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虬髯客
逍遥正至怔怔的出神,凛冽的山风之间忽然听到一阵破空之声,那是夜行人施展轻功赶路的声音,这人来得好快,初时尚在百米之外,须臾之间便到眼前。本来以逍遥的功力断然听不到这人行动之声,只是觉得丹田之间忽然涌起一股气流直扑耳旁的风池穴,立时神思清明,眼睛炯炯放光似乎能看透黑夜。不觉心下又惊又喜,只是眼下却没有时间追查根源。心道;"夜半来访,多半非友即敌。“身形一展便拦在那人面前,一招文君当垆,挺剑横胸,这时倾城剑法的起手招式,如封似闭,圈转如意。
文君当垆,相如卖酒,那自是希望顾客营门,有谦恭礼让之意。当年才子佳人,传为千古佳话。
那人微咦了一声,似乎未料到这相貌清秀的小子居然窥破了自己行踪。初时尚且不以为意,待到逍遥亮出倾城剑法的文君当垆这才吃了一惊,这人本来看是暗淡无光的的眸子中忽然射出两道凛冽的眼神。眼瞅着那人的身体就要撞上逍遥手中的宝剑,逍遥正自考虑是否收剑,谁知那人说停便停,在逍遥身前不足一尺的地方停住。一双眼眸瞬也不瞬的凝注在逍遥脸上。逍遥头一会给人这么近的距离打量,不由的也是吃了一惊。眼见这人功力比自己高出好多,多半是敌非友,一连退了几步,谁知逍遥退得一步,那人腰不动,脚不移,膝不弯,脚下就像踩了云彩轻飘飘的跟过来,两个人仍然是一个面面相觑,始终只是那一剑之遥。
逍遥临危不乱,虽然觉得那人气象威严,颌下根根虬髯,如针如刺,威猛高大。但不知如何心中却全无畏惧之意。
那人道;"你的剑法很好,我让你三招。”声音粗嘎,豪爽以及。让人油生亲近之感。好像他的话本来就无可厚非,本来就没有人能够拒绝。那人又道:”这招文君当垆,正合我意,只是哪里有酒?“
逍遥心中微微一凛,心道这人居然连倾城剑法的文君当垆也还认得,那是本门的不传之秘,这人却又如何晓得,心中打鼓般转着念头,随即朗声道:“我使剑,你赤手空拳,这个便宜我不占。”
那人仰天打了个哈哈,笑道:“你这小子倒有些意思,只是罗里罗嗦,呵呵我的这双手掌就是武器,你放心大胆的攻来吧!”
逍遥心知他如此托大必有所仰仗,当下再不客气,手底不停一连三剑“小怜横陈”“萧史乘龙”“红玉击鼓”连绵而出,他样貌清秀,而倾城剑法每一招都是以一个美女命名更是讲究姿势美妙,这一路剑法被他使来端庄以及。那人曼声吟道:“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这三剑才有味道,没想到顾倾城那老小子到收了一个好徒弟。”口中沉吟,脚下不停,这三剑都在间不容发之计给他避了过去。
逍遥本本来生怕自己宝剑出手给对方便是肚破肠流之祸,是以剑出半招便起了回避之意。谁知都给那人轻描淡写般一一从容避过。这时听他辱及师门,手下便不容情。
那人仰天长啸:“你这小兄弟心肠倒好。爧如羿射九日落,娇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绛唇珠袖两寂寞,晚有弟子传芬芳。临颍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扬扬。与余问答既有以,感时抚事增惋伤。”逍遥不由心下微急,倾城剑法的精妙招式连绵而出熟料竟连那人的一片衣襟也未占到 。那人细细观望逍遥出剑,逍遥虽然出招凛冽,那人照样挥洒如意。逍遥明知自己功力与他相去甚远,这时更起了争强好胜之心,心想大不了今晚死在当场,也绝不做辱没师门之事。刷刷刷,一连疾攻数十招。那人也将一首《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并序》从头至尾的背诵,抑扬顿挫,慷慨豪情“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孙剑器初第一。五十年间似反掌,风尘澒洞昏王室。梨园子弟散如烟,女乐馀姿映寒日。金粟堆南木已拱,瞿塘石城草萧瑟。玳筵急管曲复终,乐极哀来月东出。老夫不知其所往,足茧荒山转愁疾。”他一首诗堪堪背完,逍遥的一路倾城剑法也使得七七八八。
