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的韵味
在我的行程计划里,6月26、27日两天是去通湖草原和沙坡头。妻子的亲友团,从昨天就开始陆陆续续加盟了。这两天达到高峰,我们这个合二而一的小小旅游团,人数上升到13名,一部金杯坐得满满的。不到9点,车从银川出发了。只是天气不太好,先是阴沉沉的,后来干脆下起雨来,而且雨势不小。
说也奇怪,西北很少下雨,盼都盼不来。可我们来了,银川下雨,西宁也下雨。我开玩笑说,咱们中间是不是有人属龙?怎么把雨水带来了?琴鸟说自己是真龙假兔。呵呵,看来就是她了。
原定今晚住在草原上,这,雨一下,蒙古包里就可能住不了。小史有些担心,问我怎么办?要是不住草原,就需要调整行程,住到中卫去。可以先去沙坡头,晚上住在中卫,第二天去草原。我说,再开一段看看,实在雨势太大,就只好放弃原来安排。
途中吃了顿简易午餐,好像是烩肉?
饭后,天气渐渐开了。征求了大家意见,还是决定住到草原去。难得的机会,住蒙古包一定别有风情。
我住过蒙古包,那是很久以前了。就是当初在宁夏那些年,我曾经去过内蒙古阿拉善左旗,去参观那达慕大会。不过我们这群人中间,还是没有接触过蒙古包的人更多些。据说,现在蒙古包已经今非昔比了,高级的还有洗浴设备。
汽车离开了平坦的公路,开进了一条坑坑洼洼的小路。小史说,这就是通向通湖草原的路。
路两侧是一片片沙丘,高低起伏望不到边际,路边的沙丘上打着麦秸格子。这是前苏联发明的一种治沙手段,却是在宁夏中卫附近的沙坡头获得了巨大成功。沙坡头与通湖之间只隔着一片沙海。麦秸方格锁住了沙漠黄龙,还会渐渐改变方格中间的土质。格子里的沙会结成薄薄一层土壳,就可以种植一些沙漠植物了。现在穿越沙漠的公路,还有穿越大沙漠的包兰铁路,都是在两旁采用了这种方式锁住风沙的。
前面终于看到草原了。然而,很叫人失望!完全不是大家在诗歌里读到的那种景色“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也许,在很多人心里的草原,就应该是那样的,草有半人高,望出去一片绿莹莹。可我们眼前的是草原吗?简直就像长过头疮的秃子头!东一块西一块的长着矮小的草,稀稀拉拉。小史告诉大家,这就是草原沙漠化的特征,就是这些年过分放牧的恶果。牛羊不仅吃去嫩草,而且会破坏植被。特别是羊,它喜欢边吃边刨地。结果草根被彻底毁坏。
真是想不通,一方面,人类在不断与大自然奋争抗衡,千方百计用麦秸方格抵御黄沙,向沙漠要良田沃野;另外的一面又在不断亲手破坏草原。人类居然会经常做如此愚蠢的事情。
我们进了通湖草原的度假村。门口搭了一个漂亮的牌楼,还有一群穿着蒙古族服装的男女青年,站在那里迎接大家,他们说着蒙语的吉祥如意,给每一位客人都献上一条哈达,还给大家斟了一碗马奶子酒。
大家进去后,连行李都没有打开,就朝草原奔去。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草原就是草原。它那种美是与江南完全不同的,与湘西的群山峻岭也不同。它显得宁静而旷远,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我们在外面流连得很晚,一直到夕阳西下。太阳渐渐从草原尽头的地平面上消失,天空一片晚霞的红色。此时此刻的草原,美得叫人窒息!我不住举起相机,努力留下最美丽的画面。
西部的天,黑得很晚。我们在度假村的大蒙古包里吃过晚饭,已经是7点钟了,看上去似乎只有4、5点的样子。一群还没有尽兴的兄弟姐妹,又结伴玩去了。
下午,大家在“刺陵”客栈玩了一阵后,顺着沙坡爬上了高处,领略了大漠风情,欢呼雀跃了一番,似乎还是有点方兴未艾的意思。老轨和梦呓夫妻俩,拿着相机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去了?火红和调律师两个“阿痴”早就去寻找自己喜欢的镜头。妻子和她的姐妹们,在离住宿的蒙古包不远处散步。我、鸟鸟、猫咪,还有月光,一路在草原上漫步。
黄昏时候的草原,有一种别具风姿的魅力。广阔的天地间,天地相连一望无际。阳光已不再强烈耀眼,变得温柔起来,把草原与沙漠染上金黄的一层。于是,你眼前的草原会变得五彩斑斓起来,想一块用五彩丝线编织起来的大地毯。这里没有丝毫都市的喧嚣,也没有城市里早早就点燃的灯火辉煌,唯有一派安详与宁静。
渐渐地,太阳已经移到了地平线上。看上去像个大火球,辐射的亮度也大大降低。这时的天空慢慢转为橘黄色,草原的西部上空像燃烧的火焰。那火焰正把周围的蒙古包、马围子、大车溶合成一片灿烂金黄泛红的色彩。
太阳完全落下去了,天空的亮度还在,天际本是深蓝,却在靠近地平线处,有紫红的光辉在映射出来。天空变得半透明起来。天上的浮云,像是镶嵌在一块大镜面上,早已不是白色,而是带着透明的桃红。就像少女的脸颊,温柔、可人。
在沪上,我拍过很多次晚霞,却从未摄下如此有魅力的景色。我知道,那是因为都市的建筑物太多,高耸入云的摩天大厦,总会将那最美丽的瞬间遮蔽。更何况,上海的天气,又岂会有这般的纯净透亮?草原就不同了,天空是万里朗清,点缀着朵朵白云;大地是千里无垠,青草与黄沙交辉。
于是,在夕阳西下的那个刹那,你的心中也会变得纯净透明,一切尘世间的烦恼与纷争都会被荡涤得无踪无影。
-全文完-
▷ 进入江南忆雪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