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江南腹地的海宁,山川秀奇,物华天宝,历代以来,名人辈出,在块土地上出生了中国小说之鼻祖干宝,唐代被誉为著作郎的顾况,北宋女词人朱淑贞,进入近代更出现了众多中国开山级人物:数学家李善兰,军事家蒋伯里,诗人徐志摩,国学大师王国维,武侠小说大师金庸,红学家吴世昌等人物俊彩星驰,难怪中国著名艺术史研究专家俞建华先生惊叹道“回看百年艺术史,风流半属海宁人”。此外,举世闻名的海宁潮更让世界游人为之称奇。而默默矗立于海宁市城区的东山和西山,山不在高,却产有奇异之物,西山长着一种芦苇,放在水中是下沉的;而东山有一种石头,却能在水上漂浮,故称“沉芦浮石”,可谓世上双绝。
相似贪婪的北宋太师蔡京,籍生辰之名,每年都要派人到民间搜刮天下珍奇。据说海宁的“沉芦浮石”也收进了蔡太师的藏箧。
然而,物换星移,西山的沉芦已杳无影迹;东山的浮石,至今还有。有博闻多见的友人从远方来,我跟他介绍说有一种石头能浮于水面。他起先不信。说,那必定不是寻常之水,不是说秦皇墓葬中的一切都浮于水银之上吗?我说,此正石浮于寻常之水。他说眼见是实,不见不信。于是我盛满一桶水,将阳台上做成盆景浮石让他看个明白,待他认可是自然之物后,我便投石入水。只见浮石咚地一下进入了桶底,然后在中水中悠悠然地顶开了水的压力,慢慢地向上浮了起来,好像有魔力所为,只是稍些一会,石头就浮了上来,而且足足浮出了三分一,酷似水中无根之岛。他睁大眼,呆了半晌才拍案叫奇,最后这座浮石盆让他软要硬索而去。
近两年慕名到东山来拣浮石的游客不少,特别是一些外地来客,他们来海宁总要慕名带几块浮石回去,有的竟用麻袋装。据说还有鬻此石来谋生者。如此,几年前能俯拾皆是的东山浮石,如今也日渐稀少了。
东山属丹霞地貌,所产的浮石是做山水盆景的极好材料,其色红褐,外形具有皱、漏、瘦、透等特点。质地轻疏,吸水力强,极易生苔藓,可随意雕凿,少加构思,即能搭拼出一盆凝重雄浑,古朴浑然,韵味无穷的山水盆景。乍一看,酷似黄宾虹先生笔下的泼墨山水。若能布局谋篇,加上楼台亭阁,配之以渔翁樵夫,小桥流水,再添些修篁细枝,山道石级,更显得巧夺天工,造化钟秀,尺幅之间,尽显真山水,使人观而怡然自得,忘尘世俗虑。犹在雾气氤氲之日,山石润湿,有青烟若出其里,一派仙霞神山之态,让人于一室之内而顿生神游于野之感。奇哉,东山浮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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