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上了年纪的人,都不会忘记,在新中国成立前的二十年乃至建国初期,悬挂的中共领袖人物不是毛泽东一个,而是两个——朱德、毛泽东。朱毛的挂像甚至同时出现在天安门城楼上。然而,五十年代中期以后,朱德的画像消失了,独留下毛泽东。原因嘛,不言而喻。
近几年,关于中共革命的电视剧不少,从《井冈山》到《寻路》到《毛泽东》,留给人的总体印象,没有毛泽东的指挥,无论红军还是八路军还是解放军,就会打败仗,作为总司令的朱德好像就是一个符号一个摆设。而且,至今没有一部关于真实反映朱德元帅的电视剧。为何?因为朱毛不仅仅是一个紧密联合体,更是一个矛盾体。如果真实反映了朱德的军事才华,就会严重质疑国人长期以来一直带点神话的毛泽东的军事才能了。网上流传一个说法:倘若想了解一个真实的朱德,可以收集查阅相关的国内外书籍资料,比如早期的国内外作家的一些资料,以及香港、台湾版的《共军永远的总司令:朱德》、网络版的《一团劲旅平中国》,对照大陆官方版的《朱德传》阅读,自己去搜寻真实的历史。
我很仔细地读了《一团劲旅平中国》,文中的观点与我前不久惊讶发现的二十八团“一团平天下”之说竟然不谋而合。文中说:1927年11月初,朱德、陈毅率南昌起义余部到了上堡、文英、古亭一带山区。当时,崇义、上堡一带是杨如轩的防区。朱德给杨如轩写信,要求借用上犹防区,希望杨把上犹借他练兵3个月。朱德在信中很直白地保证练一团人,就可以活捉蒋介石。当时杨如轩果然没有派兵骚扰南昌起义军。以为朱德是说神话的杨如轩在建国后对这段历史非常感慨,曾赋诗一首:‘三十余年一梦空,永新附逆妄交锋。哪堪旗鼓未成列,已报弹花满市中。飞将自天突兀入,两杨无计把身容。一团劲旅平中国,豪语铭心服总戎’。也就是说,杨做梦没想到,最后中共果然是靠了这一团劲旅平定了天下。
“永新附逆妄交锋。哪堪旗鼓未成列,已报弹花满市中”指的就是1928 年5 月进犯红军的事。1928年5月,杨如轩奉蒋介石命令进攻井冈山,朱德指挥红军绕道敌后,先消灭杨如轩部一团,随后乘胜追击,攻占杨如轩指挥部驻地永新县城。战斗中杨如轩被流弹击伤,跳城逃跑。所部军需均被红军缴获。6月份,杨如轩卷土重来,联合杨池生部再次围攻井冈山。朱德指挥部队,在七溪岭、龙源口再次痛歼杨部并占领永新,这就是著名的七溪岭战役与龙源口大捷。杨如轩负伤后,第九师师长杨池生奉命从“北伐”途中前线赶回,率两个团赶到永新,进攻红军。不料,杨如轩还没到吉安,杨池生就败下阵来,而且败得更惨。当时红军战报登载:“红军不费三分力,消灭江西两只羊(杨)”。
“一团劲旅”,是指借用杨如轩防区进行整训和练兵的南昌起义部队。这时,朱德已经从思想上、组织上、军事上控制了这支黄埔军队,虽只有1个团的人马,却是真正的、崭新的铁军。这支部队成为后来的红四军、红一军团、红一方面军、中央红军、八路军、新四军,解放军的主力、骨干和基础。除了朱德带的这支部队外,共[chan*]党其它所有的部队都不是解放军的骨干和基础,就连毛泽东带的秋收起义的部队也不是。朱德带领的这支部队有后来共和国的7个元帅,3个大将。解放军四个野战军总司令都出自这支部队:一野司令彭德怀1928年加入这支部队;二野司令陈毅、副司令粟裕南昌起义后就跟随朱德;三野司令刘伯承参加了南昌起义,南昌起义受挫后奉派赴苏联学习军事,1930年夏学成回国加入这支部队;四野司令林彪南昌起义后就一直跟随朱德。别的不说,三大战役的实际指挥者,全部是朱德这个团出来的。因此,杨如轩说是“一团劲旅平中国”。
客观研究历史,朱德应为当之无愧的全军统帅,因为红军、八路军、新四军、解放军的的军事战略思想大都源于朱德。毛泽东多次说过朱德才是真正的“红军之父”、“没有朱就没有毛”,彭德怀曾说过朱德才是中共军队的真正缔造者,刘伯承曾说过朱德是中国军人的伟大导师,粟裕曾说过他的军事知识完全源于朱德,徐向前曾说过这中央,那中央,没有朱老总没中央,陈毅直到文革时都坦言“军队几十年,都是按朱老总的那一套在搞”,聂荣臻在晚年曾回忆“游击战十六字方针其实是朱老总提出来的”,(关于十六字诀,全国解放后一直说成是毛泽东提出的伟大思想,现在公正些了说是“朱德和毛泽东同志共同创造的十六字诀”)。贺龙曾说过南昌起义的主力部队失败了,万万没想到朱老总带的那一点点兵力却保存了下来,并成为中共军队发展壮大的根基。
从1928年4月朱毛井冈山会师到全国解放,中共军队乃至中共的核心领袖一直是朱德和毛泽东两个人,朱任军长,毛是党代表,朱任总司令,毛是总政委,朱德还是首任中央军委主[xi](这是很多人没有注意的细节)。就是在建国初期,第一次设立国家主[xi],当时毛泽东认为最理想的人选是朱德,因为在他心目中党内只有朱才足以和他并肩,只是后来朱德主动把国家主[xi]一职让给了刘少奇。从此,他就退隐二线,成了隐居的红色拿破仑。当然,还原这些历史真相,并非要贬低毛泽东。因为朱毛是一个整体,是中国革命胜利的象征,缺少了其中一个,中国革命就难以成功。我坚信,随着时间的流逝,将来对朱德总司令的历史功绩和军事才华,会越来越趋于公正、客观、真实,但这与肯定毛泽东主[xi]的能力和贡献并不矛盾。过去为了维护毛泽东的威信,有意贬低朱德的形象是可以理解的,符合中国的几千年文化心理。现在仍然有些编剧为了突出毛泽东贬低朱德,我认为不应该了。但愿再过一二十年,顶多五十年,对朱德的评价会还原历史应有的地位,对其他很多党史和历史人物的评价,也会更加真实、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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