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老哈河的陡峭的河岸上,一任朔风吹拂苍凉的面庞,老哈河蜿蜒东下,像一首壮歌,又像一条联系远古的丝带。也许他看惯了无数的春花秋月,读懂了所有的悲欢离合与荣辱兴衰,她静静地流淌,在阳光下泛着鳞光,不知它想带走什么、还是要把所有的故事记录起来。
我有点迷茫,不知我的挽歌想唱给谁?
蓦地想起来,我要哀挽那已逝去的民族,曾勃兴于赤峰大地的————契丹。
我的思绪沿着河岸,跨越了千年,那是一个带有神化色彩的传说:
相传在辽河的上源,老哈河畔,一个骑着白马的青年男子,沿老哈河顺流而下,同时在不远的下游,一个骑着青牛的美丽女子溯流而上,在木叶山两颗年轻的心终于撞出了火花,爱情故事就这样离奇与浪漫,两人结为夫妻即为——契丹始祖,我不知脚下的这块土地他们是否走过,但我会感受得出那份美丽的相会,该是怎样的热烈与激动。
木叶山——契丹的圣山,依然肃立在老哈河畔,积石冢和摩崖石刻都在记述着这个远古民族的浪漫的崛起。
契丹最初为八个部落,即为天龙八部,在以后的征服战争中他迅速崛起并成为与北宋相抗衡的政权,也演绎出好多传奇的历史故事,如杨家将、呼延庆。为后来的艺术创作提供了大量的素材。
站在着高高的河岸,心潮起伏,赤峰大地曾是那广阔的草原,征战的马蹄曾唤起多少狂野的梦想,征服与掠夺,耕牧与渔猎。一个民族在壮大,一个帝国在崛起。
依稀在这片土地上听到远古那悠扬的牧歌、嘶鸣的战马、铿锵的刀剑,矫健的武士头上的雉翎与肩上的狐尾在摇曳。北国佳丽那红润的面庞及爽朗的欢笑,马蹄声碎、马蹄声响,流遍了郊原血。了却了多少英雄梦。
这个号称“镔铁”的契丹民族,曾雄踞北国延续了近二百年之久。
花开花谢,此消彼长,不知是因为契丹这个民族因为自身的强悍而慵懒,还是受汉文化的熏染与浸润,铮铮的民族傲骨软化了,锋利的镔鉄弯刀锈蚀了,一个更强大的北方民族————女真,一个号称“黄金”的民族征服了它。大辽消亡了,契丹西迁了,一个强悍的民族被融合了,消失的无影无踪,悲哉!壮哉!
契丹消亡了,留给赤峰草原的只是一个美丽的传说。辽中京,辽上京,还有石房子仍默默的记述着那段历史传奇。降圣州的三塔还在诉说着她的辉煌,积石冢、木叶山不会忘记那段美丽的邂逅,无数座辽墓告诉人们那时的奢华……
一切都成为了过影烟云,文明被新的文明取代,征服建立的帝国被新的征服毁灭。只有那草原的明月依然释放着清辉,还有那广袤的草原,年复一年的春华秋实。
天风浩荡,似乎要涤荡一切记忆;哈河东去要带走所有的不幸与忧伤;还有那萧瑟的秋草和无垠的沙海也不愿再承受那份沉重;新的文明又如日中天。
公元两千零一十四年,一个落魄的文人,站在老哈河畔,徘徊在木叶山之侧,拾起这份沉重,为这个悲惨的民族唱一段忧伤的挽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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