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兴风浪骗子频伸黑手 怜善心员工连失钱财
老孙头每日巡视着公司的各个部门。汽车覆盖件模具车间,数控加工车间,机加车间,冲压件生产线,工具室,仓库,门卫传达室,甚至连整个工厂区的院墙,他都要走一遍。然后回到办公楼,走进自己的那间紧挨着杜老板的屋子旁边的办公室。
他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回想着来到兴亚公司的这几日里,自己在新的岗位上所接触到的每一个人和经历的所有事情,检查着自己是否说话有破绽,做事儿有漏洞。
他看着桌子上那台给他配备的电脑,看着公司各个生产现场上传回的监控画面,陷入沉思之中。
老孙头明白,对他而言,能否在新的公司里站得住脚,是自己目前最为关键的事情。他对汽车模具和冲压生产这一类的公司内部的情形,也算了解,毕竟在几家这样的公司里混过。但是他并不懂管理和技术,他甚至只是具有小学生的文化水平。他只是从先前在这一类的公司中了解和掌握到一些相关的情况,他熟悉这一类公司的现场设备的外形,但并不能说出这些设备的技术参数和功能。他知道是做怎样的产品,但并不懂得这产品的工艺过程,但是他非常清楚这一行当中的各个层面人员的性格和行为特点。他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混迹在这一行业的几家公司之中,却也如鱼得水一般。他常常周旋于各种类别的人群之中,能揣摩透对方的心理,将其思想拿捏到位,说话极为慎重,虽然有时含蓄得叫人摸不着头脑。他做事掌握分寸,决不失于尺度,做得进退有据,并总能将事情发展的主动权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将对方玩弄于自己的股掌之上。如今再次回到这个城市,须得百倍谨慎,甚至应该是百倍警惕,弄不好,这座城市,恐将是自己在这地区的最后一站……
想到这儿,老孙头盯着这电脑里面的监控画面,皱起眉,思索了片刻,嘴角一撇,冷冷地笑道:“如此小伎俩,且看我的表演如何?”
他打起精神,又再次向公司的各个车间走去,在生产现场,他不时地询问着,拍着工人的肩膀,笑眯眯地,以示关切。对车间主任或者工长则一脸的严肃,并不是地向他们提着问题,或专注地倾听他们反映的情况,甚至他会很快地做出决定,要他的这些主任立即去照他讲的办理。老孙头在各个车间转悠着,表情严肃,话语果断,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是有怎样的水平,但是只要看到他那威严的脸色,便惧怕这新来的副总经理,生产现场一时间倒是紧张起来。
杜老板坐在自己那宽大的皮座椅上,看着电脑监视器里面那老张头在生产线上的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他笑了……
兴亚公司里有一个身份特殊的人物,是一个人称“张老太太”的五十多岁的女人。说她是工人,可是她却掌管着相当的实权,说她是干部,可她每天只是呆在工具室里。
这张老太太身材略胖,直性子,为人热情,一副好心肠。早年,她曾经和老板以及老板娘同是一个单位,杜老板是技术科的科长,老板娘是工厂里的医生,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杜老板从单位辞职之后,独自开始创业,开办了“兴亚公司”,那原单位由于经营不善,便在不久倒闭了,张老太太从此跟着杜老板夫妇,一起打拼十多年,早已是杜老板夫妇的心腹人物。
张老太太掌管着公司的后勤部门和工具室。说起这工具室,它处在机加工车间的一端,掌管着全公司生产上的所有物资材料和工具、刀具、量具极其五金配件,同时还兼管着钢材的下角边料和加工后的铁屑回收,这回收的东西,是由张师傅按着老板娘的吩咐,卖给指定的一个朋友关系的手中,在公司财务之外的这一部分的财务往来,就是由张师傅直接向杜老板夫妇直接负责的。
这一天,来拉铁屑的货车开进了公司,从车上下来了个四十多岁的胖女人,这是一个以倒卖铁屑为生计的个体户,姓唐,大家私下里称她为“唐胖子”,这是个非常开朗和直率的人。她走进工具室,和张师傅笑哈哈地打着招呼:
“张姐!忙着呢?哎呦喂……”她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嘴里发出啧啧的声响,接着说道:
“怎么还是你一个人,这工具室怎样也得再给你配一个帮手,这一天的,你怎么忙得过来?”
