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其实也很简单
春光明媚,草长莺飞。瓦蓝色的天空上流云变幻着不同的姿态。
电话中得知老岳哥正在嫁接月季,出于好奇,我马上骑车赶了过去。
在雪枫学校里边的花坛见到了老岳哥。他满面红光,手握一把剪钳。花坛里还有一位正在剪枝的老人,一旁工具箱里放有切刀、药棉、酒精等。两人身上沾了些许泥土,额头上出了细汗。
“这是老刘,我的花友,也是我的老师。”老岳哥热情地向我介绍。又指着我说,“小老弟,我的文友。”
我和老刘彼此打了招呼。老刘看上去八十来岁的模样,寿眉银发,精神矍烁。
“原来花坛长满了草,没人管理,我和老岳找到学校领导,愿意无偿地为校方养花,管理花卉。我们的条件很简单,为我俩提供场地就行。”老刘一边抹着孽芽,一边同我聊天。
花坛里栽了许多月季,在和熙的春风中抽芽吐绿,律动萌发。这些都是两位老人五、六年来辛辛苦苦栽下的,并且大都嫁接过。
“五月十五花就开了,像紫雾、红双喜、红和平、绯扇、尼克儿都是不错的品种,欢迎你来看花!”老刘诚心相邀。让我惊讶不已是,老刘不仅一连说出几个名贵品种,还一语道出花开的准确日子。
“月季花花期很长,常开常谢,花期一直延续到秋末,但都没有第一轮花期和最后一轮花期开的花好看。”老岳哥补充道。
我心里暗暗佩服两位老人对花性的了解和认识。
对于月季,我略有所知。月季的栽培历史悠久,花色艳丽奔放,花期持久,花香浓郁,为人们津津乐道。古代文人有许多赞美它的诗句。如杨万里的“只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赵师侠的“不比浮花浪蕊,天教月月常新。”……
老岳哥在花丛中寻找着小芽,说是一会嫁接用。他剪下十来个约三指长的花枝,上边带着柔嫩的幼芽,装进随身携带的布袋里。
已界“古稀”之年的老哥哥是我的“忘年交”,也是一位兴趣广泛、热爱生活、充满活力的老人。老哥哥自从领导岗位上退休以后,不仅喜欢上养花种草,还渐渐迷恋上网络聊天、文学创作、诗词对联和户外摄影等。老哥哥很有意思,前些日子告诉我还要学什么开车,感受感受新事物……
学校大门口两边也栽满了月季,面积很大。三个狭长的塑料棚下是新培育的花苗。老刘说天暖了,该通通风了。移开砖块,掀起两头的塑料,我趴下向棚里望去,里边花苗密密的,嫩叶鲜活光亮。苗儿伸展着腰枝,恬畅地呼吸着清鲜的空气……
嫁接是项技术活,老岳哥在细心操作:平剪掉砧木,纵向削切指把长的接口,然后把带小芽的接穗削成楔形,在嘴里用唾液湿一下,迅速嵌进切开的接口里。“接穗与砧木必须完好地结合在一起,不然会因为养分供应而嫁接失败。‘枝接’时,最关键的是一边的形成层要对齐。”老岳哥边示范边讲解。接着又见他使用白色的嫁接带自上而下缠牢固,外面又套个袋子缠好,嫁接才算完成。
“避光下育芽也是嫁接的关键。”老刘说道。他的话语简短,但总是切中要害。“伏天也可‘芽接’,又叫‘热粘皮。”
“刚开始嫁接老是失败,我和老刘毫不气馁。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最后总算摸索出一套成功的经验,现在嫁接成活率能达到98%以上了。”
两位老人算着日子,对嫁接充满期待和希望。
花是春天的使者,春天的符号,想来两位老人不正是装扮春天的“魔术师”吗?
