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识愁滋味?
否!
而今识尽愁滋味——对。
欲说还休?
否。
所以,更不是“却道天凉好个秋”的拐弯抹角,要向天空大声地呼喊,走出来,我的困惑,不会再为你擦亮满天星光,你就不再会顺利入侵我的心,直至占领它,猥亵它。绝对不会的。
佳云看着以前写的日记,苦笑着。换作现在,还能写得如此狂傲?也许不会啦。高三了,试卷,习题如重叠着的网撒至高三每个角落,整天都想着伟大的理想——网破鱼生——这是高三人达成共识的口号。鱼?我是一只鱼?溺水的鱼——这多好啊,网会把我们捞起来。可,这可能吗?溺水的就不是鱼了。
网?亡!不!谁说的?!我不要,不要!网?王!另一个声音慢条斯理却不乏铿锵有力地答道。对,错;对!错!……对……错……两种声音互相交织着,重叠着,衍射着,干涉着,又形成了另一张网,一张足以网住佳云思维、足以捣乱佳云思维的无形却有形的网。脑子乱哄哄的。佳云痛苦着,呻吟着,迷糊着,带着一丝恐惧,一丝无奈,无意识状态下织着又一张网(材料为恐惧与无奈),去重复昨夜的梦了——这当然是他醒后才确定的。
梦里,佳云将脱离与高老三被剥削与剥削的关系,他乐得嘴快合不拢了。佳云被北大免试录取了——以一篇新概念作文提前结束“资本主义社会”,迈向“社会主义社会”。佳云禁不住喊道:“作文万岁!”确实,佳云的作文很好,在这个省重点中学里数一数二。佳云以前写过一篇有关网的文章,老师把它印出来给大家看,可又说有点偏激。佳云一脸的不高兴,又只能嘀咕,这是事实,人总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嘛。话说梦里的佳云一脚踏出校门,另一只脚也准备做机械运动往前跨时,一网从天而降,网住佳云,再往学校里死拖,伴随着阵阵狞笑声,佳云挣扎着,呼喊着,却无济于事……
此时床上的佳云,手拼命挥舞着,床被脚踏得“嘭嘭”做响。一个激灵,佳云跳了起来。冒着汗,喘着气,不敢往下想。
这一夜,佳云失眠了。
日记本却未见一字——他以前最喜欢倾诉心事的地方。只有一个个泪,在扩散着,直至模糊,模糊了佳云的眼,也模糊了佳云的心。
接下来的日子,佳云学乖了,再也不写那些被老师喻为偏激的文章了。在网的统治下,继续着那不可实现的网破鱼生,继续……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也许,佳云真的困惑了——网一手捏造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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