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年了　你积攒的草叶扎根生长

成了大片草原　指引一个孩子向前走去

草原变成孩子的一部分

你变成孩子的一部分

你就那么蹒跚地走着

跟乡下老头没什么两样

你的大鼻子和蓝眼睛跟我想象的没什么两样

你的大胡子和黄头发跟我想象的没什么两样

我不知羞耻　只记住你曾给一个普通妓女写信

那是一八六零年的秋天

你跟普通妓女订一个约会　用含有深意的一望

向她敬礼

你那时四十一岁　像大自然一样自由

一样精力充沛

你责成她事先准备使她值得迎接你

并告诉她你是瓦特.惠特曼

是一个热爱生活的诗人　流浪者

唉　我多么可怜

同样四十一岁　同样热爱生活

我怎么碰不到一个普通妓女

我的诗浪费在其他女人身上

你说我多么愚蠢

惠特曼先生　我可以跟你谈谈吗

请你坐下来　别再移动

你高大的身影挡住我的视线

不能使我越过你的肩膀看到远处的烟尘

远处那座城市和湮没一半的群山

我想你会认真揣测我

你觉得我放荡不羁　你哪里知道

为心爱的女人　我早已流了二百年的眼泪

而那个女人

也早已沦为高级妓女

惠特曼先生　你去劝说她吧

你恢复大诗人的身份　你的话她一定听

说不定她百般恳求做你第二个享受殊荣的

普通妓女

说不定她挣够了钱回到我身边

对你太不公平　惠特曼先生

你的名声如此重要

你也曾在梦里梦见一个不相识者

可你并不要和他谈话----你要想念他

当你孤独地坐着　

或孤独地在黑夜里醒来的时候

你只要证明你并没有失掉他

像我一样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