逍遥见他始终负手而立不出一指一掌,只是凝神观摩自己剑法,不由载然一省,心道不好,莫非这人对我们倾城剑法起了觊觎之心。逍遥心知不敌,忽然计上心头“我这路倾城剑法他并非每招都使得,我只霄打乱招式,方位,明明应该向左刺出的,我偏向右,每一剑都精简那么一招半式,或者偶尔来那么一招神来之笔。”心中有了计较,手中依法施为,七八招胡砍乱劈之下夹杂着那么一招半招的倾城剑法的招式,口中更是高呼喝斗不止,斗了良久,心中不觉微微纳罕,本来浣花溪畔离倾城剑派的寻常斋不过百步之遥,现在刚刚入夜,以师娘宁馨耳目之灵本该早已听到,天色近晚,师兄弟们按理说也不会休憩的这么早。一个不祥的念头油然而生“莫非师娘,云飞师姐,天羽师兄他们遭遇了什么不测。”心中一急,招式更是乱了章法,自如泼皮无赖般乱舞一气。
那人道;"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招式,当真臭不可闻,不通不通。"
逍遥一边挥剑,一边道:“不是狗屁剑法,是屠狗剑法,专杀疯狗。”
那人不怒反笑“好极好极,你这小子很是对我胃口,脾气跟我一般又臭又硬。你这剑法本来妙到毫巅,可是这最后几十剑想必是你自己生造出来的,可是差劲以及。”
逍遥边打边退,偶尔使出倾城剑法的一招半式,心道;"这人武功明明高过我很多,却至始至终不肯出手,司马昭的用心路人皆知,自是存心不良,我可不能中了他的圈套。”那人轻描淡写般随手化解逍遥攻来的招式,又似看穿了逍遥的意图,轻飘飘飞出一掌向逍遥胸前拍来,也不看他如何用力,逍遥只觉呼吸一窒,生似胸前压了沉甸甸一座大山,只得又将倾城剑法的招式源源驶出。他一出剑,那人立时住手,逍遥呼吸顺畅,胸前压力一轻立刻转身又退。他退的急,那人便追得急,他退得慢,那人便也不疾不徐。
逍遥心中惦念师娘他们的安危,可是那人却宛如黑膏药一般黏住不放。刷刷刷一辆攻出三招倾城剑法,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三剑,只是他内力又记不足,轻身功法又十分差劲,而这三剑又必须配以轻功内力,所以单只是招式,威力方面知识大打折扣。但这三件都是倾城剑法的绝妙招式,临敌机先,只是堪堪擦过那人的袖口。逍遥不由得心中暗叫了一声可惜,心道这三剑如果师父顾倾城来用,恐怕那个人有十条命也都不在了。那人不敢再拖大,目光中只见青光闪动,逍遥一剑直接刺向那人的胸口。那人待剑尖离胸前一寸的地方突然含胸收腹。逍遥宝剑堪堪刺到那人胸部衣襟,便无论如何再也敕不入半分。只觉虬髯客中剑的地方居然全不受力,软绵绵一团好似陷在棉花堆里。
虬髯客单臂回环,左手食指在逍遥剑刃上轻轻一击,他这一击只用了三分力道,饶是如此,逍遥只觉手腕一麻,剑身上一股大力传来,只是双手拼命握剑与这股大力抗衡,渐渐的直觉的左半边身子也开始麻木不灵,仍然咬紧牙关拼命坚持,虎口中慢慢渗出鲜血来。
虬髯客似乎也未料到能够这样轻易得手,怔立片刻:“道原来你只是招式烈害,顾倾城没传你内功吗?”将指尖力道收回“你干嘛不扔了你的剑。”
逍遥道:“大丈夫可杀不可辱,人在剑在,人亡剑亡。”
虬髯客;"我开始慢慢喜欢你了,好吧!你把手包扎一下,咱们再从头打过!“
逍遥理也不理手上的伤口,摆出一个架势,道:”你看我这一招倾城剑法。”虬髯客笑盈盈地看着他,逍遥忽然转身撒腿就跑。虬髯客不怒反笑:“你们倾城派的人都是这般打不过就跑吗?”
