叠叠嶂嶂的山峰里镶着弯弯拐拐的山径,一波一波的走过去,转眼,月儿就能远远的看见村头的大槐树。
她跳下山埂,走到村头的小路,到了槐树旁,木桩窜出来,咧开嘴笑着说:“月儿,水阳真行,那家伙能骑,还载的住你跑那么远。”
月儿瞪着木桩,“你不仅偷看人家,还跟踪人家,就是小流氓!”月儿竟然骂道,木桩习惯的把手放到后脑勺,搔几下,说,“这样就是小流氓呀?”木桩讷讷的望着月儿,他听见月儿冲自己喊:“你说算不算?”
“我说不算!”木桩答道,月儿瞪着木桩离开槐树。
“月儿,”木桩跟上来,“明天就得走,今晚真的不跳舞去?”
“不去,就是不去!”
“我以后都看不到啦?”木村喊,“隔着老大远的,今后,谁也见不上谁,就这么小气的么?”
月儿没有回头,听到身后木桩在喊,“小气鬼,小丫头!”月儿更加快了步子,朝自家门口走去。
从窗里瞧见回来的月儿,月儿爹回头喊月儿娘,“咱月儿读书回来了。”
月儿娘走出门口,远远的就喊月儿,“回来还早哦。”
“水阳载我回来的。”
“水阳,对面村水家的?”
月儿点点头,“就是他。”月儿看她娘的疑问,顺便加了一句,“镇里遇上,3顺路带我的。”
月儿娘哦了一声,对月儿说,“我跟你爹给你买了几身新衣裳,要不试试合身不?”转身进了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几件崭新的衣裳,抖着叫月儿,“来,试试?”
月儿放下书包,边穿边说,“用不着这么浪费吧。” “怎么浪费呢?”月儿娘说,“人家城里人就会作凭外头瞧人,穿孔机的新,才不让人家瞧低了,好做人。”
月儿没有反驳,她娘的苦心一片,父母心!可她知道,人是不能由外表论的,真正的好人看的是他心里,心里装着的好,外头也一样的跟着越发美起来。
暮色跟着月亮一同从山沟里升到了空中,还是那弯弯的,弯弯的一轮月,挂着昨晚挂过的地方,月儿出了门,走向芦苇堆,走到一半路,她突然想起,今晚是不要去的,她犹豫着慢下来,抬眼间,渐渐的看见芦苇堆。
木桩坐在芦苇堆里,风从侧面里吹来,推动着一丛一丛的芦苇,强强弱弱,弱弱强强的发出潮似的声浪来,远处月儿慢慢走近,木桩有些恍恍惚惚的笑着站起来,冲过去。
月儿瞧见木桩,脸不觉得有点沉沉的,“哎呀,你还是来了!”木桩惊喜的说。
“我自个儿想来就来。”月儿没好气的说。
“嘿嘿!”木桩搔着脑瓜笑笑,拍拍口袋说,“今天没捡石子。”
月儿斜眼木桩,从他身旁走过去,站在芦苇的空场上,挪动步子,像从前一样的跳起来,把月影渐渐的,渐渐的揉碎了。木桩看着,心里面说道,“她跳的真好看,比天上弯弯的月儿还要好看来。”
天亮的时候,伍团长便站在月儿的家前,等着月儿上路,月儿娘抓住月儿呆嘱,“月儿,记得娘说的话,不要忘了!”
月儿跟着伍团长向村口走去,坐上伍团长停在村口开来的机动车,伍团长发动机动车,一阵刺鼻的汽油味扑向月儿,月儿捂住嘴,伍团长笑了,“月儿还不习惯呢,进了城,得闻惯这味道。”伍团长笑着启动了车子,颠覆颠跛跛的一路开到了路口,月儿晕得很,她喊道,“伍团长,能停下么?我晕得很!”伍团长停下车,笑了,“坐车还这样难受?”
月儿跳下车,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下意识的盯着左边的路口,直到水阳从拐弯处骑着车向这边驶来,才松下眉头。
伍团长哈哈的笑了,“月儿在等人呢!”月儿听了,脸上红嗵嗵的。
“怎么,还是去城里?”水阳在月儿跟前停下问,看见伍团长,即而笑道,“你还是飞出了山里。”
月儿唔了一声,“说不成,我不习惯还会回来呢,瞧,坐车都会晕。”
“走,我载你去。”水阳想也没想的叫。
“我昨天打听到你们那个歌舞团就在我们学校不远呢。”水阳坐在车前对后座上的月儿说,“那以后我有时间过来看你。”
“是么?”月儿开心的笑了,“那好哟。”
水阳也跟着开心的笑起来,笑声被风吹向后面,掠过月儿的脸,月儿感觉笑声好甜,好甜,像山里流下来的泉水一样,又叮咚叮咚的好听。
城里的路到了,月儿看那路像村头的谷场一样宽,比谷场还要平坦,车子上去,稳稳的,坐在后座上,平平铺铺的向前滑,迎头的风拂过脸面,月儿闭上眼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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