“现在生产上人手都不够,哪能顾得上我这样的部门,来,咱们到屋里坐着说话。让他们去装车好了。”
老张太太笑呵呵地说着话,一把拉着唐胖子的手,两人亲切地走进屋里。她们和往日一样聊着话,等待着装车后去地称。
这唐胖子看着土里土气,说话大咧咧的,一脸没心眼的样子,可是不能小觑此人,能和公司里保持着一种经济上的往来,如若没有一定的关系,那是不可能的。这唐胖子本人,一个女流之辈,倒没什么本事,可是她的那个亲哥哥,却是这个城市里的公安局的刑警队的队长。正是由于杜老板和这唐队长的关系,自然,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兴亚公司的加工后产生的铁屑,就成了唐胖子回收铁屑业务中的一部分了。当然,有唐队长的罩着,兴亚公司从来也没受到社会上的不良干扰,公司自然省了不少的麻烦。
就在这时,老孙头路过这货车,见工人们正在将铁屑装车,马上进行了制止,他心里在琢磨,这卖铁屑,竟然不通过主管生产经营的副总经理,其中必有原因。此刻,早有人跑到工具室,向张师傅做了汇报。
“啊,失迎,失迎,是孙副总呀,你可是大驾光临,什么风把你吹到我们这小单位里来了!”随着话音,只见老张太太和唐胖子走了过来。
“哦,是张姐。”老孙头立刻笑眯眯地说着,紧走几步,迎上前去。
他在公司中层干部会上见过这老张太太,也从工人们的嘴中知道这张老太太是杜老板夫妇眼前的红人。他自然不敢怠慢。
“哦,这是怎么回事儿?”老孙头脸上露着疑虑的样子,他手指着那装了一半铁屑的货车,向老张太太询问着。
“啊,老板娘没有回来,你是不大清楚的。”这张老太太笑眯眯地对着老孙头说道:“这铁屑是由唐队长的妹妹家里专门负责拉运的,这事儿由我负责,大概杜老板没有将这事儿告诉你,你和老板通个话就知道了。”
“哪个唐队长?”老孙头继续向张老太太发问。
“就是市公安局刑警队的唐队长呀!”张老太太答道。
“哦,是这样的,幸会,幸会!”老孙头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的谦恭神色,继而转向唐胖子,他的一双干瘦的双手立刻握住唐胖子的手,使劲地上下摇动着,那热情加亲切的态度,着实叫唐胖子感到受宠若惊了。
继而,老孙头转向赵老太太,那面色绝对是经过大公司场面的老总派头,他说道:
“我在青岛那家公司做总经理时,曾经陆续将公司里的铁屑转放在我的一个朋友那里,在他的那个院子里已经储存了六七百吨,但是我任职的那家公司能有半年没付给我工资,所以这些铁屑便也就无人过问了,我想着将咱们公司的铁屑一起收购,与在青岛我朋友那儿囤积的铁屑再一同卖掉。”
说着话的功夫,老孙头在不断地偷偷观察着那唐胖子的脸色,心里在不断地调整着要说的话,他看着那唐胖子一脸的贪婪和期许的神色,心里有谱了,接着说道:
“我那朋友,不是做这方面生意的,这批铁屑,就这么风吹雨淋的,但是一个夏季的锈蚀,就要耗去多少钱呀,可是我如今身在此处,真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说完这番话,老孙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连忙向唐胖子和张老太太告辞,急匆匆地走掉了。
唐胖子愣愣地站在那儿,天呀,六七百吨铁屑,这对她来说是一笔巨大的数字,这得要她跑多少家公司,得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完成如此巨大的数字。不行!决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喂,喂,想什么呢?都楞得发呆!”张老太太拽了拽唐胖子的衣袖,向她说着话。
“张姐!你把这老孙头的手机号告诉我。”唐胖子向张老太太说着,还在若有所思地沉思着……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在一家豪华的饭店雅间里,一场晚宴在愉快地进行着。
这饭局的主人便是唐胖子,在座的客人就是已经身为兴亚公司副总经理的老孙头,作陪的便是唐胖子的哥哥,那个公安局刑警队的唐队长。
唐胖子和老孙头寒暄几句,将自己的哥哥介绍给老孙头之后,唐队长笑眯眯地看着正襟危坐的“孙副总经理”,举起酒杯,向着老孙头说道:“欢迎孙副总的大驾光临,真是很荣幸能和企业界的精英人士结为朋友,我和兴亚的杜老板是故交老友,没想到如今你能在他的旗下尽心效力,那我们也就是朋友了,来,来,来,满饮此杯,我们就是朋友了!”
说完这句话,唐队长尽饮杯中之酒,看着老孙头,一脸的笑意。那老孙头满脸的惶恐神色,慌忙地站立起来,客客气气地举着酒杯,向唐队长恭敬地说道:“不敢当,精英不敢当,唐队长才是精英帅才,以后本公司以及本人还须唐队长鼎力相助,今天不敢让唐队长破费,这次由我并以我公司的名义埋单好了!”