逍遥头也不会得到:“我只是倾城门下一个不入流的弟子,赶明个我找个烈害得跟你过招。”口中说话,脚底不停,跑得更是飞快。
那人身法有如鬼魅,三步两步便折倒逍遥身前,逍遥只觉眼前一花,不知怎的那人后发先至竟以来在自己身前,逍遥收步不及迎头撞上那人小腹,只觉如撞入一个棉花堆中软绵绵全不受力。抬头一看,那虬髯客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逍遥心急如焚,一心挂念师娘云飞师姐和一众师兄弟的安危,掣出宝剑,胡乱挥舞,“挡我者死!”
虬髯客伸出左手食中二指,也不见他如何用力,恰好夹住逍遥宝剑的剑锋,此后不论逍遥如何用力,那剑刃生似嵌入石中一般,逍遥恰似蜻蜓撼树一般再也无力挥动。虬髯客微笑着看着逍遥,忽觉手中一轻,原来逍遥竟然弃剑不用,不知不觉中将双臂当剑使出倾城剑法的招式来,双臂有如鼓槌,左一下右一下不住擂击,那是倾城剑法中的红玉击鼓,当年韩世忠将军在黄天荡中大战金兵,其夫人梁红玉也是一位女中豪杰亲自上阵击鼓鼓舞士气,那一战,宋军果然士气大增,将金兵杀的落花流水。
逍遥左一招红玉击鼓,右一招红玉击鼓,想当年那一战打得山河变色,逍遥双臂也舞得风生水起。
虬髯客将宝剑弃之于地,笑道:“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心中有剑而又不拘泥于剑,剑术的最高境界就是天地万物皆可化身为剑,不拘一格,小子将来前途未可限量,没想到倾城剑派中还有你这般人物,看来我真是不虚此行。”
逍遥攻的急,虬髯客却犹如闲庭独步一般一一化解,虬髯客又道:“倾城剑法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只是你功力尚浅,如果是你师父,我便不敢这般托大。”
逍遥听他夸赞本门剑法,心中也是一喜,这时早已不再将它当做敌人,如果是敌人自己早便身首异处,那里还等到现在。跳过一边,弯腰拾起宝剑插入鞘中,道:“这路倾城剑法须得配以本门的独门心法,气剑双用,那才能无往而不利,”言及于此,不禁有些黯然“我七年学剑,只是这练气一道还只是学得个皮毛,也许我本来就不是块练武的材料。”逍遥心中又是感伤又是羞愧,他这话可从来没对别人说过,不自觉地竟将那虬髯客引为平生知己一般。
虬髯客道;"你把手递给我让我瞧瞧。方才比剑之时,我先前只用了三成力道,及至你弃剑不用,我的内力不知不觉又加了两成才堪堪与你周旋,你说你没有内力可又不像。嗯!有些古怪!”逍遥依言抵过左手,不知如何,竟然对那虬髯客竟是全然放心。
虬髯客笑道:“你不怕我趁此机会加害于你,锁住你脉门,逼你说出倾城剑法的秘密!”
逍遥昂然而立,半点也不畏惧:“如果怕了,就不是条汉子。”他只十六七岁年纪,这时说自己是条汉子,别人听了定然嘲笑不已。虬髯客居然未笑,拍拍逍遥的肩膀“有骨气,将来定会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好汉子。”将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逍遥腕部的寸关尺之间,只觉得他脉搏跳动甚是怪异,若有若无,时强时弱,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凝神搭脉。
逍遥淡淡一笑道;"我这病生来就有,连师父也瞧不明白,师傅说我的体质绝不适合练气,就是勉强习之,那也是有损无益。呵呵,你不用为我费心了。"
虬髯客仰天一笑道:”屁话,屁话,臭不可闻。你这样的体质不适合练武,那就没有能够练功得料子了。”逍遥怒道;"你如果在辱及师门,那我们就只有拔剑相向了。”
虬髯客道:“你这脉象依我看到是与我们魔教颇有渊源,你师傅只会练剑,又与医道有什么研究了。”微咦了一声又道:“果然是一个天生好器物,呵呵你不知道你的内力已经有小成了吗?”
