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姑娘的内心剖白

好久了，感觉丢开文字似乎好久了。事实上这一个多月以来我一直都很茫然，因为茫然而秃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放弃热爱了这许多年的文字？是不是该弄清楚自己的行为有没有可行性和前景？是不是该真的远离有你的一切？远离网络，远离这种迷情重重，云遮雾罩的虚拟世界？

今夜的我是孤独的，被人遗忘的感觉充斥着全身每一个细胞，一种坐立不安，无所适从的情绪漫无边际地滋长，淹没了我那一点点残存的优越感。此时明白我是平凡的，一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平庸，无处不在地跟随着我人生的每一步履。回首来时的路，没有风花雪月的迷离，没有慷慨陈词的张扬，没有亦步亦趋的和谐，没有功成名就的喜悦······

今夜，黑得过分，是心情影响了眼里的天空？还是天空涩染了我的心境？人在孤独的时候是最容易惆怅和牵出相思的。黑暗的尽头你向我迈步走过来，还是那件墨绿色的t恤，蓝灰色的西裤，低首抿嘴浅笑。伫立在月光下的你，比起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多了一个黑色的大背包，臃肿地的爬在你的后背上，让你看起来象极了一只蜗牛。“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啊，一步步地往上爬”这句歌词适时地跳出我的记忆里。

我惊喜万分，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探究地向你伸手，你松开反扭着，抓住背包带的双手，张开怀抱迎接着我。终于，又一次紧紧地贴上了你的身体，感觉到来自你体内的热量和温度，平添许多的欣慰。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让你不远千里地连夜赶来看我，我乐极而泣，泪水滴在你的衣服上，沾染了那熟悉的烟草味，湿湿的，甜甜的，心旷神怡。我吊在你的身体上，就象吊在后山月光地里的秋千上一样，摇啊晃啊，慢慢地竟然睡着了。醒来后，不见了亲爱的你的身影，我却躺在一个空旷的原野里，四周甚至没有天籁的音响，一片死寂，头枕着你那个笨重的包裹，我翻遍了，里面除了你和她的结婚证书，再也没有第二个物品。我抱着脑袋，呆了，傻了，泪水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我不知道，你既然来了，为什么要离去？既然离去了，为什么又留下那么大的背包？还有你们那可恨的结婚证书······

孩子!呼唤声中我呆呆地坐了起来，从母亲那洞悉一切的眼神里我知道：原来那一切还是梦，你并没有来看我，我的心里一阵阵抽痛，我开始彻头彻尾地清醒了。这是两年来最难熬的夜晚，由痛苦而痛恨，我的心经历了许多的浸泡和焚烧，当意识一点点回缩的时候，我开始了无边的恨，我痛恨你，也痛恨自己。薄情如你，哪怕似梦中一般，留给我一份失落，也远比没有结果的拖着好接受。

事实上你们没有结婚，你迟迟不给她名分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除了等待你的打扰，我没有办法去打扰你，也无法能打扰到你。你是一个很自私的男人，你只属于你自己，哪怕是她，一个和你同居几年的女人，也没有办法左右你，时间一点点地带走了你对她的情感。你的爱自私，你的不爱也自私，当你爱的时候你只爱属于自己的，当你不爱的时候，你连个借口也不给对方。

就在这样的一个雨天，在这初秋的晚上，我梦见了你，于是又凭添许多的忧郁和愁绪，那种似是而非的情感让我在黑暗中颤抖着二十多年来积蓄的所有的自尊。我所无适从，我不知所措，我茫然无助，甚至有一刻想让自己失去赖以生存的智慧和思想。母亲的主张是有的放矢，如果你不能给我承诺和结果，我应该也必须快刀斩乱麻。可是，可是“尽管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我已飞过啊”！如果爱一个人可以随手拈起随时放下，那还叫爱吗？

但是你等待又能怎么样？母亲的担忧明显地挂在脸上。只差一句“都三十了，已过了做梦和等待的年龄了”没有说出口。是的，我不再年轻，我已三十了，三十岁的老姑娘还能有几多时间可以等待？好男人别人早挑回家做先生做爸爸了，剩下的不好不坏的男人，也可以挑年轻美貌的姑娘。在男人和女人的主题中，我已不知不觉地失去了自己的战场。难道这也是我无法放弃你的原因吗？因为你是优秀的，你是让我真正动心的男人，而且你也不是别人的先生和爸爸。可是你还是有挑选的机会啊，所以你拥着一个女人，又挑上了我，还不咸不淡地拖着我们俩个，谁知你是不是在等待另一个她的出现？

孩子，那么多年我对你的私生活都不过问，可是现在你得清醒了，有些事情不管对与错，不管应该与不应该，都要知道取舍啊，你们年轻人不是常说不求天长地久，只要曾经拥有吗？如果拥有过真爱，又何必苦苦强求形式上的白头？你就不可以为了爱而爱，为了生活而结婚吗？

妈妈的话说着别扭，让我听着也好难受，我知道我可以做到妈妈所要求的，为了生活而结婚。只是那样的日子会磨灭我所有的激情，会打击我对生活的感恩之心，会折杀我原本有限的生命啊！人来世上一遭多么不易，我可以草率地对待这有限的几十年吗？不可以，我也做不到。可是等待能给我什么？除了眼角逐渐加深的鱼尾纹，逝去的青春，留给我的就只剩下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回忆了。

母亲终于睡了，打开电脑，你的文字跳出屏幕：

“三条路来自三个方向，汇集一点，汇集在一座桥头。

然而，桥断了，通过桥伸向彼岸的路也断了。

站在桥头，伸手抚摸断桥，怅然远望，叹息与失望沉重地溅落河谷，沉入河水缓缓流远。

桥，断了，断桥的故事也流得很远很远么？

曾经，桥，以独特的语言与我对话。

我从远方来，要到彼岸去，桥理解我的思绪，衔接起我断裂的相思。

然而，不知是岁月的风风雨雨剥蚀，还是为了人们从此岸到达彼岸默默承受生活的重负，桥，不幸累弯了腰。

怅然远望，隔岸的路伸向远方，伸向我的梦要到达的地方。

梦的诱惑总是美丽的，隔岸的路牵动我的思绪，又向我暗示着许多，许多？！

生命的旅途中，在此岸与彼岸之间，谁也难免遭遇断桥，遭遇断桥，是绝处逢生还是临阵退却呢，每个人都面临着考验！

我不知道那些昔日桥的设计者们、建桥者们如何阐释断桥的意义，但我知道：遭遇断桥，要么你就寻一叶小舟，摇曳半生的沧桑；要么你就跃身河水，泅向生命的彼岸……”

这是你给我的答案还是选择哩？我茫然无绪地点着图片上那断桥的残垣，桥梁跨了，墩子塌了，桥板没了。彼岸就在咫尺眼前，可是面前却没有了去路，该怎么办？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天了，我竟趴在电脑桌上睡了一晚，面前的屏幕上闪烁着几个斜体加粗并有下划线的楷书大字“你可以等待，但不要永远等待”。不知道是谁打上去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