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大雪,无休止地下了一天一夜,山坟披上厚厚的孝衣,枯枝堆满白花,我们西去的道路完全被大雪覆盖住了。
找不到路,师父去西天取经的速度便慢了下来,白龙马搭着师父边走边骂,嘴里不干不净地鼓捣着什么,猴哥急得抓耳挠腮,也只得深一脚浅一脚地拉着马缰绳往前慢慢走。
可这场雪倒是让我来了兴致,把钉耙变了个大扫帚,热火朝天地在前边扫雪开路。
忽然,猴哥叫道:“师父!快看,前面有户人家。”
我们顺着悟空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在远处有一户人家,屋顶的烟囱里正冒出缕缕青烟,看样子正在准备午饭。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肚子饿得厉害,便捂着肚子对师父说道:“师父!我说我肚子怎么咕咕乱叫,原来是该吃斋饭了,俺老猪又要慰劳慰劳我这辛苦的肚腩了。”
沙僧也道:“二师兄,前面正好有户人家,你去化些斋饭,正好我们填饱肚子,岂不乐哉!”
看着那间茅草屋 ,我突然说道:“去你的,卷毛!这荒山野岭,怎来的人家?你看它孤零零独此一处,定是妖怪变化了骗人的,我才不上这个当呢,要去,你去。”
师父确实也饿昏了头,就对猴哥说道:“悟空!为师也饿的在马上坐不住了,依你看来,前面那间小屋可是妖怪变化了的?难道我的难又要来了?”
猴哥打亮火眼,仔细地看了又看,说道:“师父,徒儿看不出一点破绽,想不会是妖精吧,待我前去化斋,再做观察!”
猴哥说罢,拿着钵盂,凌空跃起,化斋辨妖去了。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来到这处人家,敲门进去,一看,就见猴哥已与这家男主人吃喝上了,聊得十分投缘。
女主人见我们进来,赶紧忙着为我们备好了饭菜,我也顾不了许多礼数,急着拿了碗筷,一股脑儿将能吃的东西倒入口中。
师父疑问,便问猴哥道:“悟空!你为何不念师父的安危病痛,只顾一个人在此吃喝玩乐享受生活?”
猴哥便道:“师父,哪来的吃喝玩乐?非是徒儿不念师父,只是遇上旧相识了,亲热寒暄不能脱身!”
男主人扭过头来对我们说道:“各位长老,你们有所不知,我以前是以贩卖为生的,倒贩东西与各地,常要经过压着悟空师父的山下,因此一来二去熟了,以后每次路过,总要贡与他些吃的,以图平安,后来年龄大了,感觉世道不再太平,便不外出。前些年在麻将馆交了个有夫的女友,相互倾心,便与她私奔,躲到这深山老林里过起小日子来了。没想到大闹天宫的猴王会解放出来,竟会在此相遇!那时,我曾费尽力气想刨开压着的山石,可都徒劳,那山石刨了又长,我原以为悟空师父哪里还会有出头之日,不曾突然见到,甚是吃惊,故而拉拉扯扯冷了各位。 ”
我们吃喝完了,就到了下午两点时分,主人告诉我们前方若要再遇到人家,得有百十里路,不如明早早早走了,他说:“今日就先歇着,明早一早赶路,天黑正好落住人家。”
师父想着,犹犹豫豫,猴哥便说也是,师父考虑半天,又见大雪纷飞,觉得也是,便留了下来。
古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我自然十分乐意,见那女子貌美性感,也想多看几眼。
一顿闲聊,你说天上他讲地下,你言空中鸟他对水中鱼,你说圣贤他讲小人,在热炕头上聊得好不热乎。聊了个把时辰,终于没话了,我对女人放电收效明显,她似乎很快明白了我对她的好感,也不时暗送秋波。
又勉强聊了半个时辰,屋子里的空气都快凝固了,突然女主人问道:“可会打麻将!”
我便回道:“哪有唐人不会打麻将的?”
她又说道:“老公,麻将呢?你放哪里了?”
“我将它卖了!”
“死鬼!那咱们玩扑克吧!会吗?”
大家都点头,于是就在他家炕上盘腿坐好,一群人玩起了扑克‘扎金花’来。原来男女主人也是十分好玩,赌性极强。不想却又应了一句老话:吃谁喝谁糟蹋谁。虽说是小赌怡情,但玩了下来,却也输的男主人冒出了汗来,急的那女主人指指划划,后来干脆将他撵到一旁自己亲自上来了,我再看她,眼里哪里还有秋波,只感到一股杀气咄咄逼人,她的手气更差,两口子输急了还要吵上几句,搞的气氛反而失去了几分欢乐,平添了若干的不快。
到了天黑,女主人全无做饭开灶之意,撤退在一旁频频指导她男人,渴望赢钱。我见他俩赌得杀红了眼,又见自己赢下不少,便拿出一把,估计除了够本还有剩余,递给了女主人,说道:“大嫂!今天自家人玩,图个刺激,岂敢赢走施主的钱,嫂子点点看,够本不?我这里还有些赢头。”
女主人赶忙接过,眼里秋波泛滥,对我谢道:“够哥们!义气!嫂子就喜欢结交像你这样的朋友!”,说完,拉上她的男人,一块儿做斋饭去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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