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间太长了,一晃二十年了,二十年对险峻的西岳华山来说只是眨了一下眼,而对于人来说,有几个二十年?更何况它是人生最得意的年华。不经意的望一下镜子里的我,就会莫名的惆怅,这惆怅不是来自头上的缕缕白发,也不是脸上的丝丝邹纹,而是那对家乡的长长眷恋,那种岁月沉淀带来的越来越深的惦念情怀。
二十年了,我的家乡口音依在,一张嘴别人就会说你是哪里人,再说几句就听出是故乡人,只是在某些单词上夹杂着寄居地的丁点腔调,这种下意识的语言或许就是一个人长期在异地久居,随遇而安的痕迹吧。
很奇怪这次来粤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青蛙,在广东人餐桌上的沙锅中被慢慢的煮着,而且还是温火,砂锅中放进了许多他们喜欢吃的佐料。我在里面煎熬着,翻滚着,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美妙的味道。我看见一串一串的旋律从别的青蛙嘴里奔涌而出,欢快激情,而我的喉咙里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惊醒后我十分的恐惧,即使我从不相信命运所为,也觉得难以解析,难以释怀。
我打通了电话与母亲分享,妈妈乐了,她说孩子,这是你那寄居城市的温火,这么多年把你煮的早已失去了昔日的敏感,也许你该是回归故乡的年龄了。哦,原来如此,本以为走遍天涯是我一生的追求,哪里知道井底之蛙的先天缺陷,就是无论你怎样折腾,都离不开这口生你养你的土地,离不开你喝惯了的清凉老井中的甜水。也许只有在这里,在故乡,你才会觉得自在,你才会觉得舒坦,觉得不用煮,全身的血液都是沸腾的。
也许,这个春天是该回故乡的春天。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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