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也,分也,亦有逝也;而殇,伤也,痛也,亦可悼也,于是离殇二字便有那伤离别,伤离逝之感或之痛。诚然,所为‘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也好,或是有人‘父母生我其命早夭’也罢(文章未完之际听闻我老家一邻居一三十出头的小儿子今天在浙江工地上摔死了,悲哉,痛哉!)。总之,人世间的死生离别是值得离殇一番的,但是什么样分别或分开,分手,分离值得即离且殇呢,那就得酌情而论了。至于离殇与离*,虽一字之隔,但千载以下斯人永存,却也令我辈顾不得有辱斯文了。只是屈之弥高而我之弥低,题近其名,终有点汗颜之觉!
行文起因,是因为前段时间忽听闻我一个要好同学于正月间突然离婚,而且他的妻子就是我一个村的。我们两家还每有往来,这两年间还一起吃过好几次饭,至于打电话闲聊唠嗑那就是寻常之事。我初听这消息,颇感错鄂,总以为其家虽有磕磕拌拌,却也总不至于真离了,毕竟他们有两个儿子,大的十七八岁了,小的也有十三四岁,即使夫妇向来常有不睦,但是其子何辜!一开始我打电话给这同学,他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呆了半天后就跟他说,叫他不要急,缓个年把,再给他老婆一个反悔回头的机会,毕竟这两个儿子怎么也不是可以说放下就放下的,毕竟是骨肉情深!再说近二十年的夫妻,不管有没有过感情但是亲情绝对早已深种。但是我同学却说已经没有回头机会了,因为他已经在另一个村子相好了另一个女的,亦是离了婚的带有一女,亲已订了钱也付了年底回来正式办婚酒,还说什么两个受伤人合成一家互相取暖!我随便合计了一下,说你们从办离婚手续到你重新相好亲,才不到十天,效率奇高,搞得象是你早有预谋似的。尽管我知道是你老婆逼你离婚,但也终给人太急太快之感,于子何堪又于人何说呢!但是,冰冻三尺非一日寒,他们间的矛盾也是由来已久,究其细处无非就是钱钱钱,嫌我同学赚钱少了,别人家买房买车了怎么怎么的,做你女人活的太苦了等等。于我看来如果真能夫妻同心鱼水相谐的话,那些所谓高标的生活又算的什么呢?何况他们也挺好的啊,既不欠帐老家也建有楼房,至于其它那些什么什么的又何必强求呢,那些许许多多物面上的东西又跟真正的幸福搭多少界呢!
也许,有钱当然是好的,但是有钱就一定幸福吗,钱财的多寡就一定能左右一个家庭的幸福程度吗,显然未必!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钱这个东西太少了当然不好,但太多也未必就是好事,君不见电视里面连篇累牍地不断上演着千奇百怪的豪门恩怨,这不就是现实生活的真实反映吗!当然,那种牛郎织女搬的你挑水来我浇园的爱情神话于现代这个被物欲所肆染被浮躁所充斥,外表千般繁华内心却百般苦闷彷徨无计患得患失的社会背景之下,那是真的不太现实了。但是也不能否认,那种老婆孩子热坑头同心协力和和美美的家庭一样也还有千千万万,正所谓夫唱妇随,儿女绕膝,信可乐乎!
离婚,离婚,不去说他了,如今离婚之事普天之下无日不无,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尽管具体到每个家庭而言, 其对儿女们的伤害还是很大,但是于当事人而言,也只不过是伤心人各有怀抱而已,或许转瞬间就各自别有春天了。更甚者私下里早已梅香暗度趋之若笃或之后马上庆贺新生者亦大有人在。叹,叹,人世之情,其薄如此!
