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月的行程里,因为有了比较,才让人们收获了丰硕的美,亲历了些许遗憾和无奈。见证了生命的顽强以及谐和相生之感动。
比如,三月的南国已是绿树成荫,一川烟雨的时候了。而北方的三月,期待已久的春色只不过是一抹浅浅的绿,浅的近乎鹅黄色。
一位当代散文大家说,对南国而言,与其说人间四月天,倒不如人间三月天更为贴切。可见,南国的三月已是何等宜人了!
然而,美的个性又是张扬的。在岁月流淌过的北国,脱胎于寒冬的那一种悲壮与粗狂的美,也常常让人动容。清明,又一次登上了中国最古老的村落之一王垴村的山巅。向南眺望,一川浅绿的脚下,安卧着一池碧水,为干旱已久的山脉平添了一抹灵气。向北望去,再现了一派粗狂和旷达。一道道山川并列成东西走向,每一道山川都有层层梯田堆砌到山的顶端。有的梯田呈紫红色,有的呈浅黄色,有的呈浅褐色。由于久旱无雨,裸露着山体本真的颜色。山巅上的老榆,古枫,古槐虽然植根于贫瘠的山脉,仍然一如巍峨的山脉一样矗立在山石中,以生命的极限,挑战着多年不遇的干旱,为生养自己的山脉平添一抹绿,无怨无悔,义无反顾。
山清水秀的北川与这里只百里之遥,遥遥相望,却能看到另一种三月的美。秦王湖抑或不老青山的山川,土质丰美,山水相依,那里的春色分外宜人,与南川的粗狂之美形成了极大反差。
去年,农历的三月末,我有幸置身于葳蕤的不老青山,亲历了一场动人的传奇之美。两种纤细柔弱的植物,在各自默默绽放的同时,总把自己的茎蔓向彼此延伸,竟缠绕在一起,依附于一根干枯的藤枝,一起吐绿,一起生长。我静默于此,心生一抹感动:不同的物种竟能心手相牵,分担风雨,分享阳光,和谐相生,而我们万物之灵的人该当如何?
暮色降临,默默地浸染着幽静的山川。突然发现,一块巨石上有新书写的墨迹:寻找散落的过往。这不正是我新近一篇文字的标题么。从新疆一家报社退养到江南的一位总编为此留言:这分明是在醒示,别让心灵苍白太久,别让脚步太过匆匆,别让灵魂遗失在红尘太长。我为兄长精彩留言而感动。就在这块巨石的下方,竟然发现了一种别样美的植物。株茎低矮,叶片宽厚,叶片上有一簇簇粉白相间的花瓣点缀着,组合的那样均匀,甚至弧线都那样的分明。轻轻触摸,花瓣圆润厚硕,轻嗅,一股清香沁人心脾。这清香,恰似遗忘在时光里的一抹沉香。
触手处,一片花瓣轻落于手心,惊恐地望着圆润的花瓣,心头一惊,难道是我的粗鲁惊扰了花儿的静默?可是,我分明是那样的小心,那样的虔诚一触呀。
捧着滑落的花瓣,恍然萌动了一抹禅意:这不是一种偶然,而是一种际遇。也许我与这花儿是前世文字之旅的恋人,或者是相伴一程的旧友。
这分明就是缘。在500年后的今天,相遇于山川,邂逅于花季,相约化作一株花儿,摇曳在我的必经之径。那一朵朵圆润厚硕的花瓣分明是前世的惴惴的期待。再一细看,那一片深绿的叶面上竟然有点点白色的痕迹,像极了等待已久的泪痕。
就在这草长莺飞的三月,宅在静静地陋室,自饮一杯三月里的花露,微醉,把满腔花季的旖旎,书写在米黄色的素笺上,不忘记那一场花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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