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到海时,我的心就同海水一样的激荡,同海浪的节拍一样起伏有声;看到海时,我把心放在海浪上,让浪花与心花相结,在海面上飘荡,与海相拥、相融,一起奔向快乐的地方。
一层层,一浪叠过一浪,从海底--不,是从海的内心深处涌出。向着他嘱目的地方,向着他的方向呼出,永久的召唤、翻腾,巨浪滔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体现了大海的伟丈夫的气慨,即使是平静的时候,也在海底酝酿着巨大的冲动,完成平生的愿望--向海岸冲击。
也许你会说海浪很单调,也许你会说他是徒劳,但这一往无前的顽强,又是谁能比拟的,这永不放弃的执着,又是谁能赶得上的。顽固不化的岩石在他的面前低下了头,大块的被击成了小块,最后成了粉沫,打成一望无际的、扁平的、柔软的沙滩。
我永久地注视着海面,永久地注视着海浪,永久地看着他不停地张狂。远方船上的灯光如天上万点繁星在海空闪烁。我更惊诧于海天茫茫的奇绝。一带远山,在夜幕下渐渐走远,倦归的海鸥在天空懒懒地舒展翅膀,一声声低鸣,是在应和这海天巨浪的拍节,还是在为自己的孤单低低的呼唤。我暗忖:飞累了,你就歇一歇吧,那带远山,绿木葱葱,你可以垒巢做窝,还有海上归航的船,也是你临时的家。
或许是夕阳不忍归去,晚霞悠悠给傍晚的云穿上了锦裳,在天空弥漫,蓝的海水,灰的天幕,粉的云,煞是好看。一弯新月永久地看着海,看他永久的拍打海岸,听他永久地唱,体味他永久地顽强。
我的心又一次随着浪花送走了渔船,随着浪花迎它归航。
远处的孤岛昭示着一切。据说,山上有一眼神泉,人们不管多么艰险都要把船摇向那里,打回神水,祈求福寿,祈求人的平安。但在日本鬼子占领东北三省的时候,岛上插着日本膏药旗,人们又如何把船摇到岛上,又如何打回神水祈求平安?那时的天是阴的,那时的船是乌沉的,海浪不忍地把船的碎片一片一片地送到岸边--他们亲人的脚下,那时又撕碎了多少母亲的心,把多少妻子的泪珠串成了线……哪象现在这样,整齐的船一字排开,夜晚灯火灿烂,把人们的生活照的更加明亮。
海浪,依旧平和、张狂,完成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向着鳞次栉比的楼房欢唱,越过人们的养殖场在欢唱,向着人们的幸福生活欢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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