逍遥一听他自称魔教,不由吃了一惊,反手按住宝剑,听那虬髯客适才所言心中不禁又是一喜,原来自己七年之功并非全是劳而无功。心中五味杂陈,当真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自己八岁入门,如果没有师父师娘收留早变作他乡孤魂野鬼,七年之中一直呆在山中学艺,最近的一次出门也是在三年之前那场华山亮剑大会上,现在想来有如浮光掠影一般,那又与魔教有什么关系。而且自己就连倾城剑派的内功心法都为窥得堂奥更别提魔教的功法了。想来这人自恃武功甚高信口胡才而已,越想下去越觉得这虬髯客存心不良必是对着我们倾城剑派有什么重大图谋。当下掣出宝剑退后一步道:“自古正邪不两立,大丈夫恩怨分明。今日之事有死而已。”
虬髯客道:“看来小兄弟对魔教颇有成见,这也不怪你。谁叫我们魔教确有不到之处。不过你们所谓的白道中人行事就件件光明磊落了吗?”脸上的神态是不屑和大大的不以为然。“七年前我和你师父交过一次手,我输了那么一招半式,那一次我输得心服口服,我练了七年就是想和倾城剑法再来一决高下。你不是我的对手。”眼睛一顺不顺的凝注在逍遥脸上“你身上的内力已经颇有根基,这就好比藏珠于渊,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善加运用而已。你师父难道没有跟你说过这些事吗?将来魔种胎息大法有成区区倾城剑派的内功心法又算得了什么!”
逍遥头回听说魔种胎息这种功法,如坠云里雾间,满头雾水。
虬髯客忽又纵声长笑道,声音豪迈以及,直震得周遭树上树叶簌簌而落。逍遥虽然明知不敌,仍然镇静自若的摆开倾城剑法的文君当垆式。
5.惊变
虬髯客笑道:“明知不敌而与之敌,倒也是一个有血性的汉子。”注目远方又道:“那边房屋中都是些什么人,我瞧着可有些大大的不妙。”逍遥顺着她目光望去,只见寻常斋中黑漆漆一片,这时节因该掌灯了,而且早过了晚饭的时间,平常这时候,师姐顾云飞一早喊自己回去吃饭了。他心中牵挂,当真内心如焚,可是大敌当前自己又分身无术,没奈何,只有以死相拼了!
虬髯客又道;"本来你们倾城剑派的事与我们魔教又有什么关系了,不过谁叫我和你这小兄弟对脾气,以你的脚力赶到的时候恐怕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婆娘早变遭了不测。带我送你一程。“伸手一探早将逍遥提拎到空中恰如探囊取物一般,将逍遥身子向上一抛双掌在逍遥脚底一托,逍遥只觉身体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径直向寻常斋的几进院落射落。逍遥头下脚上身在空中不知如何借力,眼见得便要撞个头破血流,待他身子与院墙约有五尺之时,双足竟然稳稳落在地面,这下全无声息,全然感觉不到气血翻涌,竟是被人轻轻托举着从一处转到另一处。那人内力的吞吐控纵拿捏当真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逍遥不及细想,只听到黑漆漆的院落中竟然有人交谈的声音。只是语声甚轻,听不分明。只听一人道:“.....如果不是用了......只可惜......那年纪大的婆娘,剑法着实烈害,虽然年纪大些,但风韵犹存,中了******还是将戚老三来了个一剑封喉,一连伤了我们三个人,方才不支倒地。”
另一人道;"那妇人虽然年纪大些可是美的紧,脸庞可说是吹弹得破,像是一指头按下去都能弹出水来。”先前一人道:“那个雌儿可也不差,不过我还是比较喜欢那个上了年纪的,到时候不用如何调教了。那个雌儿想必会.....”两人低声交谈,逍遥内力有限听得断断续续,只是两人越说下去下面的话越是不堪入耳,但是对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有了一些估摸,不知如何师娘他们竟然一道遭了暗算,大约是中了暗香******覅类的下三滥的东西这才在无知无觉中被敌人一网成擒,师娘功力高些伤了对方三人,杀了一人,我们倾城剑派向来行事光明磊落,想来只有魔教中人才会行此宵小伎俩,前后一加认证,更加觉得自己推测的不差。敌人处心积虑,所图必然极大,只是事关倾城剑派生死荣辱不敢托大。