说着话,老孙头同样举杯尽饮。在一旁的唐队长的妹妹唐胖子,也举着杯子,高兴地说道:“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是新来的客人,我们是尽地主之谊,今天这饭局,就算是我请两位哥哥好了。”言毕同样是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酒桌上的气氛,便是热烈起来,又一番推杯问盏,不消片刻,三人便是像熟识的老朋友一般地无拘无束。唐胖子一口一个孙大哥地叫着,唐队长一杯接一杯地和老孙头干杯,好不尽兴。
就在这气氛融洽之际,唐胖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眯眯地对老张头说道:“孙大哥,如今我们都不是外人,你那些在青岛的铁屑可否转给我,当然,我绝不会亏待大哥的。”
“你是说我在青岛放在朋友处的铁屑?”老孙头漫不经心地接过唐胖子的话说道:“大妹子,我不瞒你说,这一批铁屑,说是铁屑,实际上都是加工剩下的边角料,按理说,转给你也应该,都是自己人,但是我那朋友,已经交给我先前那家公司两万元的货款,如今我再去拉走这批铁屑,我没法和我的朋友解释的。”
说着话,老孙头暗中查看这唐胖子的脸色。
老孙头一听说唐胖子要宴请他,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唐胖子这条鱼要咬钩了,当他看到唐胖子在兴亚公司拉铁屑之际,他就在心中盘算好一计,果不其然,在他流露出在青岛有一批铁屑时,唐胖子的眼睛流露出的企盼的神色,就已经告诉老孙头,机会来了!眼下,他布的局,他设计的每一个步骤,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个唐胖子就如同在他导演下的演员,按着他的编导,在一步一步地走入他的圈套中。但是老孙头就是老孙头,他仍然是不急不火地调动着对方。此刻,他说完这番话,便就停顿下来,观察着对方的反应,看着对方会如何的接招。
唐胖子请老孙头吃饭叫着自己的哥哥作陪,无外乎想以自己哥哥这刑警队队长的招牌为自己增色,有他在,自己说话也就方便些,她也想到,孤男寡女在一起吃饭,还是多有不便,所以便是把自己的哥哥请了过来。
在听了老孙头这一番话,这唐胖子岂能不懂?她在与各个公司的各种各式人员的接触中,早就历练出如何应付卖家的手段。她心里明白,老孙头这是在向她暗示着要好处,便爽快地笑道:“孙大哥,这两万元钱,我可以付给他,这样你的朋友也就无所谓有什么损失,只是眼下正是放车出去拉铁屑的紧张时期,流动资金实在短缺,能不能容一段时间我再付钱结账?”
老孙头有些面露难色,略作沉思,便抬起头,向唐胖子和唐队长慷慨而又果断地说道:“既然和唐队长和妹子都是朋友,以后短不了相互帮忙,有钱大家挣,我可以去替妹子去周旋,那货款可以拖一些时日,但是我朋友的那两万预付款,还是应该先交给他的,否则对不起朋友,去拉货时也免去一些麻烦,你们看如何?”
唐胖子思索了一下,便就转过头来,对老孙头说道:
“就这么定了,来干杯!”
“干杯!”
老孙头举起杯爽快地响应者。
这笔生意就在这顿酒席中,随着一杯接着一杯的酒完成了。唐胖子自然感到是皆大欢喜。
那老孙头却在私下里得意地笑了……
过了些日子,老孙头便通过公司办公室的柳主任的批准,他在人事管理部办理了手续,将在青岛原公司的一个女检验员调进兴亚公司。
兴亚公司在下来的一段日子,表面就像一条航行在风平浪静的海洋中的船,在平稳地扬帆行驶着,但是在这海水的下面,却已经暗藏着逆流和即将掀起的波浪。
一天,柳主任偶遇老张太太。她向柳主任直个劲地抱怨,说这老孙头介绍来的那个女检验员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黄毛丫头,连各种量具都叫不出名字,就没有检验员的工作经验,根本就什么都不懂。可是令人不解的是,老孙头从公司招待所搬了出去以后,就在距公司不远的一个小区的公寓里租了套房。老孙头居然和那个年轻女工就同住一起。公司里有不少工人在那个小区租房住,老孙头和那个女工的事儿,自然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
令柳主任感到惊讶的,倒不是这件事儿,在柳主任去到冲压件车间的时候,刚巧碰到这个新来的“检验员”,柳主任看着那个年轻女工,怎么看都感到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工,他极力地搜索着自己脑海中的记忆,忽然想起,这女工不就是他去青岛接老孙头时,在他办公室里见到的那个姑娘吗?当时那她端来茶水时的羞涩表情,柳主任还记得,她应该是老孙头原单位的公司办公室里的文秘,怎么如今能够担当起这“检验员”的工作?
