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我的大学
1978年3月中旬,第一次走进了我的大学。
这是位于泸州市市郊的一所教师进修学校,当初全名《宜宾地区教师进修学校》,以后曾经更名为《宜宾教师进修学院》,泸州立市后更名《泸州教育学院》,如今已经成为泸州市一所综合性大学《泸州职业技术学院》。这所学校的校址在泸州江阳区瓦窑坝。
1958年泸州承办成立泸州大学,择址瓦窑坝原初师校址,后更名泸州专科学校。1962年困难时期,泸州专科停办,此校址由宜宾教师进修学校借用。1984年更名泸州教育学院。后与川南师范,水利学校,三校合并为今天的泸州职业技术学院。校址在原泸州教育学院。
我还清晰地记得第一次,走进这所学校去报到的情景……
学校十分陈旧,简陋,很有几分沧桑感。大部分建筑都是陈旧简陋的平房,只有一座新的教学楼。具体层数记不清了,不是五层,就是六层吧?其他的教室办公室,图书馆,食堂,学生宿舍,以及教师家属区,全都是依着一座不高的土山,修建的平房。
我是到校最早的学生之一,因为是算泸州考生吧,茜草坝离开瓦窑坝很近,相隔了一条长江而已,算是隔江相对了。只是当初的交通并不便利,泸州还没有长江大桥,过江需要摆渡。我要去学校,就要摆渡到泸州市,然后再乘坐去瓦窑坝的公交车。
同属泸州考生的还有陈千佰、李国正,同班同学可以记得起名字的有陈建农、王大平、谢桂英、周怡平,还有一位姓陈的班长,名字记不得了。等。我们的班主任老师,似乎姓韩,是一位政治老师。现代汉语老师姓余,是一位女性老师,也算比较年轻了,只有40岁左右吧?记得她有个小女儿,当时也不过4、5岁的样子。其余老师大部分都是已经退休,为了我们这些老大学生们,被聘回来重新走上讲台。
我们的中文高师班教室在四楼。教学楼很新,却并不像大学的教室,反而像极了当年的中学教室。用的也是中学生使用的课桌,一个人一张那种,桌面翻起来,下面放书包,或者书本。教室里采光是日光灯,装有几只吊扇,前后两块大黑板。前面一块,老师上课用,后面一块班级出黑板报。
我因为报到早,被老师指定协助新生报到工作。几天以后,同学们陆陆续续到校了。我们这个班竟然有40人,竟不少于中学一个班的学生。我的视力一直不错,个子在四川同学中也算偏高了,就主动选择了最后一排的位子。一直和我同桌的,是一位来自农村的同学王大平。我曾经专门写过《不同的同桌》,其中就有这位叫王大平的同学。我们不仅同桌,还是上下铺。
那个时候学校的条件非常艰苦,我们宿舍在一座小平房里面。木头的上下铺,一间宿舍要睡10几个人。在我印象里,这间宿舍有6张上下铺,好像只有一张上铺是空的,用来给大家摆东西。我睡的是靠门口的上铺,王大平睡下铺。我旁边一张上铺是陈建农,再过去靠窗口的上铺,是李国正。睡在对面的有陈千佰,还有几位已经记不清名字了。
学校有个大礼堂,兼做学生的食堂。里面其实没有桌椅,同学们打饭后都是端回去吃,有些回宿舍吃,也有回教室吃,也有些蹲在路边、树下,随便找个地方,就把饭吃了。伙食很差,主食基本顿顿米饭,菜差不多就是些蔬菜,很少见荤。还有几乎所有的菜都是用辣椒的,而且非常辣。关于这一点,以后还会写到。
当时的师范学校学生,享受国家免费教育,不仅不交学费,连伙食费都是由国家提供的。只有其他生活费用才需要自理。在所有同学中,绝大多数同学来自农村,少数来自城市的同学,也基本没有带薪。所以大家生活都很刻苦,还有一部分同学需要申请奖学金,才能维持生活所需。在极少数带薪学生中,有我和李国正。李国正原来是泸天化子弟校的老师,关于他的情况以后会写到,他是我很要好的同学之一。班上40名同学,只有7名女生。大学期间,我和其他几位女同学基本没有交往,唯一交往多的是来自宜宾市的谢桂英。也许也是因为大家都是班委吧?
开学第一次的班会,就由班主任老师指定了几个班委。按照他的说法,因为同学们相互不熟悉,这个临时班委由班主任指定,下学期在由同学们民主选举。结果到后来,连续几次改选,班委成员基本没有变化。我被指定为宣传委员,也许因为我的档案材料里,有关于在长江起重机厂工会工作的记录吧?李国正指定为学习委员,谢桂英是文娱委员、陈建农劳动委员、周怡平体育委员,班长就是那位姓陈的同学。很遗憾,实在记不清他的名字了。毕竟已经是30多年前的往事。
所有的同学基本都是我的哥哥姐姐,只有一个叫张旭的同学,是当年应届高中毕业生,只有19岁。这个同学已经不在人世,关于他的情况,也会专门写到。因为我实际上是个初中生,很显然会比同期上上下下的知青小,加上参加高考规定是高中毕业,或相当于高中毕业。这规定决定了同学们都是当年老三届的高中生,他们多数比我大两三岁,还有个别的比我大五六岁,甚至更多。我入学时的实际年龄是29周岁,我们班级年龄最大的同学39岁,最小和最大的同学年龄差20岁。这实在也是特殊年代的一种奇观,这位研究39岁的老大学生,与儿子同年参加高考,儿子也考取了大学。在科举制时代,他们父子二人是同年进士了。
我虽然已经成家,当时女儿尚未出生,我的同学们却除去张正,各个早已为人母、为人父了。因为我年龄相对偏小,几乎所有大于我的同学们,都把我当成一个小兄弟,给了我无微不至的帮助与爱护。这让我至今不敢忘记这份大学时期温馨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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