当然,说到世情之薄人情冷暖,也不独我们现代人才这样说,早在南宋陆游在杭州所题的那首诗就一样也道尽了其中的况味(当然他的这道诗跟离婚无关,他更有关的是“东风恶,世情薄,雨送黄昏花易落,,,”):“世味年来薄似纱,谁令骑马客京华。小楼一夜听风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矮纸斜行闲作草,晴窗细乳戏分茶。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你看,就连这种出外求功名的名士一样的是那么心心念念的好赶在清明之前早些到家。但是,如果老婆把你踢了跟你离婚了,你还有那么急着要回家么!当然,这只是一句戏话,但是我们也不能只因为现代人的离婚率高了就对离婚妄自菲薄,尽管,离婚是不值得提倡,但离婚也绝不可鄙,有时候也许还是未来幸福生活的另一条可期之道!甚至易经上也说,离者,火也,丽也,于喧腾处中有生机,有风景,有希望也!也许,现在社会也真的不是守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时代了,但是我认为那些走进婚姻围城的人们,最好还是别轻言放弃!有争吵有不如意等等,都是很正常的,就算那些守得金婚银婚钻石婚者,又那一对不是磕磕巴巴地过来的呢?云开见月明,也许,生活不过如此而已,一切我们也只得受着,贫穷,挫折,背叛,打击,厄运等等,能扛的我们只有尽力去扛,不能扛的时间也自然能教会我们怎么扛。就算真的受伤了,离别了,或者不在了,也用不着哀哀怨怨,日子还不是得要一天天过,坚强也是过,不坚强也还得过。富贵本无根,心静自然平!
引一首前两天我所诵过的唐朝诗人王梵志的诗《我有一方便》:
我有一方便,价值百匹练。
相打长伏弱,至死不入县。
他人骑大马,我独跨驴子。
相顾担柴汉,相互较些子。
(诗意浅近有如白话,不太象诗,其意思是说:我有一个处世法宝,价值千金不换,那就是与人发生争执或打斗时,主动认输常常伏弱,就算再怎么吃亏,至死也不去见官。 别人骑着高头大马得意扬扬,我却只有一匹跨下的驴子,颠顛颇颇,但是回顾旁边那些担柴的老汉,相比之下我比他们总还是好一些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一样可以自得其乐啊!)。这首诗呢,诗意是浅显了一些,给人一种下巴里人的俚词俗语之感,但唯其这样,才更贴近我们平头百姓的生活,于是也就对我们更有一番教益的味道!如果为人处世都能这样与世无争,息事宁人和自我安慰,那么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还有一点我一直坚信,善良永远是值得提倡的,责任与义务也永远是为人父母不可丢弃的美德!为了亲人,为了爱人,或者为了我们自己都应该努力呵护家庭的完整,多一点付出你所拥有的爱!爱人之心是最不贵重但却也绝对是最珍贵的,就算最后因为一方的坚持,婚姻保不住了,但爱人爱己之心也一定值得坚守,你依然需要多一点的爱家人爱子女,甚至宽容地爱你分开之后的对方!难道,残破之后就没有了一点爱吗?圣经上说:要爱你爱的人,要爱你不爱的人,要爱你的敌人!当然,基督的这句话,我们多半只能做到三分之一,甚至连三分之一都做不好,但是有一句话我想说:宽恕那些不爱你的人吧!因为有了爱,一切也就有了坚实的基础!
没有水,我们活不成,但是没有爱,我们也活不好!
扯了一通大道理,我们再来扯一些小道之事。几千年来,在我们中国,女人都是弱者都是被奴役被左右被欺凌者,今天她们终于有了可以与男人平分秋色的权利了,也是该让她们也尝尝可以随便休男人的权利了!但是,任何一种人性,都不可纵容过头,否则就会成为滥斛成为帮凶!于是,不管男女,克制之道才是为人之道,生活之道。当然,就算是封建社会里,尽管男权至上,但其实也是有着对女人的一定保护之规的,毕竟我们这个人类还得要靠女人的生养才能得以繁衍!你比喻那种封建教条的“七去三不去”其实也是有着好的一面之人性体现的(参看高晓松的晓说之古代婚姻制度)。其中‘守孝三年满不休’到今天当然是没有多大意义了,但是另外两条‘贱娶贵不休’与‘无所归不休’我认为现代人反而是远远做不到了,‘富而易妻’早已成为现代很多那些所谓富人的风尚了(这难道不是人性的倒退吗),还有‘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还管你有没有好的归宿与家里有没人亲人,照样离!