只听向前那人又道:“连仆妇在内一共放到了了十四个人,只是好像还短了那么一个。”
另一人又道:“这倒也无关大局,那小子武功最是不济,想必见机时早,先一步逃了也说不上。料想将顾倾城那老小子的夫人和女儿抓住我们不论开出什么条件,他投鼠忌器还不是件件依得。到时不愁他不入我们瓮中,他剑法再好,到时也施展不开。”“对了就是这个道理。”两人一前一后转入别进院落。逍遥心知敌人躲在暗处计划周详定然不会只是这几个人,自己如果贸然出手,定然打草惊蛇,自己虽说武功不济,如果在深陷其中,那倾城派便是灭门之祸。好在他们对倾城派中少了自己一人也不以为意,自己轻车熟路正可暗中施法。又想到浣花溪畔遇到的怪人虬髯客,那人武功高不可测,多半是敌非友,可是为什么他又要帮助自己,多半包藏祸心,魔教中人又有什么好人了。
逍遥心中挂念师娘师姐她们,悄悄转向第一进院落,那里平常是师傅师娘居住的地方,第二进和第三进才是自己跟众师兄弟居住和练功的的场所。平素自己和师姐常在这几进院落里练功生活,何处可以藏人,何处可以躲避自是知之甚详。逍遥计议停当,蹑手蹑脚一连避过敌人伏下的几处暗桩,心知魔教中人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落入棋手必然绝无幸理,短短几十步的距离,竟似比一生还长,身上的汗液不知湿了几身。来到师傅师娘卧房外,轻轻用小指沾口水捅破窗棂向内张望,四下里静悄悄的绝无半点声音,只听到自己一颗心脏砰砰狂跳。屋内陈设一如往常,帘幕低垂,似乎房中人早已沉入梦乡,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打斗的痕迹,只是越是平静,越是凶险异常。逍遥深知自己只要一招不慎,那便是满盘皆输之局。逍遥心急如焚,又转去后进院落,敌人精心布局,如此处心积虑定是为了师父而来,又想起先前那虬髯客,如果也是魔教中人岂有不向自己教众示警的道理,如果不是魔教?那人总之对自己并无恶意。暗想倾城剑派之创派以来在江湖中除魔卫道铲奸除恶自是得罪了不少黑白两道的人物,敌人又是如何得悉师父不在的消息。
忽然听到第三进的院落中传来一声女子的惊呼,却不正是自己师姐顾云飞的声音。心中当下又惊又喜,喜的是师姐看来暂时安然无恙,忧的是不知如何能救师姐脱离苦海。
逍遥循声而来,只见柴房之中影影绰绰立着数十人,宁馨及以下弟子或坐或卧被围在当中。这时个人都已一一醒转,但是到此地步,个人都是无计可施。
其实众人中到是以顾云飞中毒最浅,吸入几丝迷香,呼吸立刻变得浅慢,所以中毒最轻,也醒的最早,睁眼一看,只见宁馨和一众师兄弟及手下仆妇都躺卧于地,不省人事,再一细瞧,自己头上明晃晃的悬着几把利刃,心内如何不惊,低头一看身上衣服完好如初,一颗提拎到半空的心终于落地。虽然是大惊失色之下,但一张笑脸在不住闪烁的火把映照下仍然显得明艳照人。顾云飞初时还觉得头晕乏力,一运内息,不由暗叫了一声苦,只觉的丹田里空荡荡的。试一转侧,手脚全然不能动弹,被封了全身的几处穴道,稍一挣扎,原来手脚等处又被牛皮筋绑了个牢牢绷绷。那牛皮筋浸了汗水便向肉内深陷。顾云飞身体不能动弹,但一张小嘴决不饶人:“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敢到这里撒野,莫非活的不耐烦了。赶快趁早放了你家姑奶奶还则罢了,否则.....”
