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吵闹的教室,独自一个人躲在文字的天地里,手里看的是《中国纯情随笔》,很厚的一本,看了一个星期只看完一半。
突然间,想起以前在给小妹的信中说道,我是一只乌龟,总是把自己的头缩进壳里,偶尔探出头来也只是为了呼吸新鲜的空气,不让自己太落伍了。
同学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挂在墙上的石钟,辅导员周日的训话成了惯例。其实他也没有说什么,都是老调重弹,没有说什么实质的内容,所以我讨厌他这样做,总是躲在一个角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日历一页一页的撕去,仿佛在催人老去。五一过后,将有两个星期的实习的时间,是去保险公司搞推销。早就没有激情从事保险业了,所以学起来马马虎虎考试能过就行了,大家都在寻着别的门路。
午后一觉醒来,竟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从抽屉里抽出纸,抄了以前写的《断了弦的爱情(组诗)》给小妹寄去。
写诗自己不太在行,还没有抓到诗歌的本质,所以自己很少写诗。在电话里小妹一直嚷着要,我只好抄了这一首自认为对得起观众,能上台面的诗。底稿还想留给自己作一点以后的纪念,只好辛苦自己再抄一遍。
近来总是不能睡好,时时从梦中醒来,醒来也觉得还是在梦中。残留的梦,应该是甜蜜的,但为什么不让我一直做下去呢?
太多的东西压抑着我,无处可泄。希望大声地笑,希望大声地哭,但别人一定会认为我是疯了。
我的身子好像是在悄然逝去的时间里缩小分裂,然后一分为二,灵魂离我远去,只留下空虚的身体没有任何的意义。
我知道,我们生活在爱的一面,却奇怪地生活在全然未知的状态中。单调乏味的生活迷惑了我的眼睛。
诱惑我感情汹涌的,其实还是文字的错。因为它让我麻木的心灵在喧嚣的环境里复活。童年的温馨突然变成了一种负荷,我常常把眼前的万事万物拿来和孩提甜甜的记忆相比,满脑子地搜索那漆黑的夜晚在田野里捉迷藏,清晨赶着黄牛往山冈里,在小镇的店铺里嚷着要冰糖……可是现在发现,这些过去的真的已经过去,并且在小镇、深山里再也找不到过去的影子了。
然后,发现一种寂寞的感觉浸透我的全身,不知这寂寞究竟从什么地方而来。
钻进唐诗宋词的城堡里,就不肯再出来。烟雨里的《古诗词》从不敢进去瞧一瞧,自认为水平还不够,并且也不敢写。古人似乎已经把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写尽了,我既然无法超越他们,那只好放弃。
然而,却是喜欢摘抄古人写的诗,譬如最近我就在摘抄一些有关家的诗句,常常把玩,却有一番快乐的天地。
秦观——那个吟唱“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人写道:“无奈归心暗随流水到天涯”。宋朝刘辰翁却惨得有道理:“我已无家,君归何里?”但有一种却是有家不得归,“天涯岂是无归意,争奈归期未可期”道出了晏殊的心声。韦庄却是另外一种心情,“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我现在还未老,也没有断肠,却时常想起家里的一切,这又是为何?
到了现代,却是最喜欢余光中的《乡愁》。那淡淡的滋味,如一朵盛开的花朵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令人难以忘记。可是,在西方却找不到许多丰富深刻的诗描写家,大概是和西方人漂泊,喜欢走出去有关吧,没有中国人那种落叶归根的传统文化。
在漆黑的夜空前,独自一个人在校道上散步,抬头望天空上闪着红光绿光的飞机,再看五马山像一个巨人一样睡着了,残月挂在山头的树梢上。已经是深夜了,颇有些寒意,我也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将自己的感情碎片用文字一一串联起来。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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