那些古典的文学作品里面,男子多半都是薄情男子负心汉的居多,而女子就多有那种“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之所谓节妇和一些“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无语怨东风”的怨妇,要不就是“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的妙龄少妇吧!而男人呢,就千奇百面虚头巴老。中唐才子元稹(说到元稹,那个“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就是他写的),这才把绝品妙女崔莺莺玩弄数月弃若鄙履,那又在京中友人面前吹嘘与显摆什么艳史和公然展示自作艳情诗,还说什么“大凡天命之尤物,不妖其身必妖于人”,然后又写“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来纪念他的妻子韦丛,转眼又引得堪称大唐最美丽之孔雀的薛涛“思绪日逐川江水,离泪更比烛泪长”,可叹如此旷世才情的好男子却是如此的轻薄可憎,真可为无行又无德!于是我很为崔莺莺那一首“自从消瘦减荣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所击节叹赏,更为她写给元稹的那首“弃之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而会心以笑,多么厚道的女人:“你玩弄了我也就算了,还是对当下别的女人好上一点吧”!以上之事见诸唐传奇之《莺莺传》,而另一篇传奇《霍小玉传》:同样风流倜傥的才子李益,同样的薄情寡恩,可怜文中的女主人公霍小玉,一时佳人,痴情痴恨,泪眼望穿,却怎么也换不来郎君的回头相守,待差强相见之时却因油尽灯枯而殒身含恨,凄然而逝!当然,唐传奇中的男子也不尽然全是薄情寡义之辈,也有个别的有情有义郎,比喻《李娃传》中的郑生,就为了他所爱幕的名妓李娃吃尽苦头九死一生,最终功成名就并且坚定地娶了李娃并且相扶到老,传为千古美谈。也许是这般的有情有义郎太少了吧,于是数百年后,迨至元朝,天才剧作家王实甫根据《崔莺莺》之底本又重新虚构了一个情比金坚的多情男子张生,善始善终中了状无之后回来迎娶崔莺莺,而不再是元稹笔下的那个“始乱之,终弃之”之薄情浪子,并在全剧最后闭幕时高唱“万古无别离,永老常完聚,愿普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堪称绝唱,千载而后,经典永恒!
在我们中国的古典文学中,男人玩弄与凌辱女人的作品在《金瓶梅》中达到高*。诚然,西门庆的精尽人亡和身死横命那是死有余辜,但是,所谓兰凌笑笑生在这本书里面也写尽了女人的自甘坠落相互玩弄和闲适*荡欲壑难填。你可以说这本小说的作者是严重不尊重女性,是腐朽文化是糟粕,但是《红楼梦》中的曹雪芹是那么的尊重女性,言必称“女人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以及什么“我见了女儿便觉得清爽,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但是终其一书,又有几个女子有好结果的呢,还不是红颜薄命常颜苦命奴颜贱命等等。真正值得羡慕的,倒是那些欧洲与俄罗斯的外国女子们,你看托尔斯泰,卢梭,伏尔泰,劳伦斯等等名家的大著作里面,早在几百年前我们这里的女子还在被严酷的封建礼教所戗害所禁固的时代,她们就在客厅里面公然地招蜂引蝶了,而且还经常有老公在旁边陪侍什么的,至于各种婚外情那还是一时之风尚和生活乐趣之源,甚至没有花边新闻的女人都不能算是有体面的上等女人,只要你不要太过公开就行了。而好多过于公开过于伤害男人有辱斯文的偷青者其最坏结果也不过是面临决斗而已,而死掉的往往还是这被欺骗被侮辱的原老公一方。这其中最最著名和最最值得扼腕叹息的莫于俄国的文学之父普希金的决斗之死,没杀死情敌倒把自己杀死了(可爱又可恨的决斗制啊,最可笑的还是这种决斗制竟然是合法的)!当然最值得庆幸的是另外两位俄国的文学泰斗托尔斯泰与屠格涅夫没有在决斗在丧生,但是他们却都是真的参加过的,同样都是为了女人,只不过都侥幸没死罢了。试想一下如果他们俩也死了的话,那么不但是于俄罗斯于是重大损失,就是于全世界也绝对是不可估量的损失,不然我们就有可能看不到《战争与和平》,看不到《安娜. 卡列尼娜》,看不到《复活》,看不到《父与子》,看不到《前夜》,看不到《贵族之家》,你说这将是人类文化遗产和精神世界的多大损失啊!侥幸的俄国的文学之辉煌啊!
中世纪的欧洲,女人们的春天啊!
愈扯愈远了!有点儿离题万里!
回到这离与殇的话题,人世间的离情啊,离愁啊,离殇啊什么什么的!上天生于我们的苦难与挫折已经太多了,何苦还要自己折磨自己呢!
善待自己,善待你周围的人吧!
最主要的还要,更要善待女人,善待那些爱你的和曾经爱你以及不再爱你的女人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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