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疯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如此形容她。因为我再也找不出更好的文字来描述。
疯子具体有多大年纪,我是不知道的,她面相如何,我更不敢直视。只知道从我记事的时候,她就是一位孩子的妈了,准确的说是一位2岁小男孩的妈。那时她走到哪里,小男孩都会含着她的ru*头,引得村里的单身汉子也尾随其后。疯子没有亲人,这是母亲告诉我的。至于那小男孩的爹是谁?那是一个谜。
平时疯子是不说话的,是骂话,骂的也是颠三倒四的。没有人明白,也许是没人认真的好好听过。起初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常去看看那疯婆娘,听村里的大人说她常常拣小石子回家当瓜子吃。我们要去探个究竟,这一切都是偷偷地,结果果真如此。她不仅是疯子,还是一野人。那年我十岁,这般想到。
渐长发育的我已不再和伙伴去看那疯婆娘,原因是我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了,她的双峰也不在挺立,有些耷拉下垂,我有些莫名的讨厌起他的那个儿子来,那小男孩成了我的校友,关于那孩子的名字有些别样:叫陈卿,陈是我们村的大姓,理所然之,可卿又是那般,后来一次无意见听校长和老师们在聊天,说起好像那疯婆娘姓卿。
疯子的头发已到致臀部,无人帮其梳理,她那小儿子偶尔会再太阳下帮她抓搔几下,很认真的在找虱子。此时的疯子安静的如刚喝饱奶的婴儿。我有些羡慕的会停留原地看一小会。有时运气好的话,会听见疯子哼着像摇篮曲的歌儿。
第一次离家求学的我回来,走到村头天已黑近,我又听见疯子在叽叽哇哇的骂啦,猛然间,我面前出现了一个燃着的玉米棒子和一张俊俊的小脸,那不是疯子的儿子么,我愣在了那里,都这么大个了,等我反应过来道声谢时,却早已不见人影了,当时我真不知他们是如何知道我在,如今的我很清晰的记得那天村里的狗狗们没有发出叫声啊,当时心里涌动着无数感激之词,还有一份对疯子的另类想法:似乎疯子比我们还为正常。
那时生活在农村的我们每年都要上交公粮,但是疯子是不用的,反倒我们每家每月要给她两斤大米,供她母子生活,可每家上交的时间不一致,还有的人家会赖和少分量,所以他们有时会没米下锅,后来疯子只要听见村头的那台打米机嗡嗡作响,她就会疯疯癫癫的跑来,拉住来打米的人家,还将米放在那秤盘里。
后来人们常说疯子精着呢,就连村里哪些二流男人也不再常垮疯子家的门槛,听说她收费啦。
青春朦胧的孩子们对情爱的认识大多是偶尔一次睡的很晚,听见父母的呢喃之语而胡乱臆想形成。我有些意外,是在疯子一次无意收费中认识的,她背对着我,说了一句十分清晰的话:“女人就这样。”我迷茫无措,不知眼睛看向何处,这时他孩子刚从学校归来,也许意识到了什么,把头埋的很低很低。顿时间,我明白了收费。
再后来,我离故乡越来越远,疯子也渐渐矮小,老去,她的儿子却日益长大成熟,英俊的脸上不见什么笑容。我想,他是最懂她母亲的人了。 他不停的成长,成熟,成功。为的就是带她远离。
可她,疯子,却死死的攥着门框:儿啦,你走吧,我怕误了你啊.......
再再后来,疯子吃了老鼠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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