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是否写这篇文章思忖了许久,甚至是夜不能寐。当我在网络间发表文章伊始,便在思索我该不该将这一段湮入历史长河的“微不足道”的家庭往事公诸于世。人类的历史就宛如一个人行走的脚步一样,是那样地匆忙,就更不要说一个家族乃至一个家庭、一个人,在整个历史长河之中更是那样地渺小和难以描述。实际上,历史是容易让人忘记的。尤其在当今的商品社会的时代,在有些人所面临的金钱面前,历史中的记忆和往事中的苦痛和磨难对他们来说,已随着先辈们的足迹而“云消雾散”。
但是,具有中国传统文化思想灌输的,继承和秉持着几千年文明史为自豪的真正中国人,是不会忘记自己的国家以至自己家庭历史的!
我想我们应该知道并且更应该让子子孙孙都知道,我们的先辈是如何地走过昨天的路程,经历了哪些苦难而又屈辱、挣扎着而又奋战着的历程。又有多少个家庭甚至几代人的鲜血,写就了今日的历史!
祖宗的历史,能够让我们忘记吗?
如果把家庭的个人“恩怨”历史,放在国家民族历史的大环境中来一同看待,那么无疑,渺小的家史就很可能是整个国家历史的缩影,就是整个民族历史长河中的波涛汹涌而掀起激浪中的一朵浪花。正是由这无数的“浪花”,才凝聚出这历史长河中的波澜壮阔的雄伟画面。所以即使是一个家庭的历史,仍然是不能忘记的!
只有牢记祖先创造的历史,才能清楚地知道,我们是怎样地一路走来,我们又将奔赴何方?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创造明天的辉煌而不至于迷失自己,迷失方向!
我曾经用笔写过无数的文章。有时甚至沾沾自喜,数着发表过的文章,如同算计着自己的荣誉。忽然有一天,我仿佛看到我的爷爷,那张我从未见到过的脸,那凝重的神态,在向我发问“孙儿!你忘记了我吗?”
我梦从中猛醒,顿感惭愧,无地自容。今天我便要拿起这支笔,为你书写,为你歌唱,为你而骄傲地宣告:
你的血不会白流!你将与千千万万个先烈一样,将于日月同辉,照亮我们的前程,让我们永远享用着你们留给我们的宝贵的精神财富,为此而自豪地说,我是英烈的后代并永远因为你们的光辉事迹而终生骄傲!
一.
我的孩童时代实在是少不更事,且又顽劣任性。整日的无忧无虑的生活,干些淘气出格的事儿是常有的。唯一可以算得上还有可取之处,便是在课堂上,最敢踊跃发言。这似乎得到我的第一位老师的注意。
我人生的第一位班主任老师,说起来应该称为恩师。她对我的启蒙教育,应该说对我的以后的影响是不可估量的。她叫我至今不能忘却。这便是张春艳老师。
这是一位漂亮而又年轻的女教师。在我这孩童的眼里,她衣着入时,夏日里总是一袭长裙,美若天仙。她应该是在我母亲之外的最叫我尊敬和热爱的女性。
在小学的课堂上,我是淘气得没边。屡屡违反课堂纪律,要命的是,任凭哪个老师教导,都几乎是“对牛弹琴”,老师们对我的教育效果,几乎个个都得“无功而返”的。
但是,有一天正是我的张春艳老师的课程。她在黑板前的讲台站定,许久并未说出一句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至今仍然记得她那凝重而又深情的目光,专注而又带有些许激动的神情。她让我站起来,仍旧是那样的神情且是那样地深情地看着我,一时间,在所有孩子的众目睽睽之下,我有些不知所措,甚至发窘。她抬起一只手,指着我说
“你知道吗?你是烈士的后代,你的爷爷是个‘抗日烈士’!”
