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的清晨,时光静谧,天朗气清,携一两个好友出门逛逛实乃最佳的选择。早早的计划着周末逛街,买一些春装。如约的没有下雨,没有打乱我们的计划,姐妹们,舍弃掉周末可以睡懒觉的机会,决定去市中心。
早晨习惯性早早的醒来,给最好的朋友留言“有一个周末,好天气,好心情。”
我们出门前检查了好几遍,应该没有什么没带,其实出门带个人,带钱就可以了,三个人就一个人带了包包,我们把所有零散的小东西全塞进她的小包包里。我把钱包塞进了包包里,耳机手机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坐车的时候听听歌,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
我们坐过十二路车,坐过五路车,在人山人海里,急着准备零钱,为了早早的上车坐一个好位子,从起点站站到终点站实在太累,偶尔看到一位老爷爷老奶奶就起来让座,年轻的学生是最会尊老爱幼的,拥堵的公交车顺利的行驶,没有任何争执,一路相安无事。
下了五路车,我们走到步行街,门口一个摆摊的一个模型吸引了我,看到了就舍不得走。这是一个三夹板拼成的巴黎铁塔,我拿着那个已经拼好的模型爱不释手。从塔顶到塔底十分神似,镂空的底,蓝色的漆,尖尖的塔顶。模型的种类很多,有蓬莱阁,岳阳楼,天坛,小的有钢琴,孔雀……小巧可人。我像一个村姑,东走走西瞧瞧,看了许多,最终还是钟情于我第一眼看中的巴黎铁塔。一次买了两个,一个自己留着,一个送给朋友。付了钱,提着我心爱的宝贝,看朋友挑的模型。这时才发现手机不见了,一瞬间慌乱的如一个乱窜的小孩子,满大街的人,来来往往,我找不到,播了无数通电话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嘟嘟嘟。街巷子还是那么深,几个胡同口,哪一家店都没有逛,未曾看见那个人的模样。
听了无数起手机被盗的事件,都是不以为然,背着包包的朋友瞬间惶恐,我们再也无心情逛街。在陌生的街道里找联通的营业厅,绕过步行街一圈都没有找到营业厅,后来看到门卫叔叔,门卫叔叔告诉我们绕过步行街往右拐,我们第一次是从左边绕回来的,再次绕进去。路上我看到一排穿戴整齐的警卫,那一瞬间多么想像一个疯子一般哭诉一般,乞求他们帮我找回手机。
上一个手机不是智能机,用到按键坏了,用自己做了整整一年的兼职发的工资买的。不敢跟妈妈说,怕妈妈骂我,他们用的是一两百块钱只能打电话发短信的手机,我的一个手机就花了1300元,用不到半年就没了。上一秒钟还在我手里握着,用耳机听歌,耳机还静静的躺在我的口袋里,那么安详。
我们找到门卫叔叔说的营业厅,阿姨告诉我这里不能办理冻结的业务,又告诉我哪里可以办理这个业务。十二点阳光正大,我们三个灰头灰脸的满大街瞎闯,绕步行街两圈。找到第二家营业厅,得到的回复是一样的,你去那边吧。可是我们刚刚从那边过来,营业人员让我们去总公司办理冻结。
我们再也没有力气在街上穿行,总公司在很远的地方对于我们这几个不是本地的人找不到。借同学的手机给爸爸打电话。
“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订单班学费钱还给你寄,我下午就寄。”电话是妈妈接的,昨天晚上还给爸爸打过电话,第二天又打来,他们以为我来催他们要钱。
我忍不住哭了,等待着他们的一顿骂。
“我逛街,手机被偷了。”我捂住嘴巴,哽咽着说完这句话。
妈妈没有骂我,也没有很生气,语气比我想象中要好一千倍一万倍,很平静的说:“丢了就丢了,赶紧把卡冻结,然后把卡再办一下。”
我哭了,背对着我的朋友,电话对着妈妈说:“恩恩我们在找营业厅,找了两家都不可以办理这个业务。”
“钱我下午就给你打过去,把学费交了。把卡弄好。”
挂了电话,擦了眼泪,把手机还给朋友。
我们没有再找营业厅,累得再也走不动,临近处找了一家餐馆吃饭。什么也吃不下,朋友吃了饭,我只喝了一碗汤。
“去逛逛吧,我们原本是来逛街的,我们什么都没逛,不要因为我而……”
“没事,我们回去吧,没心情不想逛。”
“可是我们什么也没买啊?”