“否则,否则你便怎样?”一人喋喋怪笑到“如果我们不放呢?”
另一人接口道:“我们家如果有你这样一位年轻漂亮的小姑奶奶,我倒是愿意每日里喊你一千遍一万遍小姑奶奶》”说着淫猥的目光不住上上下下打量着顾云飞。这目光就是穿了十件八件衣服也受不了,顾云飞给他看得遍体生津,便不敢再说,只是用眼睛恶狠狠地望向那尖瘦下颌的汉子,如果眼睛能杀人,只怕那瘦子早都被顾云飞杀了十次都不止了。那尖瘦汉子也被顾云飞的目光看得发毛,大声喝道:“你这死丫头,如果再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便扒光了你的衣服将你吊在这屋里,咱们弟兄个个大饱眼福。”顾云飞不敢再强嘴,只是闭紧眼睛口中大念阿弥陀佛,幸好那汉子只是口中说说,到没有当真来扒自己衣服。
宁馨处变不惊,试一运气,便知道中了十香软骨散之类的迷*,丹田中提不起一丝内力,沉声道:“各位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咱们倾城派行走江湖,不知何处得罪了朋友,接下了梁子,恕我眼拙。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若各位为财物而来,小可夫妇十数年来略置下些薄产,各位尽管拿去!”
宁馨留意这些个蒙面人手中或持宝剑,或持钢刀,也有使吴钩剑的,还有的赤手空拳,本来以各人的手中所持的兵刃或可瞧出对方的师承来历,但这些人武器繁杂,高矮胖瘦不一,交谈之中夹杂着方言土语,委实瞧不出是什么路数来,以宁馨阅历之丰竟然瞧不出半点端倪。是以才出言试探,如果真是为了财物那便好办。但是看众人对财物秋毫无犯,那就只有最坏的打算敌人多半是仇家来袭,那自然是绝无幸礼。只见众弟子中包括秦天羽,女儿顾云飞,岳天麒,李金华,许建新,东方白,在内一个不少,唯独少了逍遥,心下微感欣慰。
只见居中一个蒙面人道:“今日委屈了宁馨女侠以及令爱即众位高徒,在下也是受人之托,成人之美。”这声音略显苍老,故意沙哑着嗓子说话,自是不想令宁馨瞧出根底。
初时,宁馨以为定是魔教妖人来袭,可是瞧出对方必是另有所图。那老者挥挥手道:“现下宁女侠绑缚在身,这岂是待客的礼数。来呀,还不去了绑缚。”立刻有两个蒙面人行到宁馨身边,但见这二人身材婀娜,香气袭人,却是两个女子。身手倒也敏捷,伸直一抓绑缚在宁馨足踝处的绳索便以根根碎裂,这两个女子又拿了一把椅子将宁馨扶坐在椅子上。显示对宁馨颇有顾忌,只将他足踝处的绳子去了仍留了手上的绑缚。宁馨心内暗暗称奇原来这些蒙面人中还有女子,这些人似乎来自不同门派,但似乎又以居中那老者马首是瞻。谁有这么大能量请得来着三山五岳的人物,莫非真是要对我们倾城派有所不利。
那居中老者道:“宁女侠果然是成名已久的人物,有此定力实叫老夫钦佩。”
宁馨淡淡道:“咱们倾城派可与各位有仇。”
老者摇头道:“无仇。”
宁馨又道:“有否结怨。”
老者道:“无怨!”宁馨长吁了口气道:“那即无仇,又无怨,那各位所为何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美人如玉剑如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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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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