我清楚地记得,她说话的神情是那样的激动,便只是说完这一句,竟然哽咽,一时无语。
我茫然地站着,并不能理解她的这些话的意义何在?但是在我历经沧桑岁月而走到今日,且以年岁已逾当年老师两倍的我,再回首品味咀嚼着当年老师说得话,我得说那个年代的老师的道德情操之高洁和思想秉性之淳朴,仍然是值得如今年轻一代的教师们所应敬仰和学习的。她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对我的从心灵上的呼唤!她是在用历史来告诉她的学生,你应该具备怎样的思想品质,应该怎样的在你即使是幼童时代,就应该像一颗正直的小树,时刻要保持挺直,直至成长为参天大树、国家栋梁!
如果说,我第一次能够从一个老师的发自肺腑的教诲中,得到一种震撼的力量,那便是由这“烈士”二字开始的。
我回到家中,便去问父亲什么是“烈士”?父亲看着我许久,默默自语地说“长大了。慢慢地你就知道了……”
至此开始,虽然不是理解这“烈士”一词蕴藏着是怎样的含义,但是仍然能从这些长辈的目光里,感受到了不可名状的一种庄重和敬仰,以此产生的一种沉甸甸的份量。于是顽皮收敛了不少,学习却是更加专注。而对我的老师亦是倍加敬爱于尊重。
我成了第一批带上红领巾的孩子。而那个仪式上的一句“红领巾是革命红旗的一角,是用革命先烈的鲜血染成的。”叫我感到如此地神圣,我相信那里一定也有我爷爷的鲜血,我感到真得我们就是他们事业的接班人,并一定能向他们那样为国效力,永保江山红万代!
这种神圣的使命感,是我人生的最为难忘的一次思想上的烙印。这种刻骨铭心的感受是我即使日后的入团入党时的心情也都难以比拟的。
如果说少年时代对荣誉感的理解只是一种肤浅和表象的理解,并不能深刻到站在纵观人类历史和具有普世价值观的高度来解读祖先以鲜血谱写的荣誉。那么势必产生最为底下地甚至是亵渎英灵的浅薄行为。虽然你是幼小的,懵懂状态下的,但是至今想来仍然是令我自己甚至这个社会也都应该进行的一种重新审视和反省!
我幼童时代,能够感觉到得爷爷所能给我带来的荣耀,便只是那个印有朱总司令印章的红段子面的烈属证。而这个证件所能带来的唯一直观的益处,便是在那物资极端匮乏的年代,在排着长龙的购物人群中,你可以凭着这个证件,可以到排着长龙的队伍的前列去优先购买。
依我现在的观念,你就是打死我,宁可缺吃少穿,我也不会用爷爷的荣誉去做这等低级的浅薄“交换”,这简直就是一种让人无法忍受的行为!
英烈留给后人的荣誉,是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在保家卫国的疆场上铸就而成,这种神圣只能深藏心中,并通过代代人的用心相传,才能让其荣耀照亮历史的路程!
二.
我是在逐渐的成长中逐渐地知道了爷爷牺牲的那一段往事。在从奶奶和父亲的讲述和听得一些知道这段往事的家乡父老的描述之后,那一段已经支离破碎的历史,便就还原了本来的面目。这爷爷的形象便在我心目中逐渐清晰、高大起来。而他和他的那几十个当地的热血汉子所组成的在共[chan*]党领导下的地方抗日武装荣成县大队,就活动在自己家乡的群峰起伏的山丘和怒涛汹涌的海岸之畔。
在上个世纪的四十年代的山东半岛,已经成为日寇的沦陷地。日寇相继占领着那些较大的沿海城市以及县城。并以此为据点,不断地向周边地区进行清剿和扫荡。目标便是当地的共[chan*]党所领导的八路军和其地方的抗日武装。
我家祖辈都是生活在这荣成的最东端的海边的一个小得连地图上都难以找出名字的一个偏僻的小渔村。它临海靠山,沿其海岸线上行便是一个叫做俚岛的海港城镇,这里已被日寇所占。其下行便是著名的渔港城镇石岛,其显要的地理环境,日寇自然不会放过,那里便被他们作为最为重要的军事要塞而盘踞着。
但是在大片的农村和沿海地带,仍然是荣成县大队等抗日武装的活动区域。他们仍然使用着各种低劣的武器甚至是鸟枪土炮,并以自己的血肉之躯在与侵入自己家乡的武装到牙齿的日本军队做着生死的较量。
日寇通常便是以上面的里岛和下面的石岛两个地方同时出动兵舰,以其合围之势,不断地进行着“扫荡”。而每一次的扫荡,就意味着又将有无数的中国人失去自己的生命。但是这种“拉锯战”,几乎就未停止过!
