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来看母亲逝去已经十二年了,似乎总有一些道不尽的岁月消尽在那条布满青松的石道上。
恰逢清明,扬州最近又有雨,天气似乎一下微冷起来,空气中总飘荡着疏疏的雨雾。
“给你妈烧点纸吧。”父亲抽着一根红南京有些悲凉的说道。
我坐在板凳上有些木然,用白色的球鞋踢着桌子的一条腿,眼前浮现出一幅模糊而又略显迷蒙的画面:一个青春焕发的妇人嘴角甜蜜的扬着,肩膀上挂着两根白蓝相间的衬衫挂带······
我对母亲的印象并不太深,她离去那年我只有五岁,还只是一个连记忆都还没发育完全的小屁孩,但对于母亲我又怀有深深的怀念,似乎在追忆着那段狭长窄短的岁月,追忆着那段仅有母亲的时光。
由于是在异乡,我和父亲便按照老家的习俗找了一处石拱桥,拱桥下是水,幽幽的延绵向北方,其间又打了个弯,牛角一样优雅地绕过了一棵一抱粗的柳树。父亲停下了车,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说道:“就这儿吧。”
四周没有风,嫩青的柳枝静静的垂在淡薄的暮色中,远处一大片油菜花将晚暮打的几片温馨几片迷人,但无形中又透出丝丝孤寂点点悲凉。
父亲在桥头点着了黄草纸,那火色有点幽蓝,在湿润的雨气里蹭蹭晃动着。“皁,来,给你妈烧点钱。”父亲含着哭腔呼唤我,我眼眶里也有点湿润。我来到桥头蹲下身,抓了一把元宝放在那略显微冷的火焰里,那火焰霎时旺盛起来。桥上不时驶过几辆摩托车,有的人扭过头来张望两下,有的则直接驶了过去,但都消失在不远处的暮霭里。
纸烧完后父亲坐在桥头抽烟,我便将目光眺向远方,巡视着被最后一丝被暮色吞噬的夕阳。
“今天风不大,钱都被你妈收到了,不像以前,风太大,烧的钱都被别的小鬼拾走了,蛮好的,蛮好的。”父亲说罢将脸埋在了手里,鼻尖挂着清鼻涕。我在桥头眼泪顺着脸流淌下来,心好像扭在了一起,很痛,很酸。
(母亲走时二十一岁,我五岁,如果母亲活着今年三十三岁,我十七岁)
-------纪念我的母亲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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