来。
“什么事?”他依然温柔地看着我。
“我们分手吧!”我闭着眼睛说,我没有勇气看着他说出这句话。
“我们在海上世界的船上举行你的生日晚会好吗?那将会很热闹的。”徐涛若无其事的说。
“我并不是那种值得你爱的女人。”
“海上世界的船边上还有一条欧洲风情的酒吧街,那里有外国人表演节目的,很特别。把我们认识的人都请来好吗?这是我第一次给你过生日,我希望能热闹一点……”徐涛依然自顾自的说着话。
“阿涛!别这样好吗?”我打断他的话。
徐涛低头沉默了。
半晌,他抬起头来问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没有!”我接口说。
“你忘不了他?”他的声音微微颤抖,脸色难看极了。
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一时愣住了。
我从没有跟他说过我与何平的事,他也没有问过我。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样问我。
“我想知道,跟我一起那么久,你爱过我吗?我是不是只是他的替身?”他痛楚的问。
“不!我爱过你!”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和来时一样一直没有说话。他时而把车开得很快,时而很慢。他好几次张开嘴想说什么,却一直没有说出口。
车一直开到我家楼下。依旧坐在车上的我们,沉默地对望着。忽然他抱住我,吻我,我轻轻地推开他,他望着我的眼睛,又紧紧地抱住我,狂吻我……原以为只有何平的吻才会令人无法抗拒的我,刹那间也软弱了……
(待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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