我曾听到过许多这种被当地百姓称呼为“跑鬼子”的躲避日寇扫荡的故事。而更多听到的是,那些荣成县大队的战士们,是如何地不屈不饶地和这些敌人进行着殊死的较量。
这包括我爷爷在内的那些战士,他们用着最原始的武器和日寇周旋着。他们在实力上和日寇相差悬殊,便就采用非正面接触的游击战。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撤退,日寇往回走,他们便就跟在日寇的后面接着再打,日寇感到仍然有八路,回转过来接着清剿,这些战士便就消失在山岗之中。
我年轻时期曾经认为,这荣成县大队,应该算是最名符其实的“土八路”。就这打一枪就跑的打法是绝对不能算是八路军的主力部队。而这时在山东半岛上的真正八路军主力部队应该八路军中罗荣桓率领下的115师的和活跃在胶东沿海一带的许世友带领的胶东军区八路军。而这荣成县大队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我一次出差到了我的老家荣成,在一个叫做“锻压机床厂”的单位,看那接待我的老者颇为健谈且很有来历,便和他谈起了当年抗日的荣成县大队。老者不赞同我的观点,他对我缓缓而谈。他告诉我“你不能这样地简单地看待和草率地评估那一段历史。”他从当时敌我的力量对比和整个抗日战场的总体势态谈起,直到荣成县大队的当时所处的极其艰难的局面,从而总结出:
“仅以当时的那种极其困难的境地,这些拿着土枪土炮的农民所表现出的英勇无畏,那种不屈不挠敢于死战的精神和充满顽强的意志以及十足的韧性,就足以让荣成的后人为之骄傲!”
我听罢肃然起敬,感到自己的历史观是多么地肤浅和愚昧,简直是有辱自己的祖先而不配作为英烈的后代!从此但凡听到有人评价荣成县大队战力不行,我便都要竭力申辩,就仿佛自己受到侮辱一般。
我的爷爷和他的战友们,便是在这种极其艰苦困难的条件下和日寇做着斗争。而终于有天,应该料到但谁也不愿看到的那一幕出现了,并且是极其地悲壮!而出现的那一场面,叫我至今都认为这实在是有悖人性理念,并且令我产生刻骨仇恨,这是永生不忘的场景!那种难以言表的悲哀和痛失亲人的生死离别的场面,我想象不出我的奶奶和我的当时仅有八岁的父亲是如何面对的,如何承受的!
这支配有极少轻武器的荣成县大队,分散成十几人为一个作战单元的队伍,就这么和日寇周旋在海边的各个村落中。由于武器的极度短缺,他们只好自己来造武器。当时最为常用的一种土造武器便是一种用当地最为普遍的石头制成的石头地雷。我的爷爷本来就是一个石匠,后来我听家乡人说,他是一个手极巧的人。一些故障枪械只要经过他的手,很快就能恢复使用。而这造地雷和使用地雷这种武器自然也是非他莫属的。
也就是这么十几个人,在与那些追逐着的日寇一个山岗连着一个山岗的激战着。而最能发挥有效作用的便是那用石头做成的地雷。这十几个队员便是用这些土造的地雷和身后的武装到牙齿的日寇做着殊死的战斗。
这个夜晚便是注定成为了我家永远都不可能忘却的夜晚!