我们空手而归,五路然后十二路。下车,再次回到学校,心情平静了些许。我们走在马路的最右边,一辆小轿车停在右边,朋友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她们顺利通过,我走到车旁,车门刚好打开,砰的一下撞个满怀。后面的一个熟人笑呵呵。回头看是熟人,我一古脑的把今天的遭遇告诉他们,确实够倒霉。他们云淡风轻的笑,笑过之后,我失去的依旧找不回来。
到学校周边的营业厅,用身份证重新补办以前电话号码的卡,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冻结的服务,而我从开始到最后一直仅仅是想找回我的卡的号码。满世界的兜兜转转,却原来就这么简单,只是一步的距离。临走的时候我拿着手机卡就准备离开,朋友提醒一句,你的身份证可拿了,我就知道你会忘记。我还真的没有拿就准备离开。
回到宿舍不久就要去给小佳媛做家教,原本心情不错的她,被我渲染得暮霭沉沉。没有手机没有时间概念,原本约定好的讲两个小时,从四点出门,回来时天色渐暗,到宿舍已经六点半。
吃过晚饭,就随手拆开包装纸,拼起我唯一的战利品——巴黎塔。
几个小时前我还拿着店主的铁塔到处跑,当自己拼的时候,手足无措,卸下所有的零件,我的桌子并不比一个木匠师傅的桌面干净多少。我没有想手机的事,手和脑子并用的时候,没有空余的时间思索其他的事情。
最先拼的是塔底,浅蓝色的漆,镂空的地方多余的木块一点一点的抠掉,有的印迹不明显,就要用小刀子割,几厘米的地方小心的切割,一不小心就会全部割断。那么多年,那么多次想做一个心细如微尘的女子,二十年来一直没有改掉粗心大意的坏毛病。两个构件共一个孔的插件,塞下下面一个,歪了就不能插下另一个构件,木质的块件空洞大小不均匀,插进去,有的孔刚好可以按上去,有孔的则一碰就散架了。散架了就得重新组装,底座拼好了,琢磨着塔腰间怎么按,每一个步聚都很重要。就像我每天接触的建筑,探测地质,挖基坑,打基础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基础打好,准备工作做好,就开始砌墙。顺手的时候它围着你转,不顺手的时候你围着它转。紧缩的神经,每一个毛细血管开始扩张,以获取更多的信息。就这样拼了散,散了拼。我找来舍友帮忙,我按住这一边,她塞进那一边,灯光很暗,我盯着一堆木头看,被两双手对垒起来,成型了,有一些塔的影子了,只剩塔尖尖了。
勉勉强强的把巴黎塔拼好,收拾一些我凌乱的桌子。踏不稳,稍稍一动就会散架,说明书上说有一些需要用胶水粘合,这些的不牢固是正常的。我小心翼翼的把巴黎塔放在桌子的角落,静静的欣赏。
因为第一眼看见,便忘乎所以的想要买下。因为太喜欢,我丢掉手机,丢掉美好的周末,丢掉一整天的好心情。付出的远比得到的要多,第二天我把另一个没有拼的送给了朋友。整整一个星期我每一次看到静躺在我桌上的塔,就会想起和我在一起每天陪我一起睡觉的手机。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就应当更好的珍惜,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装饰的物品。
朋友把她的就手机给我,我不想上手机卡,也许是自己还停留在上一秒。约定下周五来找我,我再开机,一起去南苑的花房看花。
今天刚好是周五,我把手机开机了,她因为有事没有来找我。整整六天,离开了网络,离开了手机。其实离开手机离开网络的日子并没有那么可怕,从前出门是必带手机的,除非是手机在充电,不然会觉得没有安全感,没带手机回来必有未接来电和短信。
每天晚上会再便签里写几行字,着五个月写的诗歌散文和一些日记的草稿全部是在手机的便签里。每张便签是五百个字,一共存下100多张。我告诉我的几个朋友我手机被偷,有的说那个可恶的小偷,有的立刻送来旧手机给我应急,有的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叫我不要想不开,而有的人说我不担心你的手机,我担心你写的那些东西,那可是好东西。有些存档了,发到了日志里,有的发到论坛里,只是那些零散的没有整理的永远的遗失了,每段时期每个人的思绪都不一样。可是把自己的思绪收拾的一展舒平,下一秒就能可以火山爆发,永远都无法预料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会有怎样的心情。字没了还能再写,手机没了还可以再买。感谢那些关心我的人,如果失去了你们我就失去了所有,我也只是失去一个手机而已。静躺在我桌上的塔,它深刻的见证了,我的情绪从惶恐到平静再到恢复正常。
没有手机的日子,口袋里空空的,走路轻松了许多,连晚上睡觉也睡得安稳一些。从前,越是失眠越玩手机,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玩手机。手机是一种病,走哪里都拿在手上,qq微博微信的蔓延,电子书,游戏的无限扩展,网络半真实半虚拟的世界让我们深深的陷入里面无法自拔。有时候仅仅是一个联系的方式,古时候没有网络,把思念写在纸上,寄给远方。那样的感情似乎更真切,那样的久别后重逢会更加欣喜。
我重新的提起笔在本子上用碳素笔写心情,许多字生疏了,提笔忘字的现象越来越普遍。多年以后我们是否不再拿笔写字,用电脑代替,是否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我告诉小伟子,离开手机离开网络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开始拿计算器算工程量,每天连电脑也不开,一头钻进一堆的数据里开始算我的工程量。去图书馆坐坐,看一本我喜欢的散文,不用担心会有人找我,我给不打扰找了一个借口。日子安静得如一碗水,不用担心会有风来把它吹皱。
如果想要正真的安静就必须要离开手机离开网络,选择一处风景好的地方静坐,每天的忙碌和奔波让我们忘了是该停下脚步,等风来吹吹疲乏的心。
巴黎铁塔依然矗立在那里,塔尖有一点歪,扶正了还是被我碰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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