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菜的路上看见一个妇女挽着个竹篮,里面全是浅绿的粽叶。我拿起一把闻闻,一股淡淡的清香,看来这是真正的粽叶。拎在手里,许多人都看着我,认识的人问:“你会包粽子?”“会啊,包得可好看了。”我自豪地回答,不认识的会说:“都到端午节了?”我笑嘻嘻地说:“只有端午节才能吃粽子?”
小时候看见母亲包粽子,看她左扭右转的,像做一件工艺品。母亲做事慢,一个粽子要包老半天,那粽子包得有棱有角的,母亲说这种粽子叫美人脚。接着又包一个三角形的粽子说:“这两个哪个好看?”我指着那尖尖的美人脚,它能一个个站起来,三角形的粽子又胖又矮的,和它站在一起相形见拙。我学母亲的样不是弄破了粽叶,就是弄洒了糯米。母亲打开我的手说:“一边玩去,有我呢要你学什么,以后嫁人了想吃妈妈也给你包。”
邻居有个老妇人,长着一口参差不齐的牙,还总是粘满了菜叶和黄垢。她白天卖煤饼,早上卖粽子,那手指缝黑黑的怎么也洗不净。儿子看着那些粽子就眼馋,老妇人豪爽地说:“拿去吃,没关系的。”我拉住往前奔的儿子说:“不用的,我看你怎么包的,学会了自己包。”她说:“不用那么麻烦的,我帮你包好了。”看着她黑黑的手指去抓米,黄黄的牙咬住线,我有点心悸。
第二天我就去买来粽叶和米,学着妇人的样子开始包了,也不怎么难啊。只是我系绳子时总是弄不出那三只角来,粽子只能躺着不会站,当然了,它们还是初生的娃娃啊。当包到100多个时,粽子神气起来了,一个个站起来像整齐的士兵,和妇人包的像双胞胎。一口气包了300多个,煮了一大锅,儿子吃几个就不爱了。看着这成堆的粽子我直发愁,老公一个接一个给朋友打电话:“喂,来我家拿粽子吧,我老婆包了许多。”朋友一个个喜滋滋地来、拎着粽子笑盈盈地走,他们对我说:“你这是一门手艺呢,如今这年月会包粽子的也不多了。”呵呵,想着今后这还是条发财路哦。
整理好粽叶,泡好米,我戴上mp3听着那些喜爱的钢琴曲,巧手轻挽重操旧业。中午儿子回家时看见满满一盆粽子欣喜万分道:“什么时候能吃啊?呵呵,又可以吃粽子了。”我说:“晚上可以吃吧,要多煮一会才行的。”儿子隔一会就去掀锅盖,猛吸一顿鼻子说:“可以了吧,妈妈有粽子香了呢。”我说:“不许掀我锅盖了啊,上学去,晚上回来吃。”
晚上孩子们一踏进门就开始叫:“可以吃了吧?可以吃了吧?”像三个饿鬼,端出我的美人脚,一个个饱满浅黄,都说粽子是为了纪念屈原的,说拿这些粽子去喂河里的鱼和水怪,免得水怪吃了屈原的尸体。可包得紧紧实实地那水怪吃起来多费劲啊?可能水怪也嘴刁,粽子多香啊。只一会儿功夫三个孩子就消灭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也被朋友拿回家当明天的早餐。我儿子吃了十多个,我包了半天才尝到两个。
我喜欢这样变着花样做吃的,昨天煮的绿豆汤让老公赞不绝口,说比街上卖的还好喝。这美人脚也是我的骄傲,虽然我不是美人,但我那粽子却是个赛个的美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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