这十几个战士在几乎弹尽之后,便隐蔽地撤到一个叫竹子的村子。他们已经是疲惫不堪,要在那里喘口气,同时还要再造一些地雷以作补充。
就在此刻,灾难突然发生,从此刻伊始便决定了我们家庭以后的命运!我的父亲便是要成为孤儿,而我的奶奶从此只能守寡一生!
那石雷不幸引爆,弹片击中我爷爷的头部,他倒在血泊之中。很快我爷爷便被他的战友用门板将他抬回那个小渔村的家中。他们是非常隐蔽的回来的。日寇的扫荡还在继续,枪声依旧不断。随时可能就会有日寇的到来,仅此就可看出当时所处的环境是多么的危险和紧张。
我爷爷躺在那块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门板上,被安放在炕上。他的几个战友和我的奶奶还有那惊恐万分的父亲,围着我的爷爷,而老人家竟然释放着惊人的生命力,他仍在喘着气,此刻村外的枪声仍然激烈的犹如炒豆般地响着。
而此刻的情形,竟然是任何一个在场的人,都不能放声哭泣!以任何一种不必要的声响,都可能招致日寇的来临。而日寇的来临,就意味将要在这小小的古老的海草房了展开一场你可以预料到的战斗,而那战斗的结局必然是将要以付出更多战士或者应该说是小石屋里所有人的死亡而为代价!
我不能够想象,当一个家庭在痛失亲人之机,那是一种怎样的叫人难以抑制的,难以接受的悲伤!大概只有这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声,才是人类在表达最为发自内心深处的最为人性的情感一种绝对不可抑制的表达!
然而,在这里,面对我爷爷的喘气在不断地减弱,我的奶奶和我的父亲竟然不能够发自于内心地哭泣,所有在场的人竟然都是在拼命地压抑着,拼命地用即将崩溃的理性去压抑着这种巨大的悲伤!我实在难以想象这种有悖人类感情的压抑,我的奶奶是怎样承受的,我的父亲是怎样承受的!
我相信,他们是在心里哭泣,而这种哭泣所产生的悲哀,要比那种能够以哭泣来表达自己情感的悲哀要更加的痛苦,更加的悲哀!
父亲曾经告诉我,那弹片是从右眼下的地方穿入,从脑后惯出,但是他仍然与伤痛相博了大半夜,直至近拂晓时分才离去。这就是说包括我奶奶和我父亲在内的所有人都是在极其痛苦并无奈地眼睁睁地看着我爷爷的离去。我能感到在我爷爷弥留的这一段时间,是一段极其残酷而不能叫人在心理和情感上所能忍受得住的一段时间!可是以当时的条件就根本没有医生,就跟更不要说用来医治的药物。若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或许他老人家或许能够保住性命。
但历史毕竟是历史。在当时那极其残酷的战争时期,像我爷爷这样的战士,每天不知有多少人牺牲。他们就是那些将自己同伴的遗体埋下之后,擦干自己身上的鲜血,然后继续去战斗的人。或许下一个就要轮到自己的头上,可是没人退却,没人害怕。他们在保卫自己的家园而战斗,从未放下自己手中的抢,他们根本就不惧流血牺牲!
有时我在想,一个人的生命的全部意义究竟是什么?人的生命价值应该在什么地方才能体现出最为令人尊敬和最为令其子孙效法的楷模?那么不就是一代代英烈用无以计数的生命和鲜血为我们这个民族所谱写的历史吗?
三.
上个世纪的一九六八年夏天,正是“文化大革命”武斗最为盛行的时期。我奶奶便带着我回到了荣成老家,回到了祖上居住的,用石头砌起来的,房顶是用海草铺成的那种老家这一代最具特色的“海草房”。
入住的第一天晚上,睡在那石房子里,虽没有城市里的高楼漂亮,但是对我来说,仍然感到十分地好奇。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回到先祖们居住的地方,一切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而一切事物对我来说也是无知的。
但是对我奶奶来说,这其中意味着什么?我当时根本是不能想象得到的和不可能理解的。
这石头砌成的“海草房”就是当年我爷爷去世的地方。而那张炕,便是我爷爷临终前躺卧的地方!