老岳哥的动作轻松自然,一气呵成,看得我心里痒痒的,蠢蠢欲动,遂决定尝试一下。
事情往往看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小心翼翼地削切砧木,可怎么也切不开,又怕伤了手。索性拉锯一样,进展也不大。不信连个口子也削不开!手上稍稍加了劲,天哪!一下竟把砧木削掉了……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不论要做好什么事情,不用心下一番功夫是不行的。
老岳哥的左手食指上贴着创可贴,显然是划破了。老哥哥笑呵呵地说:“这是常有的事,算不了什么。养花很辛苦,过程也很享受。每当看到月季成活了,嫁接成功了,花儿开放了,咦!心里特别开高兴,特别幸福。”
“人家做生意数着钞票是一种幸福,我们养花乐在其中也是一种幸福。”老刘由衷地说。
是啊!幸福在于人的感受,有各种解读,幸福其实也很简单。从两位老人欢愉的神态上,不难看出养花给他们的生活带来的趣味和享受,更难能可贵地是它们对养花的执着和参悟。
造访的鹦鹉
从外面归来,发现院中来了位“不速之客”——一只鹦鹉在不慌不忙地觅食。我的到来并没惊扰了它,它依然东瞅瞅西逛逛,淡定从容的样子是我从没见过的。全然不像胆小的麻雀,一听到声响就会倏地飞走,连个面儿也不照见。
一阵惊喜之后,心中不禁纳闷,它是何时飞来的?是只野鹦鹉还是家养的呢?为何偏偏落到我的家里?答案不得而知。鸟是人类的朋友。在鸟类家族中,鹦鹉是一种聪明的鸟儿,有“过鸟之处”。它们爱叫善学,更为人们所欣赏和钟爱。这只鹦鹉能来这儿就算是一种缘分吧!我想。
这只小精灵很可爱。杏黄色的羽毛,圆圆的眼睛,弯而有力的喙,走起路来一副绅士模样。我决定把它拍下来,传到网上与大家分享。于是小心地跟在鹦鹉身后,生怕它突然间飞走了,手机无声地记录着它的一举一动。小家伙似乎天生就是当演员的材料,毫无矫揉造作,真实地表现着自我,好像我这个主人根本不存在似的。
小家伙看上去很执着,但院子中可供它觅食的东西实在太少了。它的动作渐渐迟缓下来,精力也有所不济。鹦鹉出了状况。它一定饿了抑或渴了,我猜想。
出于怜悯之心,我取来谷物和水。谷物撒在地上,水盛在瓶盖里。鹦鹉显得很兴奋,一下跳到瓶盖沿上,俯身饮了几口水,又跳下来啄食谷物,一口一口的,完全看不出饥不择食的样子,典型的优雅食客。
看它的吃相漫不经心,我陡生了捉住它的想法,当然这种想法并无恶意——不想把鹦鹉养在笼中让它失去自由,只为感受一下它毛茸茸的羽毛,之后放掉。我不想搞突然袭击,惟恐吓着了鹦鹉。我的手慢慢向它靠近,慢慢地靠近,没想到被它轻而易举地觉察到了,小身子向外趔了迾,直到认为安全的位置。见我把手收回,它才放心地向散落谷物的地方移动。
我不甘心,又取来一把谷物作为诱饵撒在我的脚下。我坐在小马扎上认真地观察,静静等待时机的到来。小家伙扭动着身躯,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津津有味地享用它的美食。当我的手划着弘形再次试图去捉它时,小家伙适时地挪了挪身子,还是被它轻易地避开。哼,别来这一套!它连正眼也不看我一下,大概在嘲弄我的愚蠢。
如此反复了几次,均未成功,这只大智若愚的家伙,让我喜欢让我“恨”。
看来只能采取“闪电战术”了,我信心满满。鹦鹉还在悠闲地觅食。趁它不备,我探身向前,快速出动,它却灵巧地飞上无花果树的枝头,随意地叫了几声,身子在枝上向左移动了几下,又向右走了几步,并没有飞走的意思。
阳光暖融融的。小家伙在梳理着羽毛,爱美之心鸟亦有之。一会又把头蜷缩到翅膀里休息,享受着宁静的春光。安祥的影子投到墙壁上,定格成一幅优美的图案。
墙外的几棵钻天杨在悄悄吐翠。春风中,一只鸟儿叫得欢快敞亮,时长时短,不断变换着节律,略带有哨音的味道,小尾巴伴着叫声在抖动,野趣十足,招人喜爱。
两个小时之后,鹦鹉还是飞走了,飞向了辽阔的天空,飞向了美丽的大自然。尽管心中有些不舍,想留它多待些时日,可毕竟远方有它温暖的家,那儿才是它的归宿……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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