柳主任带着一肚子的疑惑,来到人事管理部,询问这个由他批准进入公司的女工的情况。得到的消息却叫柳主任大吃一惊。
这新来的女工在职工登记册上所写的名字是叫孙某某,可是她清楚地记得,当时在青岛那家公司时,老孙头是叫那个女工为“小王”的,而更叫他迷惑不解的是,人事部门反映说,老孙头和这女工就始终没有拿出身份证的复印件!
柳主任开始注意到,员工中有关老孙头的各种议论和一些小道消息。几个车间主任也纷纷向他反映,说老孙头几乎就是一个外行,他根本就不懂得生产管理,更不要说技术了。甚至车间里流传着关于老孙头的笑话。说是那老孙头来到机加车间,他在一台铣床旁站住脚,那操作工人看着老孙头有些装腔作势的样子,便将正常的机床工作台的运行速度放缓,将主轴转速调慢,然后看着这老孙头,叫人哭笑不得的是,老孙头居然对这名工人夸奖了一番,当老孙头离去,在场的工人,这番嘲笑,弄得在场的车间主任好不尴尬。
一个月以后的某天,柳主任在办公室里,起草着一份合同文件,走廊里传来一阵叫嚷声,随即只见那个唐胖子推搡着老孙头走了进来。唐胖子面有愠色,手指着老孙头,对着柳主任说道:
“主任,你给评评理儿,这个孙副总收了我的两万元的定金,却迟迟不肯将青岛的那家公司的地址告诉我,是何道理?”
“别急嘛!和他联系过,人家不在公司,下面的人说是出门了,总得等他回来,才好告知他呀,做事情总是要有一个过程不是?”
唐胖子和老孙头争论者,唐胖子是怒气冲冲地责问,老孙头是笑眯眯地辩解,柳主任听着俩人的对话,心中对老孙头产生一种说不清的疑虑,觉得这老孙头是有些地方叫人感到不对劲。
接下来的一些反映,叫柳主任更是不快,他听说,这老孙头,私下里向某一个员工借钱,而且一下子就借了五千……
柳主任来到杜老板的办公室,他不得不提醒一下自己的表兄老板。他将一些听说的情况和自己的疑虑讲给杜老板听。
杜老板听罢柳主任的这番顾虑,摆摆手,面露出一副心不在焉的神色,他向柳主任说道:
“还是多虑了吧,这老孙头虽然有些毛病,但还是敢于管理的,他在生产现场管理上,是起到相当作用的,至于不懂机床,也并不能说明他就整个是一个外行呀。”
杜老板说到这儿,便起身在他的宽大的写字台上,翻找着,终于翻出一份文件,他将这几张用笔写的文件递给柳主任,说道:
“看看,这是他给我提出的一些建议,我虽然没有看,但是这至少说明了他是关心我们企业的!”
“那他为什么向员工借钱呢?”柳主任接过那份文件,扫了几眼,仍是带着怀疑的口吻,向杜老板询问着。
“这能说明什么?他还在财务那儿借去了一万呢,是我批的。”
“什么?他在公司也借去了一万元?”
柳主任听到杜老板说得这句话,心里更加感到不安,感到这老孙头借钱这事儿,实在有些叫人不可思议。他便向杜老板问道:
“为什么借钱,什么理由呢?”
“他大概身体有病,前几天还去医院检查身体,大概是得了病,这理由借钱,我便批给他了。”
听着杜老板的话,柳主任感到更加不安,这老孙头在青岛的时候,便向他借去了六千元,当时说是他老婆病了,急需钱好住院,怎么如今他也有病,仍然以同样的理由来借钱?
柳主任百思不得其解,忽然他想到,在青岛时,就是现在和老孙头住在一起的姓孙的女工,也就是她,当时是姓王,是由她传的话,说是老孙头的媳妇病了,要住院,急需用钱,然后从自己的手中借去了六千元钱。彼时那个女工姓王,此时却是姓孙,那个女工和老孙头同住一室,关系不说暧昧,却也是不同寻常,这个女工不会是老孙头的“托儿”吧,为什么这两人一直托故不交身份证复印件呢?
柳主任将自己的怀疑,向杜老板详细地说了一遍,杜老板的脸色开始沉了下来,俩人分析着老孙头来兴亚的经过和前前后后,感到这老孙头的确有很多地方确实叫人感到蹊跷。
“先注意观察吧,看看他接下来是如何地表现,然后再做处理。”
杜老板默默地说着,像是对柳主任说,又像是沉陷在思索中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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