夜色中,躺在那炕上,我只听得见我奶奶低声的抽泣,那种伤心至极的呜咽,令我产生恐惧,我哪能想到一九四一年的六月四日的那一天的夜晚,就是我爷爷和我奶奶永生诀别的夜晚,而我的爷爷就是在这张炕上,带着仇恨与热爱而与亲人别离。我哪能体会到此时此刻我奶奶的心中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是怎样的一种哀伤!
清晨,海边的景色是如此的迷人,空气是如此地清新。我在欢呼雀跃地跟着我的奶奶走在紧挨着故居不远的山岗上。山中的美景,青青的绿草,盛开的鲜花,飞舞的蝴蝶,眼前的一切叫我这个十岁的孩子心奋不已。我高兴地跟着我奶奶的身后,走着,玩耍着。可是我哪里知道,我是在跟随着我的奶奶去一个对我来说将是一生最为不可忘记的最为神圣的地方,那就是我爷爷的墓地!
山坡上的草越来越茂密,四周寂静得只能听到微风吹动着蒿草的沙沙声。我感到我奶奶拉着我的那只手在颤栗,她走的步履越发地快了起来,她的急触的呼吸声已经叫我感到一阵阵的紧张和恐惧。终于她对我的呼唤竟然是我父亲的名字。她已经完全进入了当年的精神状态,她把她的孙子当成了当年她的儿子!在她的眼里,她是带着她的儿子来看她的丈夫,来看那已经躺在坟墓中多年的亲人!
这一场面我永生难忘,面对奶奶的失声哭泣,悲痛欲绝的话语,能不叫你在悲伤中产生仇恨吗?而这战争和哪些制造侵略战争的人以及给无数人们带来痛苦与灾难的历史,我将永世不忘,并且没有权利忘记。我们无须告诉别人“勿忘历史”。相反倒是我们自己决不能忘记这一段历史,并且必须予以清算,否则便是愧对祖先,愧对历史!
上个世纪的一九九六年夏季,为了将我奶奶的骨灰和我爷爷的遗骨一块合并,我父亲携全家再次回到那海边的小村的故居。为了要刻一块石碑,几经斟酌之后,便由我的兄弟去办理这件事儿。没过多久,我兄弟便赶回墓地。他感慨万千地向我们述说了他去找刻石碑的经过。
非常巧合的是。我这兄弟为了找到会刻石碑的人,竟然在无意中走进当年我爷爷牺牲前的那个叫做竹子的村子。而更叫人感到欣慰的是,他找到的老石匠居然非常清楚地记得我爷爷那些队员的事情。他说:
“你爷爷还有那十几个战士,是真正的汉子!他们就在这一带和小日本周旋,这附近的村子都是他们打过仗的地方。他们几乎每个晚上都不能睡个安生的觉,都是些不怕死的人。”
这老石匠竟然能将这段往事清晰的述说出来,并向我兄弟说:
“这石碑我来刻,工钱我不要,我要用最好的手艺来表达对抗日先烈的敬意!”
听罢这一段述说,大家唏嘘不已。好在虽然时光飞逝,但是人们并没有忘记发生在这里的那一段如火如荼的抗日岁月以及英烈们留下的可歌可泣的光辉事迹,这倒是令人感到欣慰的。
但是在这欣慰之余还是感到隐隐地不安,我所知道的在以往的几十年里,每至清明,都有学校组织的少年学生来到这里扫墓,进行着历史和思想上的教育,但是这些年却好像没了这样的活动,这叫我感到有些不安和困惑。
那石碑是以深凹的錾刻技法雕刻出来的文字,没用涂刷红漆,仅以光线的照射,那烈士的一行大字便就醒目地展现在这一片临海而立的山岗之中,同时也在我的心中竖起了永不磨灭的丰碑。这丰碑将永远在我心中时时刻刻地提醒着我
历史永远是不可忘记的!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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